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没人比宁贵妃体会的更深,她被惠淑妃紧紧拉着胳膊,一顿冷嘲热讽后,一张俏脸白了青,青了紫,而原本朝着地上倒去的身子也猛的僵住,一时上下不得。
“我,我没有……”
“没有?那妹妹可要好好保重腹中皇子…”惠淑妃嘴角轻扬,眼底闪过报复的快意,嘴里森然道:“陛下心疼妹妹,妹妹也要体谅陛下,你腹中皇子若是因为谁人出了问题,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妹妹可别一时冲动,做了糊涂事情……”
宁贵妃脸色瞬间僵硬,她原本想要借口昏倒,让楚皇因为担心她腹中孩子,而将处置谢宜柳的事情推后,只要过了今日,错过了渝王之死的事情,她便能找到机会再行进言,凭借她腹中的孩子,和她如今在宫中的地位,想要保住谢宜柳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都被惠淑妃给毁了!
她几句话就坏了自己所有的打算,如果她此时再“昏倒”过去,那就等于坐实了惠淑妃的话,想要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于楚皇,逼着他放过谢宜柳,以楚皇的冷心绝情,他必定会真的拿谢家开刀!
宁贵妃紧紧握着袖子里的手掌心,心里恨不得杀了惠淑妃,可面对楚皇投射过来的阴沉目光,她却只是娇弱地扶着小腹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道:“臣妾怎敢怨恨陛下,陛下是臣妾的天,是臣妾腹中孩儿的爹爹,是臣妾的一切,臣妾敬他爱他都来不及……”
说完之后,宁贵妃眼中带泪地看向惠淑妃,泪眼盈然道:“慧妃姐姐,我知你平日就不喜欢我,我已经尽量忍让,可你为何还要冤枉我?我已经说过好多次,就算我腹中的孩儿是位皇子,就算陛下如何宠爱他,我也不会让他争夺皇位,更不会染指江山,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要这么针对我,针对我的孩儿?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和孩儿吗?”
宁贵妃话语中满是委屈伤心,眼里的泪珠子顺着眼角滑落,那模样没有半丝狼狈,反而美的让人窒息。
惠淑妃看着宁贵妃三言两语的就把她拉了进去,顿时咬牙:这该死的宁贵妃,祉儿都已经被封了藩王,失了圣心,她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忘给陛下上眼药,暗指祉儿意图皇位!
惠淑妃不甘示弱道:“贵妃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好心好意地地提醒你,怎么就成了冤枉了?陛下,臣妾只是想让贵妃妹妹知道皇室血脉的重要性,提醒她不要因为那个谋逆犯上的妹妹,而轻易拿龙种涉险,这难道也有错吗?还是贵妃妹妹觉得,陛下的血脉还敌不过你那个快死的妹妹?”
“你!”
宁贵妃听着惠淑妃左一句龙种,又一句快死,气的脸色发黑,却不敢发作,她只能扭头看向楚皇,就想要向他哭诉,却不想之前对她恩宠有加,甚至只因为她受了点委屈,就贬了福王,逐了惠淑妃的楚皇却是已经冷声道:“说够了没有?”
惠淑妃被楚皇冷眼一扫,吓得噤声。
宁贵妃哭泣的容颜也是一僵。
楚皇满眼阴沉地看了眼惠淑妃,便直接转身对着宁贵妃道:“你身怀有孕,就该好好安胎,你腹中皇子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你无需过问。”
“陛下,臣妾……”
“行了,来人,给宁贵妃赐座。”
楚皇毫无温度的说话完,就在宁贵妃以为楚皇准备放过谢宜柳之时,他却是直接再次开口道:“彭德,带人去凝和宫,将谢宜柳带过来!”
宁贵妃脸色“刷”的一声变白,她想要出声阻拦,可是面对楚皇阴冷的目光,她却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她不由扭头看向谢忱所在的方向,谁知道谢忱却只是低垂着头,丝毫没有去看她,那浑身的冷漠绝情让得宁贵妃脸上的血色再次消退了几分。
彭德带着侍卫匆匆而去,满殿的人皆是站在金殿门外不敢开口,他们纷纷垂头看着地面,或是眼神游移,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触怒了越来越阴晴不定的楚皇。
萧太后皱眉看着身旁少了彭德支撑之后,脸色愈加灰白,站立之时身形甚至出现佝偻之意的的楚皇,眼底全是暗沉之色。她凤眼扫了眼萧擎苍所在的方向,就见到萧擎苍也同时朝她看了过来,眼底全是隐露的防备和不安。萧太后瞬间便明白,萧擎苍也和她一样,丝毫没有因为福王被贬,渝王身死,庆王少了两个最大的对手而有半点高兴之意,他一样对于楚皇今日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怀疑。
这样阴晴不定,说杀就杀,而丝毫不顾后果的楚皇,让她隐隐觉得不安,更让她觉得,今天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萧太后朝着萧擎苍使了个眼色,萧擎苍瞬间朝着她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转身对着身旁一个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脸上露出惊容,然后猛地抬头看了眼前方的楚皇几人,当看清楚萧太后脸上神色之时,他连忙收回视线,慢慢挪着步子,靠近了庆王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等到庆王回过头来之时,他才无声说了几个字。
庆王见状脸色大变,死死瞪着他,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说真的?”
那人点点头,庆王连忙抬头朝着萧擎苍的方向看去,就见到萧擎苍也是不着痕迹的朝着他点点头。
这一下,庆王脸色彻底变了,他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道:“父皇,也不知奉先殿的火是否灭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回禀,母妃的宫殿就在奉先殿外不远,她常年病弱,深锁宫门,儿臣想要去看看母妃是否安好,也好安心。”
楚皇抬头看着庆王,想起那个已经十数年未曾与他相见,不求恩宠,更不与萧家诸人来往,素日青灯古佛常伴的女子,神色间流露出难得的和缓之色,半晌后才沉声道:“你去吧,记得让凤霞宫里的宫人好好保护萧贵妃,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儿臣遵旨。”
庆王见楚皇松口,眼底露出些放松之色,朝着楚皇行礼之后,抬头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楚皇身旁的萧太后,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萧太后和萧擎苍见庆王顺利离开,都是不由松了口气,之前紧绷着的神情瞬间松懈了许多,而容璟看到他们的样子只是扬了扬嘴角,眼底更加冷冽了几分。
庆王离开之后,虽然是朝着凤霞宫的方向而去,只是再还没到凤霞宫宫门之前,就直接突然拐弯绕过了青砖篱瓦,看上去古朴异常的宫殿,朝着凤霞宫后不远处的西武门而去,而那里,正是宫中武门禁军营地所在。
他脚步极快,一双眼中满是阴沉之色。
今日先是福王被贬,紧接着渝王被杀,如今朝中能与他争夺皇位之人,尽数被楚皇除去,可是他却没有半点欣喜兴奋之意,因为他心中很清楚楚皇对萧家的态度,更清楚他和萧家之间的恩怨。如果说容璟是注定不可能成为楚国下一任皇帝的人,那他容洵,就是另一个在楚皇心中,从不被考虑成为储君的人选。
只因为,楚皇绝不会让萧家,让萧太后掌权!
所以楚皇今日接连对福王和渝王下手,庆王丝毫没觉得高兴,反而心底满是不安,一想起刚才那人在他耳旁所说的话,他心底就浮现些犹豫,只是抬头看了眼身前的巍峨宫墙,想起那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能够随意决定人生死,掌控一切的未来,他猛地一咬牙。
无论如何,他都不要成为下一个渝王!
庆王心中有了决断之后,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径直朝着西武门外走去,然而一路想着心事的他却丝毫没有发现,有一道纤细人影远远的缀在他身后不远处,一直从他离开金殿开始,就一路跟出了西武门。那人穿着宫中的宫女服饰,本该低眉顺目的眉眼间却满是狂狷之色,她稳稳第吊在庆王身后,当看清楚他所去的方向之后,顿时忍不住扬眉笑起来,下一瞬,她整个人身形一转,直接朝着禁军后营快速掠去,几乎和庆王一前一后的进了武门禁军营地。
奉先殿火势还未扑灭,前往凝合宫捉拿谢宜柳的人却已经回来,只是当看清楚彭德身后的侍卫手中抓着的人时,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暗自吸气。那被押着走在前面的,赫然是一身绿色长裙,长发凌乱,看起来满身狼狈的谢宜柳,而在她身后,却还有一个人,一个和她一样,看起来衣衫不整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纤细,容貌俊秀,一张脸上肌肤白的透明,他身上只穿着一袭薄衫,露在外面的脖颈上全是一缕缕十分纤细的伤痕,而嘴角和锁骨上,留着点点红印。
在场之人都不是未经人事之人,当看到那些痕迹之后,都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气,那些满是暧昧气息的伤痕,分明是****之后才会留下的!
所有人都是满脸惊骇莫名地看向谢宜柳,这个女人…她居然敢在宫中与男人厮混?!
谢宜柳紧紧咬着牙不敢抬头,而宁贵妃看到那男人时,却是脸色大变,她身形猛的一颤,紧紧咬着下唇,一双眼中全是骇然和惊慌失措。
——怎么可能,这个人怎么可能还在宫中?!他不是已经被送出去了吗?
——谢宜柳,她为什么会和这男人……怎么会这样?!
慧淑妃见到那男人之时,先是张大了嘴,也是满脸吃惊之色,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狂喜。她装作大惊失色的捂着嘴唇尖声道:“宁贵妃,你宫中怎么会藏着男人?!”
“闭嘴!”
楚皇听到慧淑妃的尖叫之后,顿时满脸阴云的厉喝道,一双眼中满是杀意。
而萧太后也是看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慧淑妃,眼中满是警告之色。无论她多讨厌宁贵妃,可也绝不想看到世人指责皇室秽乱,她转头神色阴沉地开口道:“彭德!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哪来的?”
彭德命人将那人丢在地上,快速走上前去低声道:“回太后娘娘,老奴奉陛下旨意前往凝和宫去请谢三姑娘,却不想进去之后,就见到她正和这人……老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所以便一并将他们带了过来,请陛下和太后定夺。”
萧太后闻言顿时看向谢宜柳,满脸阴鸷道:“谢宜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带男人入宫,与其苟且,秽乱宫廷!你简直是罪该万死!!来人,把这不知羞耻的女人拖出宫门,立刻杖杀!!”
“陛下,求你饶了宜柳,饶了她!”
宁贵妃猛的跪在地上就连连磕头,萧太后闻言顿时怒道:“宁贵妃,你休要仗着陛下疼宠于你,便如此不知进退,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如此秽乱宫廷,简直死不足惜!”
“太后娘娘……”
宁贵妃脸色苍白,她必须保住谢宜柳,必须……可是还不等她开口继续求情,原本自从到了圣驾之前,就一直沉默的谢宜柳却是猛的抬头,大声道:“谢宜欢,我用不着你替我求情!”
她猛地梗着脖子,眼底满是决绝之色道:“这个男人是我带进宫来的,也是我与他厮混,谁让陛下不允我嫁给渝王,谁让你们看不起我的出身!谢宜欢,你性情软弱,又没有心机,当初你入宫之后,如果不是我处处替你筹谋,事事为你帮衬,你早就死在了深宫之中,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荣宠无边,可如今我不过只是想嫁入皇家,你都不愿意替我跟陛下说话!如今你何必虚伪做作的替我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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