第515章 算计
“皇上,您休息一下吧!”李玉公公见弘历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有些不忍心。再这么下去,弘历的身体迟早要垮掉。所以李玉公公才斗胆建议弘历休息一下,可是弘历似乎是完全没有听到。依旧我行我素的看着奏折,批阅。
朝堂上还站着宰相刘墉,他是来给皇上送奏折的。
突然,弘历将手上的奏折往地上一扔,喊道,“海兰察怎么还没有消息,朕不是派人去查了吗?人呢?”
宰相刘墉一个趔趄,往地上一跪说,“皇上息怒,微臣已经派人去云南城。马上就有消息了!”
弘历看着宰相刘墉骂道,“都是一群废物,滚!”
宰相刘墉听了弘历的话,连忙退了下去。
弘历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上火,经常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皇上,您歇歇气。”李玉公公招招手,身后的宫人立即端来一杯热茶,“皇上,你喝茶。”
弘历接过茶,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抖,茶杯顺势掉到地上。
李玉公公忙跪下认罪,弘历站起来本想扶起李玉公公。可眼前却越来越晕,最后没了任何知觉。只知道耳边传来李玉公公的惊呼,“皇上!皇上!传太医!快!传太医!”
吴太医摸着胡子,帮弘历把着脉,一脸的纠结,“奇怪啊!”又看了看弘历的脸色,泛白又透着青色。
“师傅,皇上怎么样了?”王静好见吴太医起身,连忙问道。
王静好是一个聪明人,对医术也是一点就通。吴太医喜欢,就收了她做徒弟。吴太医也是有意愿要将自己的毕生绝学都交给王静好。所以每次出诊都会带着王静好,王静好也不负所望,长进很快。
吴太医也不确定皇上是为何晕倒,只是跟李玉公公说了一句,“相思成疾。”
说着又看了一眼这周围的宫人,跟李玉公公说,“我为皇上准备了两副药。”说着接过王静好已经准备好的纸张,写到。写完之后说,
“两服药,一副一天一次晚上熬。还有还有一副有点麻烦,换掉皇上平常喝的茶水,将这个放进去,一天三次。李玉公公,您作为皇上的贴身管家,这些事理当由您亲自过目。”
李玉公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太医,似乎在读他话里的其他意思。李玉公公点头,“明白了,吴太医说的极是。”
“行了,让皇上好好休息吧。”吴太医让王静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弘历这一病倒,梦中总是喊着魏绵奕的名字。
李玉公公见状更多的是心疼,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延禧宫。有些事要当面说说才会清楚。
“明玉姑娘”李玉公公到延禧宫刚好碰到在门口的明玉,连忙喊住明玉。
明玉见是李玉公公,也很客气的和李玉公公打着招呼,“明玉见过公公。”明玉往外张望了一下,见只是李玉公公一人,没看到弘历,遂又点奇怪。问,“李玉公公您这是?”
“明玉姑娘,老奴想见见令妃,不知道明玉姑娘可否通融一下?”李玉公公问得很有礼貌。
明玉见李玉公公神色不好,猜到肯定是跟皇上有关,于是说,“公公您先进来,外面风大。我去和我们主子说一声。”说着便把李玉公公请进来,自己跑进屋子跟魏绵奕说一声。
看着明玉的背影,李玉公公嘴角有些笑意。这么多宫人,李玉公公最喜欢的便是明玉。早在之前他就跟随着弘历,扮演他的管家。
那个时候他是第一次见魏绵奕和明玉。明玉那个时候好像比现在更活泼更加外向,现在虽然外向但是比之前收敛了很多。
那个时候见她一心护住的模样,虽然不会武功但还是跑在自家主子的前面。那个时候李玉公公就觉得这个姑娘跟别人不一样。其实这深宫中不乏一些忠心耿耿的婢女,只是像这种心地善良,能够为主子说出一些不伤及别人利益的点子的婢女的确不多。
而且不仅是明玉,魏绵奕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主子,对待婢女更是礼貌客气。她和明玉与其说是主仆关系还不如说是姐妹关系。谁都知道魏绵奕待明玉就跟亲妹妹一般。
在这后宫之中,魏绵奕和明玉的存在也像是一道鲜丽的风景,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后宫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
正当李玉公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明玉便出来了,“公公,我们主子让您进去。”说着开门请李玉公公进屋。
“奴才见过令妃”李玉公公跪下跟魏绵奕行礼。
魏绵奕自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李玉公公这一跪,所以急忙去扶李玉公公起来。让李玉公公坐到桌子边上。
“这外面风大,公公拿着个捂捂手。”魏绵奕将小火炉递给李玉公公,又跟明玉说,“去准备热茶,给公公去去寒气。”
“诶!”明玉领着命就下去了。
对魏绵奕这一系列的安排,李玉公公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还从来没有一位嫔妃这么为婢女着想的。他感激的看了眼魏绵奕,觉得魏绵奕也憔悴了很多。不免又想到躺在床上的皇上,顿时叹了一口气。
“公公是有什么烦心事么?”见李玉公公叹了口气,魏绵奕问道。
李玉公公苦笑道,脸上愁容满面,他问魏绵奕,“令妃娘娘,这几日可好?”
魏绵奕一愣,她没想到李玉公公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只能苦笑的回答道,“好与不好都在一念之间,魏绵奕也想通了,不去强求什么,心里自然就放下了。”
李玉公公又问,“娘娘说的这么简单,可您心中是真的放下了么?老奴虽然体会不了感情的滋味,但是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有些事情,我们这些旁观者看的更明白更通透。”
魏绵奕疑惑的看着李玉公公,不明白他这次来的目的,遂问,“公公,您这次来是?”
这时明玉拿着刚泡好的茶水进屋子,倒了一杯热茶给李玉公公。“公公,您喝茶。”
见李玉公公拿着茶水准备喝,魏绵奕也不急,等着李玉公公喝完茶再来问他今日为何来延禧宫。
李玉公公喝了一口,道,“老奴今日来是想说,皇上他病了!”
明玉这个时候也倒了一杯茶给魏绵奕,只是当魏绵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手一抖,没有接稳。魏绵奕也不在意,问李玉公公,“公公,您刚才说什么?”
“老奴刚刚说,皇上他病了!病的还不轻!皇上他在梦中一直喊着令妃娘娘您的名字。”李玉公公说着便看向魏绵奕,继续说,
“吴太医给皇上把脉,似乎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说皇上他相思成疾。娘娘,老奴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这心病恐怕只有您能解决啊!”
魏绵奕愣了半天,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弘历会病倒。平常这么精神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病就病了呢?他笑得模样,皱眉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么能就这么倒了呢?
魏绵奕问,“皇上,他还好吗?”
“娘娘,好不好,您自己亲自去看一下不久清楚了吗?”李玉公公说。
李玉公公今日来的目的也是如此,他想让令妃去看看皇上。说不定这一看皇上的病就好了呢!
“可是”魏绵奕有些犹豫,她不是犹豫要不要去看弘历。她很想去看弘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就有些踌躇。如今她还是戴罪之身,被软禁在延禧宫,不能出延禧宫一步。
她这一出延禧宫,没人看到倒也还好。但是倘若是被有些有心人看到自己出了延禧宫,不仅对自己不利,还可能对弘历不利。她不想弘历冒这个险。
“娘娘无须担心。”李玉公公似乎已经猜到魏绵奕在担忧什么,说,“老路一切都准备好了,娘娘只需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由老奴带您进去就会万无一失了。”
明玉似乎对这个方法也很满意,明玉也希望自家主子能去看看皇上。因为外人不知道,她这个贴身丫鬟可是清楚的很。她们主子每天都看着窗外,脑子里想的都是皇上。也快相思成疾了!所以这一去也可以解决魏绵奕的相思之苦。
魏绵奕决定听从李玉公公的建议,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跟着李玉公公进了弘历的宫殿。
庆妃寝宫
“皇上病倒了,和亲王知道吗?”庆妃躺在榻上笑着对坐在下面的人说道。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亲王弘昼,和亲王嘴角上扬露着笑意,他喝着茶,道,“这还多亏了庆妃娘娘啊。”
庆妃摆手,像是要制止和亲王这样的话,她说,“和亲王的话太见外了,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路上的人,而且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已不是如此,还这么称呼我吗?”
和亲王笑着,眼光扫过庆妃,说,“娘娘是哪里的话,您怎么说便怎么是了。”
庆妃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和亲王咽下茶水,说,“海兰察和阿桂等人已经被我收押住了,他两一抓庆锡就不足畏惧。谁都知道他跟阿桂关系情同兄弟,拿阿桂威胁庆锡事半功倍。
至于边关的傅恒,我只要拿到旨意顺利登上皇位害怕解决不了区区一个傅恒?”说着,和亲王自己先笑了起来。
庆妃对于和亲王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有这能力也有这个魄力。
“那皇上的旨意,怎么拿到手?”庆妃又问。
和亲王阴险一笑,说,“弘历膝下无子,永璜年纪还小。只要弘历一归西,这皇位自然而然的落到我的头上。等到那时我不接都不行。”
“这么说,你早就想好了怎么做?”庆妃看着和亲王一脸自信的模样,也被感染道。遂问。
和亲王点头,看着庆妃说,“不过,这次还是要庆妃帮忙。”
庆妃倒是丝毫不介意,答应的和大方。说,“你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和亲王走上前,对着庆妃的耳边说了几声,然后离开庆妃的床榻说,“娘娘,这件事,不麻烦吧?”
庆妃点点头,“难不倒。”
随后两人相视一下。
这边李玉公公带着打扮成小太监模样的魏绵奕进入了弘历的寝宫。李玉公公让其余的宫人都下去了,自己也下去,并关好门。让魏绵奕和弘历两个人单独待一段时间。
魏绵奕轻声的走到弘历的窗边,深怕吵醒熟睡中的弘历。魏绵奕觉得很奇怪,这次她来看弘历比上次去看章佳·阿桂的尸体时的感觉还要难受。
那一次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心中虽然心痛,痛苦。但是仇恨和愤怒要多于心痛。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替章佳·阿桂报仇。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魏绵奕的心里满满都是心疼。
当她看到毫无生气的弘历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时,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看着弘历苍白的脸,心中好像有几千根银针在扎自己。痛不欲生。
魏绵奕毫不在意的瘫坐在地上,双手握住弘历的手,就这么盯着弘历的脸庞看。看着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
而躺在床上的弘历睡得并不安稳,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他的眉头一直深锁着。
“魏绵奕,不要走!”弘历突然喊道,眼睛却是紧闭着的,弘历的手在空中抓了抓,试图想要抓住什么。
魏绵奕知道弘历是在做梦,原来李玉公公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你梦中喊得真的都是我的名字。我待你如此狠心,你为何还要这么对我?魏绵奕忍不住想到。
“魏绵奕,不要走不要走。”弘历又喊道。
弘历他前面一句话喊得坚决,后面的语气突然变了,变得有些哀求。魏绵奕用手抚着弘历的眉头,似乎想用手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平。魏绵奕在想弘历是在做什么梦呢?
一个男人对自己竟会如此哀求。这个男人还是一个九五之尊。魏绵奕突然问自己,一个男人对自己甘愿如此自己还在追求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