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第32章 万般皆空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绵奕拿起水壶,给这两排上百盆花浇水,一边浇水一边哼着小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忽然有人在绵奕的左肩上猛然拍了一下:“喂!”绵奕回头一看,深呼了一口气:“四阿哥,原来是您啊,您怎么跟猫一样,走路不带声啊!”

  绵奕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四阿哥,奴婢鲁莽,口不择言,请四阿哥见谅。”

  弘历说:“罢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嬷嬷在干嘛呢?”绵奕说:“嬷嬷说,晚饭吃多了,她去花语里溜溜弯,消消食,一会就回来。”

  绵奕放下水壶:“四阿哥您等一下。”绵奕麻溜地跑到屋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垫子放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四阿哥您坐。”

  随后绵奕又跑到屋里端出了茶壶和茶杯,给弘历冲茶。弘历倒不急着喝茶:“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啊!”

  绵奕乐呵呵地:“是啊,李嬷嬷待我好,在这府里我吃的好,穿的好,又有工钱拿,也不受我爹的辖制,当然心情好!”

  弘历微笑着:“像你这样活得如此理直气壮,倒也挺好的!我刚才听你唱小曲唱的不错,是什么曲子?”

  绵奕说:“回四阿哥,这曲子叫牡丹亭,四阿哥还想听吗?”弘历点点头。

  绵奕继续唱:“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縻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疑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声溜的圆。”

  弘历听这曲子有点幽怨凄婉,不由得皱了皱眉。

  朝臣们对胤禛的病心里已经琢磨地七七八八了。李德立说:“这是灯尽油干的事,到时候可以算得出日子。”

  这一说李卫略微放了些心。他就怕皇疾暴崩,措手不及,现在照李德立的话看,大限来时,可以前知,无论如何可获一段缓衡部署的时间来应变,事情就好办得多。

  等李德立走了以后,他又整整盘算了半夜。第二天犹在万寿节期内,原可不必入值,但圣躬不豫,要去请安。一到直庐,就听到消息,说军机大

  臣正关紧了房门,有所密议。

  但对军机章京来说,并无机密可守,李卫很快地得到了进一步的报告,那些军机大臣所密议的,是一件令人十分头痛的事——京师银价大涨。

  官钱号浮开滥发的钱票,大为贬值,票面一千,实值仅得十二文,因为缺铜的缘故,制钱本来就少见,这一下,商号铺户,越发不肯把现钱拿出来,以

  致物价飞涨。有钱的人用的是银子,水涨船高,不受影响,苦的是升斗小民,特别是不事生产的旗人,每月只靠有限的钱粮,维持生计,手中所有,不过

  几张官号钱票,必须想办法替他们保值。

  会议中有人主张废止官号钱票。这倒是快刀斩乱麻,彻底整理的根本办法,但官号钱票多在小民手中,没有适当的补偿,以一纸上谕,贬成废纸,

  势必激起民变,所以没有人敢附和这个主张。但如何能让官号钱票,维持应有的价值,却谁也拿不出好计划。而且隆科多也不在座,他兼着户部尚书的职

  位,这件事正属他该管,没有他的参与,议了也是白议。这样,可想而知的,谈了半天,必落得一场无结果。

  隆科多是知道有这个会议的,事实上此会还是他所发起,特意选定万寿次日不必处理其他政务的机会,好好来商议一番,谁知道大好的日子,偏偏

  胤禛又添了病,他以领侍卫内大臣和内务府大臣的双重资格,必须在御前照料,迫不得已只好不理这个极重要的会议了。

  胤禛的病,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安,因为听徐大业和李德立的口气,似乎对诊疗已失去了信心,而胤禛在连番泄泻以后,那种奄奄一息的神气,更

  是触目惊心。一旦“大渐”,必有遗命,议亲议贵,顾命大臣中,少不了恭王的名字,权势所在,难免冲突,虽不致斗不过他,总是件极麻烦的事。

  为此,隆科多几乎片刻不敢离开胤禛的寝宫,深怕在他不在御前的那一刻,胤禛下了什么于他不利的谕旨,不能及时设法阻止。但他可以用“节劳”,

  这些理由来劝阻胤禛召见亲贵,却不能禁止亲贵来给胤禛问安。

  这天相约一起来视疾问安的亲贵,一共三位,除了果亲王和慎郡王以外,另一位是惠亲王绵愉,胤禛的胞叔,行五,宫中称为“老五太爷”。份属尊

  亲,隆科多不敢出什么花样,递了“牌子”,胤禛“叫起”,便引领着这三王直到御榻前面。

  果亲王和慎郡王都跪了安,“老五太爷”是奉过特旨,平日宴见,免行叩拜礼的,所以只垂手而立,说一声:“绵愉给胤禛请安!”

  骨瘦如柴的胤禛,倚坐在御榻上,微微点一点头,然后苦笑着有气无力地说道:“本想跟大家好好儿热闹一天,也算苦中作乐。谁知天不从人愿。唉!”

  “胤禛安心静养。暑天闹肚子,也是常事。”

  “是啊!”胤禛满有信心地说,“我想,歇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唯愿早占勿药,方是天下臣民之福。”老五太爷说到这里,无缘无故向隆科多看了一眼。

  “嗯,嗯!”胤禛也向隆科多看了一眼。这是个暗号,隆科多随即向果亲王和慎郡王说道:“皇上累了。老五、老七,你们跪安吧!”

  跪了安,三王一起退出。惇、醇两王,与胤禛弟兄相见,且在病中,

  却连句话都说不上,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就是这样,隆科多仍不免起了戒心,他觉得要保护自己,就必须抓权。权不但要重,还要多——差使揽得越多,

  越容易防范得周密。

  但是,眼前还不是进言的时候,胤禛的泄泻,算是渐渐止住了,却诚如李德立所说,“元气大伤”,一时补不过来,每天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动,

  自然无法召见军机,裁决政务。胤禛处理大政的方式,外间不尽明了,不过一连三天,未见一道明发的上逾,那就不言可知,这三天中胤禛未曾召见军

  机。勤政是开国以来,相沿不替的传统,从雍正年间设立军机处以来,胤禛几乎无一日不与军机“见面”,除非是病重得已不能说话。

  因此,从圆明园到京城,谣言极多,内容离奇古怪,但无非说胤禛已到了“大渐”的时候,甚至还有人说,胤禛已经驾崩,隆科多一手遮天,秘不发

  丧,要等他部署完成了,才发“哀诏”,这些话在有见识的人听来,自然觉得可笑,可是流传在市井之间,却认为是合情合理的。于是银价和物价,波

  动得格外厉害了。

  这是隆科多该管的事,他无法坐视不问。幸好在他接任户部尚书以后,曾经不留情面地办过户部官员与官钱号勾结舞弊的案子,有此一个有力的伏

  笔,文章就好做得多了。找了个胤禛精神略好的机会,他向胤禛陈奏,官钱号必须严格整顿,一方面处以罚金,一方面逐渐收回官钱票,等整顿告一段

  落,把户部所属的四处官钱号改归民营,但内务府所管的五处官钱号,要划开来另行整理,免得牵累在一起。同时,少不得把以前户部的“堂官”,如

  翁心存这些人的“办事不力”,又旧事重提了一番。

  胤禛对隆科多,早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而况是在病中,根本没有应付烦剧的精力,当时就只说了一句:“你好好斟酌着办吧!过两天写旨来看。”

  接着,隆科多又说了许多胤禛爱听的话,先是各地的军情,如何如何有

  进展,然后谈到修葺“避暑山庄”的工程。这使得胤禛想起了一件事,挥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听说你也在圆明园盖了屋子。有这话没有?”

  “有,”隆科多毫不迟疑地回奏,“奴才的一举一动都不敢瞒皇上。奴才是盖了屋子,而且盖得很坚固,到现在还未完工。”

  “噢!”胤禛说了这么一个字,而语气中带着疑问,是极明显的。

  “这有个缘故。”隆科多从容地又说,“奴才深知皇上的阳气旺,怕热,以后年年要伺候皇上到圆明园来避暑,日子还长着哪!不能不打算得远一点儿。”

  说“怕热”是“阳气旺”,说“年年要到圆明园来避暑”,说“日子还长”,

  这在胤禛,都是十分动听的话,顿时觉得精神一振,要下地来走走。于是,小太监们服侍胤禛穿好衣服,扶着下床,左右护侍,胤禛只觉

  双足发飘,地上好象处处都是软的。而且就这样搀着走路,都不免微微喘气,

  所以搀到南窗下面,自己又说:“我还是坐下吧!”隆科多一听这话,赶紧亲自移了一张细藤软靠椅过来,扶着胤禛坐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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