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二章 搬石头砸脚的影帝
面带风尘仆仆而来的疲倦、甚至裤脚还带着沾染的泥土,但出现在茵茵面前时,却将疲惫尽数遮掩,表现得温柔又细致,那双眼盯着地上的茵茵,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甚至那三句呼喊‘茵茵’名字的声音和表情都一点不同。
第一声尾音上扬,带着询问。
第二声声线平缓,带着肯定。
第三声声线压低,带着怜惜。
每次声音变化的时候,脸上的细微表情也会随之变化,眼中的情绪在三句话间就已经变换了三次,却丝毫没有表情变化时候的干涩之感。
安朵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屏住,脊背挺直的看着镜头中封景虞的表现,那颗原本终于松懈下的心突然又悬浮起来,直到看着最后两人相用的最后画面。镜头之中,黑白两色的布置将宽阔而清冷的堂屋显得越发孤寂,而蜷缩在夏明远怀中的少女无助而绝望,低垂的眼睑沾着泪水,双眼空洞而又茫然,带着对未来的恐惧以及对相依为命父亲去世的措手不及,正是她的这幅表情恰好显得正屈身顿下抚慰她的夏明远犹如她最后的倚靠和港湾……
安朵看着回放镜头在这里彻底固定住,她盯着画面之前的紧张中却多了一些若有所思,这个画面让她对之后演绎茵茵这个角色有了更多的领悟。
“还不错。”白流靠在椅子上,看着镜头最后关闭的相拥画面,面带挑剔、心中其实对最后这个画面满意的不得了,状似勉强的下了结论:“情绪够了、对场景的利用也行,这一幕算过了,休息半个小时,安朵去补妆,待会儿开始第二场的拍摄。”
听到这话,安朵才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白导的话,足以证明之前她在封景虞面前并没落到下风。她悬起的心脏松下,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罗曼,转身快步朝化妆间走去。半个小时看着时间很多,但她需要补妆还需要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会儿调整情绪、更要看剧本,所以真的轮下来的话,时间很紧迫。
看着安朵快步走远,白流点开画面又看了一次回放,眼中露出欣赏之色,果然他选的女演员没错!国内能和封景虞对戏不被压制得惨兮兮的女演员少的可怜,安朵这种又年轻又少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而这么少的几率都被自己找到,白流又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向来习惯毒舌别人的白导难得的夸奖了人:“她演技不错、很有灵气,只得雕琢。”
封景虞低沉‘唔’的应了一声,看着安朵远走的背影,随意搭在一旁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昵了两下,带着回忆想起刚才拍戏时给安朵拂去泪水是碰到她脸蛋的触觉,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眨眼而逝,就飞快恢复了沉稳冷静,重新将目光落在摄像机上,下了结论:“还有可以提高的地方。”
半个小时时间很快就过,第二场戏再次开始了拍摄。因为之前安朵出乎众人意料的表现,让接下来大家对这场戏的期待更深。
安朵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封景虞一起走到了之前的位置。她屈身再次跪倒在蒲团上,身前的封景虞也随之屈身蹲下。两人此时的高度在一个平行线上,双眼毫无遮拦的就直接对上。两人的脸颊此时不过一个手掌宽的距离,就连互相的呼吸声都能听到。而此时封景虞还没入戏,脸上并没有属于夏明远的儒雅温柔,金丝边眼镜下的一双眼深邃而漆黑,这么近的距离和呼吸交织,还有那双深邃漆黑的眼中清澈倒映出自己的脸颊,顿时就有些尴尬的侧过脸去。
此时两人都是侧面对着镜头,又是这么近的距离镜头打远了,根本看不清两人的细表情。封景虞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眼中一闪,薄唇不动的出声道:“很紧张?”
安朵下意识的就摇头否定:“还好。”
封景虞眉浓眉微挑,并没挑破她的不自在,沉声淡淡道:“演员就是要演出剧中人物的生活百态,你连这种动作都会紧张,以后遇到其他戏呢?”
安朵红唇微动,刚想反驳自己以前拍戏从不会紧张,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封景虞给她的压力太大,她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橘叶香气就有些不自在。
但此时封景虞对她而言此时在戏中是生疏的陌生人、戏外是同事、而在戏中却是对手。她不想让自己输在封景虞面前,承认自己的演技彻底的败北给他。所以这句话落下,反而激起了她的不服输和倔强,抿着唇认真笃定的回答:“我都会好好拍的。”
封景虞看着她小脸上坚定不移的表情,脸色突然一黑,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念头。刚才忽悠她的话,却忘了这丫头是演员,只要是演员就不可避免的会接到吻戏甚至更深一层的戏份,到时候难道也要她去拍?
封景虞越想脸色越黑,薄唇轻启刚找到理由想解释,却听到场外传来场记的喊开始声,脸色顿时一沉。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跪在他面前的安朵无声而面带疑惑的看着他,只得咽下闷气,深吸口气调整了面部表情,伸出长臂将安朵揽在怀中,察觉到安朵配合的软下肢体,之前的郁闷终于有了稍稍抚慰。
安朵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会儿情绪酝酿的泪水再次决堤而出,这哭出泪水的速度和入戏的表情变化看的周围看着的人咂舌,这也太快了吧。
镜头拉近,夏明远肩膀****一片,他低垂着头沉默而怜惜的将少女护在怀中,无声的拍打着她的脊背,轻轻抚慰着。少女的哭声从悲痛欲绝到抽噎缓解,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一个陌生人怀中哭泣时,镜头内,茵茵脊背又是一僵,低着头猛地退出夏明远的怀抱,伸手胡乱在脸上抹着,但因为哭得太厉害喉咙却忍不住抽噎的打嗝,她苍白的小脸上涨红而窘迫、却又倔强的咬着唇不肯低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