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军司令海恩普正在城内巡视。他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干了许多年,不升也不降,他对此非常满意,就这么平静地生活也是件美事。他最害怕的不是让他上战场,议员们也不会傻到让他上战场,他担心的是城内治安出现问题。近来主战的民众频频集会,激进之下难免闹事,每次出了事他就会被议员们骂得焦头烂额。他还想干到退休,每日祈祷那些冲动的主战派能安分点。
有人语着头从前方跑过,似乎看见了城防军司令,立刻改变路线,向他跑来了。海恩普见到这人满脸是血,心中焦愁起来,一定是哪里又发生了斗殴事件。
流血的人向海恩普求救,“阁下,请您快去管一管那些雇佣兵!他们在酒馆里闹事,好多人被他们打伤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能见到您太好了!”
海恩普才不觉得有多好,只觉得又摊上了麻烦。不过既然有人直接向他求救,不管不行。“他们在哪儿?”
“我带您去!就在那边不远!”求救者感激万分,如果能抓住那几个打人的雇佣兵,他一定好好为自己报仇。
海恩普积极地往前迈了两步,突然停下,问道:“他们是谁的兵?”
“好像是汉尼拔的。”求救者也不敢确定,只听到那些雇佣兵说自己刚从意大利回来。
他不敢确定,海恩普却已确定了。将军犹豫不前,“听说汉尼拔将军今天就在城内,我去管他的士兵,不太合适?”
求救者着急了,“不管是谁的士兵,他们在城中行凶,您就该管!汉尼拔将军是不会介意您惩处暴徒的!您再不去,就要出人命了!”
海恩普犹豫不决。管,他惹不起汉尼拔;不管,他惹不起议会。想了又想,只能硬着头皮上,假装不知是谁的兵,先抓人,再找个理由放人。
“你们在干什么?是要暴动吗?”酒馆的老板娘两着叉着肥胖的粗腰,面对刚结束的群殴场影,大声问。她的小店一片狼藉,桌椅掀翻了,大小器皿撒落一地,客人们也歪七倒八地或坐或趴,全在地上。
王玉婷如同观看角斗的贵宾般坐在椅子上,她对老板娘说:“抱歉,打坏了你不少东西,这是赔偿,你看够吗?”她扔出一袋钱。
老板娘的怒气不减反增,“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姐!你太蛮横了!”
“我蛮横吗?”王玉婷理直气壮,“人些人该打,谁叫他们污辱我们,特别是对汉尼拔将军!”
“你也是汉尼拔的部下?”老板娘很惊讶。汉尼拔怎么会有女部下呢?她盯着王玉婷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你是……”老板娘激动得不能说话。
酒馆内突然闯入一大群城防军。“是谁在闹事?”海恩普扯开沙哑的嗓门喊。
“是我!”王玉婷举手承认。雇佣兵聚集到她身边。
海恩普正要发作,见到王玉婷的笑脸,表情顿时僵住了。
老板娘说话了,“海恩普阁下,您是高品味的人,怎么到我这个平民的地方来了?”
这个老板娘是出名的泼妇,只要惹她不高兴,什么人都敢教训,把店里的顾客扔出去是常事。海恩普不敢得罪她。“接到报告,这里有人聚众闹事,还打伤了人。”海恩普指向头破血流的举报者。酒馆内的情景的确像刚打过架,海恩普不怀疑。
“没有啊!”老板娘喊冤,“是谁在诬陷?我的店是这几条街最受欢迎、最和平的地方!是谁在告密?”老板娘伶俐的目光立刻落在捂着头的举报人身上,“是你吗?原来是你!你欠我的酒钱还没给呢!白吃白喝,居然还敢诬陷我,让我做不了生意!”老板娘说着便要打人,举报者恐惧地躲藏在海恩普身后,城防军拦下了她。
王玉婷看着好笑,发出“哈哈”声。海恩普感觉不妙,“小姐怎么在这里?”他认识王玉婷,这个多事的女人出现在哪儿,那里便不会有好事。早知道她在这里,海恩普怎么也不会来这里管闲事。
“这些家伙对汉尼拔将军不敬,我把他们打了,不算闹事?”王玉婷指着地上坐着躺着的人说。
“不算!不算!敢对将军不敬,我听见了,也要教训他!是谁?给我站出来!”海恩普对着酒馆里的人吼。自然不会有人承认。海恩普向王玉婷欠了欠身,“你继续,你继续。”他边说边后退。退出门外,带着手下灰溜溜跑了。
店内,王玉婷又是阵大笑,“这个窝囊废!”
“明天你可又得成话题人物了!”老板娘欣赏地看着王玉婷,“真没想到你会光临我的小店。”
“不好意思,让你惹了麻烦。这些钱还是请你收下。”王玉婷再次将钱袋给了老板娘。
可老板娘仍然不收,“怎么能收你的钱呢?你可是所有女人的楷模。我要是收了你的钱,会被人瞧不起的。”
“你就收下!你拒绝了她,她很没面子会发火的。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敢拒绝她,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上司汉尼拔。”居阿斯劝说。
老板娘极不好意思了,用围裙擦干净手,“那就……那就这样!”她收下了钱袋。老板娘继续她的热情,吩咐店里的人把好酒好吃的都送上来,又一脚一个,把那些与王玉婷打架的人踢了出去。
盛情之下,王玉婷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受不起这样的崇拜。海恩普虽是个胆小鬼,但他同时也是个小人,当着她的面虽然撤了,不过谁知他不耍花样呢?未免给小店再惹麻烦,王玉婷和雇佣兵匆匆走了。
尽管天已黑尽,可时间还早。雇佣兵现在不想回去,难得出营一趟,而且因为与王玉婷在一起,不用因晚归受罚,他们还没玩尽兴,闹着要去个“好地方”。什么地方能让他们这么兴奋?王玉婷顿时有了不良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