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是叫你韩雨呢?还是凶神陌北辰?”
毛礼成一脸不爽的看着陌北辰,又道:“这里与你有旧的人也就白途,如果要挖墙脚的话,你走错地了!”
陌北辰面色不变,别说楼翦和邢曲是自己走的,就算而今不脱离龙陵,他也会想办法挖过来,他从没将这个世界什么从一而终的道理看入眼,迂腐!
白子韬抬手止住毛礼成的话语,盯着陌北辰道:“你身份既已道明,这么说也就是凡门之人了,不知远道而来有何事?”
陌北辰诚挚道:“西北局势想来大家都很清楚,不知龙陵如今有何打算?”
白子韬脸色一沉,不悦道:“如今龙陵上下虽仅剩两名长老,好在我这个掌教当初并没随薛图远征,龙陵还暂时能拧成一股,不劳牵挂,苍鹰堡迁移的头天倒是飞鸽传书劝我考虑并入凡门,你让苍鹰堡当说客,恐怕主意打错了,白某无能,却也不会将基业拱手想让,请回吧!”
陌北辰暗自摇头,他从就没让苍鹰堡飞鸽传书,他也从未想过要兼并龙陵,其来意不过是希望白子韬暂时携门人子弟到迷雾城一避,却不料误会如此之深。
他也不解释,念起诸多长老随同上官惊鸿却是一去不返,诸如闻人通、米允照这些长老还是相当不错的人,奈何却客死他乡,也甚为理解龙陵敌视他的心情,一眼扫过,见颇多龙陵门人都拥堵在了山门前,交头接耳中个个面有恨色,心头不觉暗自苦笑。
唯有白途沉默中面色难堪,陌北辰发现,站在闻静秋身旁的那名有些柔弱的女子倒是神情淡然,无喜无悲,没有多少情绪流露,年纪与穆雨寒相差不多,他感觉有些熟悉。
思念电转中恍然一惊,此女与吕证容貌有几分相似,难不成是其妹吕禾,如今乃是外炼境的低阶武者,修为虽低,他却一眼看出是个炼体武者。
好奇之下调动感知和内视之力,心头随之释然,他感受到这女子身上的内气波动很弱,但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那是修炼了开天诀的否泰复始,应该是不得其法导致修为难以寸进。
于是看了看那女子朝白途道:“白途兄,那位姑娘可是吕证兄之妹吕禾姑娘。”
见其点头,心中了然,定是楼翦感念其兄长之情,从秘境归来后将否泰复始相授,否则普通功法对吕禾来说根本无法修炼。
三阴六阳的异脉体啊,普通功法十年八载都难有寸进,也唯有力皇宗三大镇门宝典的开天诀能略见成效了,只是那时的否泰复始尚未彻底完善,加之龙陵形同封山,吕禾自是难得历练之机,更别说生死磨砺了,哪能和楼翦这个好战分子经历过喜乐乡的异脉体相比。
可惜了!
但凡异脉体都是资质极高之人,炼体也极有优势,奈何埋没在龙陵,陌北辰心头颇为惋惜,念及吕证的情义,摸出一个纳袋递给白途,点头道:“吕证兄与我有并肩杀敌之情,请将此物转交与令妹,对其修炼多少有些帮助。”
其实,他在路上便准备了这个纳袋,从未忘记吕证当初的付出,若非吕证,当初他未必能走到最后一步。
遂朝白子韬拱手道:“上官前辈当初的决定并无不妥,只是谁也没曾料到赵飞鹤还活着……”
话没说完,毛礼成已冷声道:“这些是我龙陵的家事,若无要事,请便吧!”
陌北辰摇了摇头,告辞之话都懒得多说了,转身便走,他已仁至义尽。
其实来此之前,他便料到是枉费心思,只是在当初提到招揽神枪门和苍鹰堡时,楼翦念着旧情一再要求他务必去一趟龙陵。
邢曲当时也在场,却是面无表情的没发一言,陌北辰了解邢曲这人,并非无情之辈,而是不及楼翦那般热血,邢曲更为冷静,同样知道去了龙陵也是白跑,作为一名刺客流的武者,能经历风风雨雨走到现在,邢曲从来都不是一个做无用功的人,这一点上,比很多人都强,他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众人等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脚,均是面色各异,颇为复杂,白子韬眼中更闪过一抹悔意,当初他若坚持本心道义收留穆家兄妹,今日的凶神便是他龙陵未来的战神……
“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毛礼成狠狠的啐了一口,一脸怨气,龙陵如今的局面极度煎熬,人心都快散了,在他看来,都是这扫把星惹的货。
白途捏了捏手中的纳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毛长老,北辰并无恶意,如此背后恶语,过份了吧!”
毛礼成冷哼一声不语,白途之母白子霞战死无尘山,如今白途已定为未来掌教的继承人,他也不愿做的太过。
白子韬扫了一眼白途手中的纳袋,皱眉道:“吕禾乃异脉体,如今能修炼乃你从喜乐乡中带回的诸多灵草之功,否泰复始勉强能令其修为增长,陌北辰所赠之物未必就能帮到吕禾,双方关系已经至此,无功不受禄,扔了吧!”
白途微微皱眉,道:“掌教,北辰是什么人知晓者应该很清楚,在喜乐乡之事你们也早已了解,有今日之怨隙难道不是我们自己有失道义在先,北辰与吕证有旧,一番好意何苦如此待人,就算要扔,也让我交给吕禾来扔。”
说完,将纳袋交给不知所措的吕禾,逼着一口怒气匆匆而去。
吕禾拿着那纳袋,看向闻静秋,低声道:“师傅,我交给您处理……”
“不用!”闻静秋拍拍吕禾消瘦的肩膀,道:“当众打开看看吧,若均是修炼之物,你便留下。”
遂朝白子韬道:“掌教,大家都觉得陌北辰是看重了小禾的异脉体心怀不轨,是吧?我与陌北辰无甚交集,但看法和白途相差不多,何必以小人之心度人,况且,如今局势动荡,还拘这些小节有用吗?小禾是我的弟子,本就修炼难有进步,我既然决定收她为徒,便会为她争取一切利益。”
白子韬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吕禾左右看看众人,将纳袋中的物事一一取出,却是越来越心惊,三瓶丹药,一份折叠的纸页,另有一个小盒子,再无他物。
而此刻,周围尽皆呼吸沉重,眼神无不凝聚在吕禾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