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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告密(2)

荣誉之剑 玉临风 2999 2024-11-16 17:14

  大商人波米尔卡靠着经营木材发了财。生活中离不开木材,建筑离不开它,运送钱粮的工具离不开它,没有它甚至没有使安眠的床。熟悉波米尔卡的老朋友都记得这位商人继承祖业前瘦弱的模样,现在庞大的家产已把他撑成了大胖子。

  不要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哪怕只有一枚铜板,这是波米尔卡的人生信条。与军队做生意在他经营的买卖中算不上大的,扣除层层疏通花费的费用,最终所得的收入并不会让这位习惯用手抛洒金币的大商人挂在心上,不过大商人挂心的却是通过这种特殊客户认识几乎处于另一世界的军官们。

  迦太基的将军对属下的军队拥有国王般的权力,关上军营大门,那里就是独立的王国。议会可以提名或任命高级军官人选,但军队内部的事务议会不能干涉,这是为限制将军干政而付出的交换条件。而对于投身军营不感兴趣的迦太基民众来说,那里只能更加神秘陌生。军队的力量是不能忽视的,波米尔卡自然也不会忽视它,他通过生意往来认识了不少高级将领,他们会向他透露在议会里也打听不到的战争信息,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而现在,罗马已向迦太基宣战,罗马人的军队随时会打来,这种信息变得更加宝贵了。

  一阵嘈杂的鼓声后,舞女们从门外涌了进来,她们在大厅中央站列队型,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彩色的裙边跟着舞步旋转,迷花了四周宾客的眼睛。

  波米尔卡笑眯眯地望着身旁的一名贵客,今晚的宴会是为她而设,不过她似乎于宴会的表演不感兴趣。波米尔卡绝不能让客人感到无趣。他动了动手指,女仆捧着托盘走了过来。

  “聪明的玉婷小姐,我有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

  听见有特别的礼物,王玉婷立刻看向波米尔卡,好奇他的礼物怎样特别。

  大商人从托盘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叠文书,“我在城郊有一幢房子,很久没有使用了。听说您仍然与安娜特小姐住一块儿?军官与议会的人相处一起会惹人猜忌,所以请您收下这幢房子,为了您光明的前途。但请别责怪我,我以旧房子相赠实在不应该,以后会有补偿的。”

  王玉婷毫不推辞地接过钥匙,“越是住在破旧的房子里,越显得清廉。你的安排非常好。”什么旧房子?那不过是谦虚的修饰,说不定是刚建好的豪华宅院。王玉婷早就想买自己的房产,现在有人奉送求之不得。

  管家突然穿过被舞女占据的大厅中央,急急忙忙赶到波米尔卡身旁。

  “希普塞尔不来了?”波米尔卡惊讶地回应了管家对他的悄悄话。他沉下情绪,略有些失望地说,“我以为他会来。他一向这样,总是随便拒绝别人的邀请。你去告诉信使,叫他向主人转告,我原谅他的爽约。”管家躬着身子,遵照主人的意思立刻跑出了大厅。

  他们在议论希普塞尔的事,王玉婷听见了对话,令她高兴的是,那个让她厌恶的家伙不会出现在宴会中,她能渡过愉快的一夜了。她玩转着手里的钥匙,明天就去看看新房子。

  王玉婷想象着新住房的模样,却发现刚出去的管家又回来了,他的腰躬得更低,不断回望,招呼着身后的人。那群人没有温和的表情,也没有带礼物,不是赶赴宴会的人。

  突然到访的客人显然未受邀请,音乐被他们的闯入打断了,舞女们停止舞蹈,惊慌地往两边散去。这此人身着普通的亚麻长袍,与今日见到的财务监察官和他的助手们打扮差不多。

  “好气派的宴会!”他们中有人感叹说。

  宾客们注视着他们,轻轻的议论声从客人中传出。

  王玉婷站起来,如同主人审视不速之客般盯住他们。她感到有人拉扯她的衣角,低头看向那人。波米尔卡低声提醒,“风纪监察官。”目光再次回到那群人身上,王玉婷预感到棘手的问题即将发生。

  监察官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显眼的少女,他立刻向她走去,“新迦太基的名人真的在这里出现了。我收到密信,一位军官会来这里参与奢华腐烂的聚会,并收取不应属于她的东西。”

  “今天是波米尔卡的生日。我来参加朋友的庆祝会。”王玉婷镇定地解释。以什么样的名目参与宴会,她与波米尔卡,以及其余客人早已串通。

  “生日庆祝?”监察官瞥了木材商一眼,“波米尔卡,你又过生日了?我记得你的生日应在两月前。现在是提前庆祝明年的生日吗?”

  木材商低头沉默。王玉婷小心地将钥匙和房产契约往坐垫下塞。

  监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那是什么?”他示意助手把坐垫下的物件取出。

  助手从王玉婷手中抢夺了钥匙和契约书,把它们交给了长官。

  没等监察官质问,王玉婷抢先说:“那是我家的钥匙。”

  “是吗?不过我听说阁下在新迦太基没有房产,你与父亲暂住安娜特小姐家。”监察官怀疑地问。

  “安娜特家就是我家。我既然是安娜特的长住贵客,当然也有钥匙!”王玉婷解释。

  监察官把钥匙交给了助手,吩咐说:“你去试试,看看这些钥匙能不能打开安娜特小姐家的门。”他对着王玉婷扬了扬房产契约,“现在我想听听阁下怎么为它们诡辩。”

  王玉婷瞪住了监察官,无话可说了。那些钥匙经不住安娜特家大门的测试,她的谎言很快就会露陷。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谁去告的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这是军队内部的事,我无法处置你。不过我会向你的将军如实汇报,并进行监督,他知道该怎么做。可以告诉你的是,一定比平常的惩罚更重,而且没有诉讼与申辩,将军给部下定罪不需要审判大会。”监察官平静地说。这决不是吓唬小女孩的说词,王玉婷了解军队内部**是怎么回事。

  王玉婷觉得幸运的是,监察官无权扣押她,她有足够的时间通知安娜特。现在只等监察官离开。

  可是监察官没有离开,反而又有未受邀请的客人来到了。这次是王玉婷认识的人。虽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但王玉婷知道他是军需部的工作人员,她的手下之一。

  “玉婷阁下,达巴尔请您立即回军需部,有非常要紧的事等着您处理!”他慌慌张张地禀报。

  有什么能比现在被监察官抓现行的事更紧急的?王玉婷小声地问,“是什么事?”声音小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财务监察官似乎发现帐有问题。”来报信的人同样小声回答。

  王玉婷埋怨,为什么倒霉的人只会碰上更倒霉的事?“我现在要回军需部,可以吗?”她大声向监察官问道。

  “我从没有说过你不能离开。”

  王玉婷大步冲出了大厅。

  她的离开使得宾客们加剧了议论。自己发起的宴会被意外中断,本应感到尴尬的波米尔卡却在与监察官对视时,两人同时露出了微笑。

  王玉婷赶回军需部,为了说清帐薄上的问题,她只好将通知安娜特的事延后了。不过她实在没想通,帐目怎么可能有问题,她与达巴尔一向非常小心,不可能犯下在帐目上留下疑点的低级错误。

  首席军需官的房间里亮着灯。王玉婷没敲门,直接进入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发胖的财务监察官,他的形态使他看上去更像贪官。

  监察官肥胖的手指轻轻敲打在账薄上,“你能解释一下吗?这里有三十塔兰特的空洞。”

  王玉婷翻开帐薄,可是仅翻阅几百,立刻把它合上了。她看了监察官身旁的达巴尔一眼,吃惊充满眼睛。她对监察官大喊,“不对!这不是白天我给你的帐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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