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躺着艾莉莎,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侍女们围着她哭泣。西法克斯赶到后,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尸体旁蹲下,将她抱起。国王泣不成声,索福尼斯巴抹了眼泪,吩咐准备葬礼。
艾莉莎夫人的葬礼以王后规格举行。索福尼斯巴一点也不忌妒,奉献了自己的珠宝作为陪葬,如同亲人去逝般穿着黑衣。艾莉莎夫人为什么会落水?这么晚了,为什么去池塘?这些已成了永远解不开的迷。西法克斯询问过她身边的侍女,她们说夫人收到了奇怪的信,然后单独出去了。那封信一直未找着。西法克斯想查清真相,但很快放弃了,因为战争的形势紧逼着他,身边还有索福尼斯巴,也还不至于寂寞。
听闻艾莉莎的死讯,王玉婷第一感想是杀人灭口。艾莉莎是索福尼斯巴的死对头,现在利用价值没有了,索福尼斯巴怎能让别人知道他们曾经勾结过,陷害了她这个能够拯救国家的人呢?现在马西尼萨和西庇阿的行动非常顺利,索福尼斯巴一定很高兴,她可能即将采取措施,里应外合。艾莉莎之死就是预兆,王玉婷加快步伐,赶往边境,与迦太基军队汇合。
她得知了军营所在,但不敢靠近,也不敢与军营里的人接触。于是托了个即将与军队作交易的商人,让他给吉斯科带信。她在未了解到吉斯科的态度前不敢说明身份,只说自己是他的情人,商人信以为真,答应了请求。
自己有没有情人,她们都在哪儿,吉斯科会不清楚吗?听了商人的描述,立刻感到这个神秘女人很可疑,她撤这个一捅就破的谎,无非是想与他见面,吉斯科也假装认识,顺计与她会面了。
“居然是你?我就奇怪,怎么突然间多出了个情人?”吉斯科见到王玉婷后很意外,吩咐波斯达退出去,守好屋外,不能让任何靠近。“你居然还敢出现?议会已经判你死刑,任何人都可以杀了你,然后去领赏。”
“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就判死刑了?看来我不该来见你,你也想领赏,对吗?”王玉婷冷笑,她知道吉斯科不会那么做。要做,知道是她时已经命令他的卫兵抓住她了。
吉斯科说:“我不会贪图这点小功。我想知道真相,你和西庇阿那一仗究竟怎么回事?”
“那件事啊?哎!说起来真倒霉。”王玉婷重重叹气。从她设计围困西庇阿开始,到火攻遇下雨,西庇阿靠塌方突围,再到军营被劫,最后为逃避惩罚,挽回败局,她撒谎欺骗议会,整个事件经过全说了出来。
吉斯科听得瞠目结舌,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吗?“可是你的补救计划并没有成功,反而给自己带来了更大的罪责。”
“对!各方面都阻碍着我,使我无法完成计划。尤其是你的宝贝女儿,她叛国了!”
“叛国?你说索福尼斯巴?不可能!”吉斯科完全不信。
“怎么不可能?我在努米底亚遇上的最大阻力就是她!我来见你,就是为了提醒你,管理你的女儿,不要再让她用短浅的目光来坏我们的大事了。我变得这样狼狈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她似乎非常希望西法克斯的统治完蛋。我也不喜欢这个肥猪国王,但现阶段怎么也得忍住对他的厌恶,等消灭了罗马人和马西尼萨,再来处理他也不迟。她为了从前的未婚夫,连这点大义也不顾了,女人的胳膊都是向外的!”
王玉婷叨唠着,吉斯科渐渐沉下脸色,对王玉婷的指控也不那么抵触了。他思考了一阵,“或许我该与她谈谈。”吉斯科感慨。
吉斯科写信给索福尼斯巴,希望能与她见面,索福尼斯巴却以安全问题为由,拒绝了,现在敌军将至,她不能离开瑟塔。
“她根本不敢见你。”王玉婷得意地说,索福尼斯巴的表现只能证明她心虚。
“或许是真的出于安全考虑,我也不希望她遇上危险。但我现在不能离开军队去见她。是我对她关心太少,她对西法克斯充满恨意可以理解,也或许对我也有怨恨!”吉斯科感叹,“索福尼斯巴的问题放一放!难道她会在我背后捅刀吗?西法克斯将与我见面,你有什么看法呢?”
看得出,吉斯科根本不想处理索福尼斯巴的问题,他怎么可能揭发自己的女儿呢?王玉婷心中暗想,如果自己继续纠缠于索福尼斯巴的事,只会激起他的反感,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难道还要逼他推自己一把,跌入万丈深渊吗?
“西法克斯一定会借你的军队,虽然他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但不能让他作主,应该由你作主才对。”她提醒说。
吉斯科也持同样看法。“其实你很想参与这场战争,对?”他问。
王玉婷求之不得,大叹吉斯科太了解她了。但她不能高兴太早,吉斯科只是这样发了问,并求未同意。“我哪敢参与呢?我只要被认了出来,不知多少人想捏死我。”
“有我在,谁敢对你怎么样?”吉斯科说,“我需要得到这场战争的胜利,其他任何事都不用管。如果我获得了胜利,我会算上一份你的功劳,让你将功补过,得到赦免。”
“能遇上你这样懂得变通的人是我最大的幸运了。好!我答应你。”王玉婷用不着多考虑了,她担心稍有犹豫吉斯科会变卦,“不过我还是不要分开露面比较好,虽然有你的保护,但暗算防不胜防,我就在暗中出谋划策!功劳算你头上,只要你心里记着我就行了。”
吉斯科点头同意,这样最好不过,使他免受包庇的非议。看来王玉婷也很懂他的心思。
王玉婷已经回到迦太基军队的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除了吉斯科,还有他的几名亲信。波斯达作为吉斯科身边的第一跟班,当他们密谈时,一直守在帐篷外把风,严防王玉婷的行踪被其他人发现。他看起来警惕着四周状况,其实注意力全在帐篷里,副将时不时地向里边张望,留意着里边人的一举一动,可惜帐帘挡住了视线,使他只能听见模糊的说话声。波斯达略有所思,路过的人看见他的神情,无不难以置信――这个人居然还会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