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寡妇送到了家,半夜时分,我才回到自己的家。
我一进家门,见父母亲竟然都还没睡,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啊!爸、妈,您俩咋还没睡觉呀,难道有精彩的电视节目吗?”我吃了一惊,问道。
“儿子呀,你坐下。”父亲拍拍沙发。
我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
“儿子呀,我和你妈琢磨了一晚上,你说,这个刘小惠真是你亲妹妹吗?”父亲开门见山地问。
“爸、妈是怎么看的?”我反问道。我想先听听父母的看法,然后,再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要一口咬定刘小惠就是我的亲妹妹。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考虑母亲的身体。只要认定刘小惠是我亲妹妹,就能让母亲早日摆脱抑郁症的病魔。
“我觉得刘小惠八成是你亲妹妹。”父亲说。
我心里很清楚:父亲的想法跟我一样,那就是:即使刘小惠不是我妹妹,也得假戏真唱。
“妈呢,您怎么看?”我定定地瞅着母亲。
“我…我看七成象是你妹妹。”母亲缓缓地回答。
我一听,父亲说八成,母亲说七成,比父亲虽然只少了一成,但却表示母亲对刘小惠存在疑虑。
“儿子,我和你妈一直等着你,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父亲急切地说。
我知道:我的看法对母亲有极大的引导作用,所以,我以肯定的口吻说:“我觉得:这个刘小惠九成九是我亲妹妹。”
“九成九。”母亲重复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我非常清楚:母亲尽管在内心对刘小惠是存疑的,但她还是希望刘小惠是她的亲女儿。
我添油加醋地说:“我之所以说九成九,是因为,一系列的证据汇集到一起,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您看:刘小惠,小名叫惠惠;脸上的那颗痣;还有她是抱养的;再加上她长得象咱家人。这一切足以证明:她就是我的亲妹妹。今晚,我和刘小惠一起吃了晚饭,席上,她又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她的父亲曾经在本市打过工。而且,打工的时间正好和丢失我妹妹的时间吻合。这难道是偶然的吗?显然不是。还有,刘小惠家最不愿意提起我们这个城市,只要一提,就急忙岔开话题。这说明了什么?典型的作贼心虚嘛。”
母亲的脸上露出恼怒之色,她愤愤地说:“刘小惠的父亲在这儿打过工?这就对上了。哼!肯定是他抱走你妹妹后,就溜回了老家。不然,我和你爸找了一年,大街小巷都跑遍了,却连个影子也没有。是啊,跑到千里之外去了,到哪儿找呀。”
“儿子,这个信息太重要了。看来,刘小惠是你妹妹的可能性真有九成九呀。”父亲附和道。
“九成九,只是客观地说法。其实,在我内心里,早把刘小惠当成我亲妹妹了。”我坚定地说。
“对,刘小惠就是你妹妹。”母亲仿佛下了最后的结论。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未来的儿媳,找回了小姑子。”父亲心花怒放地说。
我看得出来,父亲的高兴是装出来的。
“儿子呀,不知道刘小惠的大腿根有没有胎记?”母亲突然问。
我心想:果然被我猜中了,母亲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重要线索。
“这个…即使有,也不好意思去查验呀。刘小惠还是个大姑娘呢,假若咱们提出这个问题,会吓跑她的。”我说。
“是,咱们当然不会提出这个问题,甭说是大姑娘了,就是结了婚的女人,也不会随便就叉开腿让你检查呀。”母亲通情达理地说。
“妈,那个胎记的事儿,过几年再说吧,也许,会有机会查验的。”我说道。
“对。”母亲赞同道。
“唉,惠惠这二十多年吃了不少苦呀,连饭也吃不饱,你看她瘦成那个样,真让人心疼呀。还有,她的衣裳都是旧的,一件新点的也没有。唉!我的女儿受了不少罪呀。”母亲说着,眼圈红了。
“妈,虽然妹妹没新衣裳,但毕竟没冻着呀。饭吃不饱,也不是顿顿吃不饱,只是有时家里饭做少了,就不让她添第二碗了。”我安慰道。
“该如何补偿一下你妹妹呢?”母亲愁眉苦脸地说。
“妈,补偿的事儿,就交给我吧。现在,丁菲已经给她转正了,还给她安排了轻松的工作。工资嘛,也提高了不少。另外,我会补贴妹妹的。以后,她结婚时,嫁妆由我给她准备,这些爸、妈就别操心了。”我说。
“儿子呀,你要对妹妹好一点呀。她从小没在父母身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太可怜了。”母亲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妈,您别伤心了,现在,找到了妹妹,您应该高兴才对嘛。”我劝说道。
“对,应该高兴。”母亲破涕为笑。
“不早了,爸、妈去睡觉吧。”我说。
晚上,我翻来复去睡不着,心想:现在虽然假戏真唱了,但迟早会露馅的。关键是母亲还掂记着大腿根的胎记。以后,母亲在跟刘小惠交往中,会想方设法查验她的大腿根。总有一天,母亲会知道:刘小惠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到那时,母亲会不会受到更大的刺激呢?
胎记呀,胎记,你害死人呀?我突然想诅咒那个胎记了。
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我被手机铃声惊醒了。一看,电话是丁菲打来的。
“章哥,出事了!”丁菲惊慌地说。
我一听丁菲的语气,就知道大事不妙。
“出了啥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中。
“刘小惠早晨一清醒过来,就趴在床上嚎啕大哭,我怎么劝,她就是不说话。”丁菲惊慌地说。
“丁菲,你…你半夜把她咋了?”我问。
我心想:假若丁菲没对刘小惠做什么,刘小惠也不会一清醒过来就嚎啕大哭。
“章哥,冤枉呀!我昨晚一回房间,喂刘小惠喝了一点水,就倒在床上睡了。一直睡到今天早晨,还是刘小惠的哭声把我惊醒的。”丁菲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