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岳霖很认真回答道。

　　“你确实是人。”玄凰眸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提高声音道，“你或许可以走内景外王，肉身成圣的道路！”

　　“内景外王，肉身成圣？”岳霖眯起眼睛，惊讶地发现这句话他很熟悉。

　　“对，内景外王，肉身成圣。”玄凰慨然道，“你的情况特殊，连我也看不真切，但或许上古时已经消亡的那一脉大能修士的路子或许适合你。”

　　“他们人数虽少，但每一个个体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实力，可以说真正站在诸天诸域的顶峰！”

　　“我不久前对你说过的饕餮一族，便是那群人所豢养的最强战兽。”

　　“他们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会消亡？”岳霖当即提出疑问。

　　玄凰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想不明白？他们这一脉厉害是厉害，但人数太少，而且对血脉要求极高，时间一长自然就没了传承。”

　　“人多力量大，果然是至理名言。”岳霖沉默许久，发出喟然长叹。

　　“这是谁说的？”

　　“一个伟大的圣人。”

　　“我现在要去取回自己当年用过的神兵，你呢？”

　　玄凰追问几句，却没有问出来任何关于那位圣人的线索，心中明白是岳霖不愿多言，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需要我帮忙了？”

　　“我倒是想让你跟我同去，只可惜那处地方除我之外，其他人很难进入。”玄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所以只好辛苦自己单独跑一趟了。”

　　“我在哪里等你回来？”

　　玄凰缓缓说道:“你最好去找一下幽玄。”

　　“嗯？”

　　“空间正在被撕扯。”玄凰凝重道，“这是有归虚之上的修士在尝试破开此方天地屏障降临。”

　　“嗅到了乙木青灵宗的味道。”她帮岳霖整理一下衣服，微笑起来，“而你似乎不久前才杀掉了对方的弟子，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这是寻仇来了？”岳霖表情平静，甚至还有一点跃跃欲试的念头。

　　吸收了巨量岩浆后，他的实力再次提升，尤其是更进一步吸收掉七彩霞衣和第九根羽翎，感觉到身体似乎处于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或许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将所有积累全部爆发出来。

　　“寻仇只是顺带罢了，他们这些归虚之上大修士降临最大的目的还是夺取真灵，借以稳固提升自身虚空世界。”

　　“什么真灵？”

　　“当然是此方世界所孕育出来的一点真灵，这对于归虚、乃至是劫法修士而言都是最为宝贵的东西，幽玄想要走的，也是这条道路。”

　　玄凰微微叹息道，“所以说，他们将这条道路称作星辰之主。”

　　“对于有着完整高层次传承的宗门修士来说，元神之下最为看中资源，可以让自身最短时间破境归虚需要大量的积累。”

　　“当元神破境归虚，内天地显化，凝聚道体，他们便会将目光由单纯的资源转向不同界域的天地真灵，也就是天地规则具现化的存在，但归虚修士还不足以吞噬吸纳真灵，他们只能截取部分归于己身，不断累积。”

　　“劫法修士吸纳天地真灵，这是他们不断入侵降临其他界域的根本原因，可以让其更为有效的扩大充实自身虚空，直至大道演法，化生万物，内天地一步步充满生机。”

　　“至于劫法之上的洞天，则是更加注重大道与历史，他们有着充足的时间与精力，去感悟一方天地界域之所以形成的根本原因，籍此来构建完善属于自身的世界，这也是内天地转为一方世界的过程。”

　　骤然得到如此大量的信息，岳霖陷入长时间沉默，对比消化后又问道:“这是星辰之主的道路，那你呢？”

　　“我前一世走的便是星辰之主的道路，后期却是感觉乏力难为，因此今生决定转换一个方向，是为虚空纵横。”

　　玄凰悠悠叹道，“虚空纵横与星辰之主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没有将元神界域法相化为内天地世界，而是一直保持个体独立进化......”

　　岳霖恍然道，“我大概明白了，星辰之主是将己身勾连世界，以量变引动质变，虚空纵横则是以质变带动量变，个体实力强大到了极点后，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所处区域的星辰变动。”

　　“我说的对吗？”

　　玄凰点点头，“虽然不中，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开高台，穿过层层火云来到地面。

　　玄凰的表情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虽然很快敛去，但还是没有逃过岳霖的敏锐感知。

　　“你要走了？”

　　“这里面是我对于一些修行上的体悟，以及玄凰一族锻造身体和御火控火神通的法门，你可以看看中间有没有能用到的。”

　　“好。”

　　玄凰又取出一枚冰晶，递了过来，“还有，这次出去偶遇一位广寒宫修士，我们详谈甚欢，她最后临别前送给我这枚传道玉牒，里面记录的内容或许对你有用。”

　　“哦？”岳霖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毛，“广寒宫的修士会有这么爽快大方？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回头遇到了也好退避三舍，不与她发生冲突。”

　　“退避三舍不发生冲突？你想多了。”玄凰愣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她呀，在一个时辰的手谈之后，我帮她选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已经安置妥当，就连碑文都是找了一位书法名家撰写。”

　　岳霖无语，这位女王说什么还真是不能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啊。

　　沉默片刻后，岳霖淡淡开口道，“你现在和幽玄到底是敌是友？”

　　“数万年前为了争夺那件东西，我和狩渊交手于无尽星空深处，但暗中又有多少幕后黑手落子推动，我和狩渊也是在最后关头才略有所悟。”

　　“为了从恢恢棋局中抽身，避开某几位的目光，最终的结果便是我涅槃重生，狩渊试图兵解重生却失败，诞生出幽玄来......”

　　“随着记忆的慢慢恢复，我早已不将幽玄当成生死大敌，算是有限度、又相互提防的合作关系吧。”

　　玄凰微笑着住口不言，轻轻抚平岳霖衣领上的褶皱，将一件东西塞到岳霖手中，身形渐渐变淡，“这是我巅峰时期从某个修行宗门偷来的一样法器，就留给你玩耍好了。”

　　在临消失前的一刻，她忽然抬头望天，又转身对岳霖嫣然一笑，“临别前，就让妾身再帮你一次好了。”

　　话音未落，玄凰便已经消失在岳霖眼前。

　　“再帮我一次？”岳霖心中一动，握紧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一尊九层小塔，眯起眼睛猛地抬头。

　　轰！

　　极远处的虚空中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力量波动，刹那间所有感应敏锐的生灵都心生不安，朝着那处地方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