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婷从英狄比利斯手下选出一万人,前往培尔利与阿利瓦西交界处的塞吉达,这是一座位于小河上游的城镇。向导说,翻过河水发源的那座山就是凯尔特-伊比利亚人的地方了。王玉婷把营扎在塞吉达,一为侦察敌人情况,二为等待来自阿利瓦西的愿意参与的当地人与她汇合。
这里距离纽曼细阿只隔着一座山和两条河,如果探子胆够大,说不定能潜入纽曼细阿的罗马军营。派出去的间谍相继回来后,都说罗马人戒备森严,没法潜入军营,但他们很轻易地混入了罗马人的盟友,当地的凯尔特-伊比利亚人的营地。他们向王玉婷描述了见到的和听说的情况,女酋长积极备战中,时常有罗马人与她密谈,他们打听到部分谈话内容,罗马与她将赶在迦太基人到来前行动,不过遇上了点困难,至于是什么困难,他们正在设法打探。
有什么能阻挠他们行动?王玉婷思考着,以她目前掌握的情报分析,敌人的备战很顺利,是什么使他们呆在纽曼细阿迟迟不进攻?如果交换位置,自己在这时候遇上难事一定非常着急,因为敌人的军队正在集结,晚一天出发,自己就多一分危险,等到敌人的大军到来才开始南下,那真是太痛苦了!
“再去侦察。多留意周边地区,看看他们在征集什么,或者打听一下当地人现在最缺什么。”王玉婷对间谍们如此吩咐。
间谍们没有辜负她,很快列出了敌人征收队向当地村落征收物品的清单。王玉婷没有从中发现数额异常巨大或非常少的东西,也没发现不寻常的特别物品,都是些战争时必用的物资。她有些迷惑了,敌人究竟在等什么?
既然她能派间谍去罗马人那儿,对方也一定能派间谍到她这儿。才到塞吉达不久就抓着了个,这个人骨头挺硬,想从他嘴里弄出点情报来几乎不可能,已经有人建议宰了他。王玉婷想起了这个俘虏,她想见一见。
由于要见将军,而且这个将军还是女人,看守在他**的身体上披了条破布,只是挡住了羞处而已,遮不住满身伤痕。王玉婷打量了他的伤势,或许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很难有当地人能守住罗马人的秘密。
“能走吗?”她问。
“能。”间谍回答。
“那样最好,省得叫人抬着你,也没人愿意抬俘虏。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们的秘密吗?给你个机会,我的营地里任何一个地方向你开放,包括我的帐篷。你可以翻看所有文件,如果你识字。”
她平淡的话语引来帐篷内所有人的惊愕。莫里和安巴利望着她,想说出阻止的话,王玉婷抬起手臂,示意他们暂时别发言。她向看守吩咐,“他想看什么地方就带他去。看够了,放他走。我要他平安回到来时的地方。”
看守很迷惑,但还是鞠躬领命,带走了犯人。
“你发疯了?我们抓住、杀死间谍,就是为了保守住秘密!”莫里大叫起来。
安巴利深沉地叹气,表示认同莫里。“你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我可看不出这里有什么诡计,诡计都是不能公开的,你却让敌人的间谍想看什么看什么。”
“我不仅让他看,以后其他间谍也一样。从现在起,我的营地对敌人的间谍开放,欢迎他们参观!说不定我还得安排导游,以免他们找不着北。”王玉婷调侃地说。
安巴利和莫里实在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鉴于从前她总有古灵精怪的想法,而且这些想法最终都被证实为正确,他们不敢贸然反对。
“放走这个间谍,以后一定会有其他间谍派来。多来几次,西庇阿将会对我的做法大感迷惑。他想我猜他的心思?我就让他把我想个透!”
她不仅这样说,还真这样做了。下令别轻易逮捕可疑人士,甚至亲手写了块“欢迎间谍旅游观光”的牌子立在军营入口处。起初人们觉得好笑,私下讥笑这位女将军的幼稚。他们也见到过随意走动的可疑分子,最初是惊奇,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公开活动的间谍,之后惊奇变成围观。整个军营像是每天上演着喜剧,有些人并不是间谍,只因私下做了些自己人的小私事,引起误会,就连方便时也被发现被人窥视。为此王玉婷不得不追加命令,禁止围观间谍。
有时候王玉婷会接见间谍,叫他们转告西庇阿,她没有秘密可隐藏,想知道她的战术最好亲自来问。她不伤害间谍,放他们安全离开,质疑的声音依然没间断过,不过却突然停止了。因为在放过几名间谍后,再没有新间谍被派来,可能西庇阿也感到再派出间谍已没有意义。
不过后来的发展让王玉婷觉得失望。她以为这样刺激一下能让罗马人起什么动静,只要他们能动一动,她就可以从中看出些端倪。可西庇阿像顽石般一动不动,如同死在了纽曼细阿。
难道他打算在北方与迦太基决战?王玉婷不相信。在此地决战即使胜了也捞不到好处,大片的南方地区仍是迦太基人的。但如果再不动身,等迦太基的军队赶到,不愿决战也必须决战了。
王玉婷在小股护卫的保护下登上山头,她不能冒险下山进入敌境。山下是宽广平坦的草愿,一望无际,军队在这里藏不住,敌人的军营不在视线内。
她面对平原望了好一阵,思绪并未因面对广阔大地而打开。回程时,有信使顺着山路找到了她。信件内容使她感到压力――吉斯科已经带着军队率先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