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我这猪脑袋,只顾着买酒了,倒把烟忘了。徐老伯,下次我一定给您买烟。”我故作懊悔状。
“表叔,不是我要炒菜来,是诗文非要让我给您炒几个菜,说是感谢您救了他。要不是您,那个恶鬼的阴魂还附在他身上呢。”曲惠显然是帮我缓和关系。
“我救他,干嘛要劳神你炒菜。那小子自己不会炒菜,难道不会到餐馆里端几个菜吗?”老徐头又瞪了我一眼。
说实话,我一见老徐头就头疼。要不是有事,永远也不想和他见面了。唉!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徐老伯,餐馆里的菜,哪儿有曲惠炒的菜好吃呀。再说了,餐馆里的菜油大、盐大,吃多了对健康有影响。”我辩解道。
“就你歪理多,没理都能说出七分理。照你这么说,餐馆早该关门大吉了。”老徐头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对曲惠说:“快进来吧。”
我见曲惠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想起来,老徐头曾说过:“曲惠也不愿意喝我的一口水。”
是啊,一个看守停尸房,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人,确实让人忌讳呀。尽管曲惠和我都很忌讳老徐头,但为了给无头男尸帮忙,只能暂且将就一下了。
老徐头开了一瓶五粮液,问曲惠:“喝一杯?”
曲惠点点头,说:“也给诗文倒一杯吧。”
我端起酒杯,对老徐头说:“谢谢徐老伯救了我,我敬您一杯。”
老徐头阴沉着脸,瞅着我说:“你小子给我找了不少麻烦,要不是看在刘雄和曲惠的面子上,我早就拿妖法治你了。”
“表叔,诗文又不是故意跟您作对,他也是被迫做一些违心的事儿。要说呀,诗文也挺可怜的,无缘无故撞死个人,又莫名其妙被恶鬼缠上了。您说:他是不是够倒霉的了。”曲惠帮我圆场。
“他呀,命中注定该有这个劫数,逃都逃不掉。”老徐头听了曲惠的话,脸色柔和多了。他狠瞅了我几眼,似乎在给我看相。
“表叔,您说:诗文的劫数应该到头了吧?”曲惠问。
“嗯,看他的印堂,明亮多了。不过,也多亏了你呀。不然,那个阴魂还赶不走呢。就是赶走了,也会跑回来的。阴魂呀,一缠上人,就会没完没了地跟着你。现在好了,涂抹了你的经血,再也不敢近他的身了。”老徐头用筷子敲着饭碗,提醒我说:“你小子不能忘了曲惠对你的恩情呀。”
“徐老伯,我又不是白眼狼,怎么会忘了曲惠对我的恩情呢。”我郑重地说。
“表叔,我和诗文从小就认识了,他是什么人,难道我不了解吗。他呀,就是嘴巴笨,不会讨好人。其实,他的心挺善良的,是个一等一的好人。”曲惠美言道。
“希望如此。”老徐头阴阴地瞅着我问:“你今天没什么事求我吧?”
“没,没,没有。”我被老徐头瞅着直发毛,赶紧回答。我觉得:老徐头的眼睛太厉害了,竟然一眼就看出我陪他喝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真没事?”老徐头追问道。
“表叔,我说了嘛,今天,诗文来陪您喝一杯,纯属是为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要说有事,我倒是有一件事。”曲惠悠悠地说。
“啥事?”老徐头扭脸问曲惠。
“表叔,您再给我两张符咒。以前,我一点也不信什么鬼神,现在,遇到这些事,让我不得不信了。以后,我得随时带着符咒,这样,才有安全感呀。对了,也给诗文几个符咒,他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他连晚上出门都不敢了。”曲惠笑着说。
老徐头站起来,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摸索着拿东西。
我趁老徐头背对着我们之机,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装着蒙汗药的小瓶子,往他的酒杯里洒了一点。
曲惠紧张地瞅着,我知道:她是怕我把药下多了。
我对曲惠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不会多下药的。
我给老徐头下完药,连忙把小瓶子重新揣进口袋里。
老徐头在柜子里摸索了一阵子,拿了几张符咒,他递给曲惠说:“你在大门上贴一张符咒,这样,鬼魂就不敢进门了。出门时,揣一张到口袋里就行了。对了,刘雄要是相信这个东西,你就让他也揣一张符咒去办案。”
“表叔,您也给诗文几张嘛。”曲惠说。
“他呀,已经被恶鬼附过身,这几年,小鬼是惹不起他了,除非是厉鬼,否则,伤不了他。话又说回来,如果碰到了厉鬼,我的符咒也不管用。曲惠,不瞒你说,我的功力不够,只能对付一般的鬼。”老徐头坦诚地说。
“表叔,厉鬼很厉害吗?”曲惠畏惧地问。
“是啊!这个无头男尸的案子如果一直破不了,再过个一年半载,它就极有可能变成厉鬼。到时候,我就收拾不了它了。”老徐头忧心忡忡地说:“这两天,我琢磨着,应该去找找我师傅了,只要找到了他,就有办法收拾厉鬼了。”
“表叔,您还有师傅呀。”曲惠好奇地问。
“嘻嘻…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有师傅带的。否则,入不了行呀。”老徐头沉思着说:“我有七、八年没见着师傅了,前几年,听说他云游四方。今年,我听说他回来了。不过,师傅回来咋没来找我呢?真让人奇怪呀。”老徐头自言自语地说。
“表叔,等见了您师傅,您找他要几张能镇住厉鬼的符咒,您别说,我虽然见过两次鬼,但好象越来越怕鬼了。”曲惠说。
“好的。只要见着师傅,一定让他给我画几个金符。”老徐头答应了。
我望着老徐头,心想:他这么夹生,想必他的师傅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也是一个固执、倔强、不通人情的家伙。
老徐头喝了三杯酒,他放下酒杯,说:“三杯不上岗。别看我贪杯,但每次只喝三杯,因为,三杯正好。”
老徐头说完,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他疲倦地说:“天刚黑,怎么就想睡了。”
我很清楚:这是蒙汗药开始发挥作用了。要不了十分钟,老徐头就会鼾声如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