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尼利薇战败的消息传至西庇阿的耳中时,罗马的阵营内已经起了很大的骚动。(请记住我)人们非常不安,说是有人向敌人泄露了机密情报才导致这次惨败。西庇阿见到尼利薇的尸体时,除了震惊,心中所想的是如何平息动摇人心的流言,他不相信自己的亲信中有人通敌叛国,直到后来,他见到了那张地图。
西庇阿让其他人告退,只留下几名最亲近的人商议这件事。“说!我们该怎么办?”他把地图掷于桌上,“我们之中真的出了叛徒?”
赵弄潮抢先夺过地图查看,这份地图他也只见过几次,保管非常隐密,起初认为敌人拥有它是件不可思议的事。“这是复制品。”他判断说,“真品一直由你和尼利薇夫人保管,谁也碰不到的。”
“所以我才奇怪,它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我和尼利薇都不可能泄密,而见过它的人也只有你们几位。”西庇阿压抑着愤怒说。
“你该不会怀疑我们,西庇阿?”赵弄潮紧张地说。
“怎么会?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和兄弟,怀疑你们,就不会与你们一起商量了。”西庇阿咬了咬嘴唇。
他的堂弟纳西卡显得犹豫,吞吞吐吐地说:“外面传言,是夫人泄露了秘密……”
“我看到了!上边有她的签名!的确是她的笔迹!”西庇阿听到这个女人的任何消息都会发怒。
“普布利乌斯,你千万不能怀疑你的妻子。”陈志衷告说,“无论怎样分析,她都不可能了解我们的秘密,她从不过问这些事的,而且她有办法将它传出去吗?”
“我知道!”西庇阿十分敷衍地答复。
赵弄潮显得比较拘紧,谨慎地说:“可是外边的流言传得很厉害,因为已经有许多人见到地图上有尊夫人的签名。伊比利亚人不会想得多深远,他们见到签名,便认定了是尊夫人所为。毕竟科尼利娅是你的妻子,她知道军务机密在外人看来情理上也是说得通的。就连你的妻子都成了通敌的叛徒,对伊比利亚人的震动可想而知,这件事必须立刻妥善处理,如果不及时给伊比利亚人一个交待,恐怕会动摇他们与我们结盟的信心。”
“现在最紧要的是赶快查出内奸。”陈志和纳西卡急迫地说。
西庇阿揉了揉太阳穴,这的确是件十分难办的事,“你们认为谁会是叛徒?”他将问题扔给了其他人。
无人回答。
他继续说:“你们都曾与我一起出生入死,脾气人品我会不了解吗?可现在的情行是,除了我们之中出了叛徒,我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说不定是尼利薇夫人那边出了问题。是她不小心将秘密泄露了出去。”纳西卡猜测说。
西庇阿只对这种可能性摇头,“就算她被手下人出卖,但上边的符号暗语除了我们这几个罗马人,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了。而这张地图上,把这些符号的含意解释得一清二楚。有哪一个间谍能调查到这一步?”
“所以,只能是内部出叛徒,而且就在我们之中。”赵弄潮看向另两位。
“普布利乌斯不可能做这种事,纳西卡也不可能,那么只剩下你和我了。”陈志直视赵弄潮,回应他的注视,“谁做的,他自己心里清楚。”
“利略阁下怀疑我?”赵弄潮抬高声调,似有许多言语已到了咽喉,即将展开回击。
“好了!”西庇阿阻止他们,“你们谁也不是!我相信,不是在坐的任何一个人干的!”他捂住了头,没有怀疑对象,这就使问题进入了难以走出的迷宫。
突然有士兵在门外急报,伊比利亚各族的首领们在外边等待会见。西庇阿不敢怠慢,暂时中止会议,急忙出去会见酋长们。赵弄潮等人跟在后面,躲在帘后观察。
酋长们来势凶凶,自然为了地图的事。他们质问西庇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个泄露机密的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尽管西庇阿耐心解释,仍在调查中,但这样的答复显然不能令酋长们满意。在他们心中即使不是科尼利娅干的,也与她脱不了关系,西庇阿一再拖延,明显是想包庇他的妻子。酋长们对西庇阿的态度表示极度失望,甚至威胁说,如果是这样,与罗马人合作下去出没意思了。尼利薇虽然是女人,但却是他们尊敬的前任领袖的夫人,同时也是他们现在的领导者,她的死不能不了了之。酋长们叫嚣着要彻查到底,不管真凶是什么身份,他们要血债血偿。
好不容易请走了酋长们,西庇阿不禁重重叹气。
赵弄潮率先从帘后冲出,对他说,“西庇阿,这件事已经到了必须立刻解决的地步了!不管怎样,先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这些野蛮人恐怕会闹出大事。”
“什么样的答复他们才会满意?”西庇阿盯住赵弄潮,其实他的心里已有了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能令别人满意,却不能令他满意。
“普布利乌斯,你要对得起正义和良心!”陈志隐约感觉到赵弄潮所打的主意,急忙制止说。
酋长们的宣闹还在外边,西庇阿目光游移,拿不定主意。
“明天可能会有大事发生!”赵弄潮催促说。陈志推了他一把,险些让他跌倒。
“你们回去!都回去!”西庇阿心烦地喊道。
没人会在这时候再惹他生气了。赵弄潮冲着陈志“哼”了声,整了整衣襟,转身离去。陈志与纳西卡也跟着离开。
“去!叫科尼利娅来见我!”他们走后,西庇阿对卫兵吩咐。
他来到窗前,看着去找科尼利娅的卫兵出了大门。天已经黑了,墙外的街道灯火通明,他听见了伊比利亚人的歌声,那是他们在举行葬礼。按照他们的习俗,葬礼不该在城里举行,西庇阿明白,这是在故意做给他看。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