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隆萨打探到迦太基军队现在陷入缺水困境,我认为这是我们反击的机会。”西法克斯向宰相说出看法。
赫沙并不赞成,“陛下,既然他们已经缺水,为什么不让他们再渴上一段时间呢?等到足够虚弱的时候再行动。”
“可我的人民不能等。”西法克斯反驳的语气比平常重了些,“他们四处抢夺居民食用水,不是他们被渴死,就是我们被渴死。”
“请将平民分散迁入沙漠绿洲,我们有许多这样的绿洲。在村庄、城镇的水源中投毒,这样迦太基人只能撤退,他们的补给线提供不了维持军队的水源。”
“投毒?真是发疯!水是宝贵的!”西法克斯不屑地在宝座上侧身。
“陛下,地下水脉会带走毒素,过上一段时间后,又可以重新饮用。”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老实说,你的策略到目前为止没给我们带来一丝好处,敌人毫发无损,仍然在我的国家撒野!你的投毒策略听起来不错,做起来也简单,但要知道,那些平民如果得知我在他们的井水中投毒,他们会造反!”
“当迦太基人撤退,您将他们从绿洲接回家的时候,井水已经可以饮用了。他们不会生气,反而会赞颂您的才智。”
“别说好听的!我不会那样干!我已经决定要给迦太基人和他们那个狂妄女将军一点教训!给将军们的命令已经发出了!”
“陛下,请您再考虑!您做出这个决定的唯一依据仅是科隆萨偷听来的情报!”
“你是什么意思?”西法克斯警觉地盯住宰相,“你认为科隆萨不可靠?我和你很清楚,没有再比科隆萨更诚实的人了,他这里有问题,所以才诚实!”国王点点脑袋。
“您相信一个傻瓜?”
“他比聪明人可靠!”
谈话顿时陷入僵局。赫沙意识到他的话惹国王不高兴了,立刻缓和语气。“陛下,科隆萨是个没心机的老实人,这是他的可贵之处,同时也是他的弱点。将军的住所能这么轻易接近?他们撤离所有卫兵就有问题。任何时候,您见过或听说过哪位将军在密谈时撤走所有卫兵了?怎么也会留下几个自己最信任的在附近,对?如果这些情报是他们故意泄漏给科隆萨,那么我们不是上当了吗?”
国王为赫沙的一番话感到语塞,他本来就有些怀疑,赫沙的话很有道理,或许他是对的,这是迦太基人的诡计。但科隆萨除了敌人缺水这条情报,还谈到了别的,那些关于赫沙的言论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西法克斯不愿收回自己做出的决定。“我已经下令进攻了。就让我的军队去试试,让我瞧瞧迦太基人的实力。或许明天就会有结果传回。”
赫沙很无奈,只能遵从国王的决定。
没等到明天,战斗的消息便回来了。
之所以这么快就有消息,只因战斗结束得太快,还没为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了。迦太基人放弃了他们的营地,往边境撤离,在距离边境较近的地方重新扎营。
虽然敌人没有撤出国境,西法克斯依然高兴。他们不敢打是因为战斗无论胜败,只会使用水量成倍增加而已,这证明了科隆萨带回的消息很正确。西法克斯甚至开始怀疑起现行战术,如果一开始就主动应战,说不定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
迦太基人逃得匆忙,许多物品没能带走,它们成为了努米底亚人的战利品。西法克斯下令暂时别动它们,特别是将军丢弃的东西,可能会有重要情报。
将军们遵照国王的命令封存了战利品,严令禁止士兵靠近两座将军帐篷。士兵对它也没兴趣,传言说,那位女将军在逃跑时带走了所有金银首饰。事实也是如此,王玉婷的帐篷里除了金银珠宝,什么都还在,非常符合传闻中她的行事作风。
比金银珠宝值价的东西多的是。在整理这些物品时,将军们展开了能裹住成年人的大地图。这是军官们讨论战术时使用的重要道具,通常上边标注有各类记号,它们透露出军队的秘密。努米底亚的将军们很期待,可以借此了解敌人,但他们失望了,整张地图很干净,令人怀疑她有没有讨论过战术。让他们更惊奇的是地图边角处画满了涂鸦,就像小孩无聊时常在卷轴、书籍上画的那种。
放文书的盒子里是空的,他们在熄灭的火盆里发现了大量灰烬和未燃尽的信角。这让将军们非常失望,最有价值的东西没有了。
有人在将军的桌上发现了神秘图案,它们用刀刻在表面,又用墨水上了色。有好几个下边尖、上边两道圆弧并排的奇怪图形,图形中写有人名,它们两个一组,被一支箭射穿。将军们不明白它们有什么含意,有人猜测可能是一种诅咒。
王玉婷的帐篷使人一无所获,不过吉斯科的帐篷里却有了发现。他们找到了只盖有努米底亚王族印记的盒子。将军们拆掉盖口的泥印,打开盒子,里边有封信,他们商议决定提前阅读它。
将军们震惊地把它放回盒中,立即派人秘密送交西法克斯国王。
那封信让西法克斯愤怒到发抖。这是马西尼萨写给赫沙的亲笔信,委托吉斯科转交,但这封信还没被间谍送去,就因仓促撤退而留在了军营中。信中,马西尼萨表述了自己复国报仇的雄心,并许诺赫沙,帮助其完成伟业后,会给他一大片土地另立王国。信中种种迹象表明,赫沙已经答应帮助马西尼萨,这封信主要是承诺盟书。
马西尼萨是西法克斯最痛恨的人,宰相居然与其串通,但赫沙也是他极信任的人。西法克斯在愤怒与冲动中找寻镇定,手掌压住书信,这件事如果需要处理,应当干净利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