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金海蹲在二哥面前,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跟老子说实话,这孩子你从哪弄来的?”
“他是我儿子。”
吕金海回头将男孩拉到身边:“你叫他什么?”
“他不是我爸爸,我是他买回家的。”
吕金海笑了,顺手将男孩的衣服揭开,对着身边围观的人说道:“大家看,这就是孩子身上的证据,试问一下,哪个亲生的父亲愿意这样的伤害自己的孩子?”
他的话让围观的人瞠目结舌,甚至有人都不敢相信看到的这是事实。
这个时候,警笛响起,整个街道上一片混乱,看眼的人都把道路让开了。
四哥听到警笛显得非常紧张,推开大竹竿子就要跑。
大竹竿子个子高,大手一把就把他扯倒了,紧紧的锁在了自己的怀里。
“奶奶的还想跑,留着劲儿待会去派出所交代问题吧。”
二哥更是慌得一塌糊涂,脑门上的汗如雨而落,拼了命的想从白毛的身下逃开。
吕金海冷道:“心里没有鬼跑什么,再跑你这辈子就毁了。”
没等他的话说完,数名民警一拥而上,迅速将二哥跟四哥控制住了。
一位民警走到吕金海身边,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跟围观的人打听了一些情况,随后给吕金海几个人做了笔录。
“你们随时保持通讯畅通,我们这边要是有什么问题会临时联系你们的。”
“好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可是这个孩子还得麻烦你们帮忙找到他的家里人。”
“放心吧,这个孩子我们一定尽力找到他的家。”
警车离开,吕金海长出了一口气,肩头还在隐隐作痛。
他看了眼大竹竿子跟白毛撇嘴笑了:“你们两个还挺能打的。”
“别看我们在家里斗,出来可都是一家人,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尤其是这样令人恨之入骨的人贩子,特么的就该踢死他。”
“算了,踢死人还犯法。”
吕金海说着,一遍揉着肩膀,一遍上了车。
见到白毛跟大竹竿子两个人还在车下边对掐,他狠狠的按了两下喇叭。
“走不走了,天快黑了。”
几个人这才从镇里出发,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公司,到库房把收回来的东西全都卸掉了,而库房被吕金海特地上了把新锁。
库管皱着眉头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因为这笔是我自己花钱买来的,等把账面结清楚了再把锁头打开。”
“你自己的钱?”
“当然,我拿自己的钱给公司办事,难道不好么?”
库管也说不出话来,苦笑着摇着头要走。
吕金海说道:“你再给我开个库房,我还有点货要存进去。”
“要大的小的?”
“小的就够,库房的事儿我会跟郑副总说的,你尽管开,我还是要上锁。”
库管无奈的摇头,郑副总跟他交代过,吕金海要是想用库房随便他调用。
可当东西存进了库房他才问了句:“怎么弄这么多的牙膏?”
“买一赠一送的。”
“这款牙膏在咱们省城的销量特别不好,你这搞回来这么多,这是留着长毛呢?”
“谁说的,我是留着卖的。”
“卖?”库管笑了:“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东北人不明白,这款牙膏在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认可,你要是想要卖掉那还不如拿回家耍厕所呢。”
库管说完话背着手走了。
金海打开一管牙膏闻了闻,感觉味道还不错,拎着牙膏回到了宿舍,刷了一下牙齿,感觉还不错,比东北用的牙膏要好的多了。
当晚他就跟关颖慧打好招呼了,第二天跟他去省城人才市场找两个业务员。
次日出发的时候,白毛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非得跟大竹竿子一起跟着吕金海去招人。
本来吕金海是想把他们打发走的,可是两个人却说要给吕金海把把关,招人一定要招能打的。
说实话,吕金海明白他们的意思,这两个家伙就是想要在人才市场满足一下虚荣心。
一个从来没有当过领导的人,一个想了解一下招人什么感觉的人,那种虚荣心是非常大的。
吕金海也顺水推舟,到人才市场登了记,要了个位置。
“你们两个在这里坐着给我招人,我们需要四个人,不禁要把我的牙膏卖出去,还得有能力接触咱们的公司业务,起码得成为你们的下手。”
“放心吧,给自己招人,那不还得看仔细喽。”
吕金海点了点头,跟关颖慧从人才市场走了出去。
本来他想自己来招,可被两个家伙截胡了,那他索性就跟关颖慧两个人出去遛弯。
关颖慧一直提议要去看电影,吕金海看了看时间,答应了。
两个人到了电影院门口,关颖慧主动买了票。
吕金海本打算抢着买,可是想到他兜里那可怜的十块钱,还是忍住了。
关颖慧笑道:“你的钱省省吧,来的时候还是大竹竿子掏的车钱呢,等你把货都对付出去了再说。”
“让你请我还真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来吧。”
关颖慧要去买些吃喝,高兴的跑到了小卖铺里。
吕金海在门口等着,点上了一支烟,蹲在了马路旁边。
他在电影院门口的人群中,发现了两个人,这个人让他手里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许美婷跟她的老公,开着个三驴蹦子,车里边拉着一车的粮食,边喊边走。
吕金海的内心是酸酸的,但是看到他们幸福的生活着,他的心里又是暖暖的,眼角的那股子湿让他的肌肉开始颤抖。
他真想走上去问问美婷过的好不好,但是他看见的已经不用问了,可他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找她,跟她说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想她。
他不禁的自嘲,不断的告诉自己,人家已经结婚了,马上就要有孩子了,现在自己就是第三者,不管是美婷为了给父亲还债还是什么,起码是他有个平和的家庭。
他应该祝福,把回忆里的那股子酸痛留给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