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索福尼斯巴的小手紧捏住裙角,快要揉碎了。听说王玉婷已经入了国境,她很不高兴。
西法克斯揽住她的双肩,劝慰说:“人已经来了,总不能赶走?”
“陛下,你没有邀请她!她一定有阴谋!”索福尼斯巴撒娇说。
西法克斯把她拥入怀中,“肯定有阴谋,不过我也不傻呀!其实她是来看望你,我的王后。”
“看望我?”索福尼斯巴抬起头,“我不见!”
“为什么不见?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西法克斯奇怪了,上次王玉婷来拜访时,索福尼斯巴拉着她整晚说闺房私话,害得他孤独了好几夜。她们感情极好,现在竟然翻脸了。
索福尼斯巴“哼”了声,“陛下,如果那个女人来见我,你一定要为我挡住!一定要挡住她,你要记住!”
她一声娇吟,西法克斯立刻表达忠心,“王后,我就是你的盾,无论刀剑长矛,猛兽妖魔,你尽管用我去挡。哪怕遍体鳞伤,身体粉碎,我绝不后退一步!”
“陛下!”索福尼斯巴做作地感动着。
王玉婷已经猜到索福尼斯巴不会见她,那个女人做贼心虚,而且即使索福尼斯巴愿意相见,她还有些不敢去。为什么呢?王玉婷担心索福尼斯巴——这个因为婚姻而变得性格扭曲的女人,可能会害自己。所以她首先找上的人是吉斯科。
令她意外的是,吉斯科竟说自己也已很长时间没见着女儿了。某一次,他与索福尼斯巴吵了架,索福尼斯巴宣布不再见他,结果真的不再允许他入宫。王玉婷听了更加确定心中猜想,于是她又问起信使的事。她曾派信使给吉斯科送信,但信使没有回来,信件更不知去哪儿了。
吉斯科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信使?我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他。”
王玉婷相信吉斯科说的是实话,他没理由掩盖信使的失踪。“我怀疑有人截了信,信使遇害了。”她说出担忧。
吉斯科的脸上掠过惊诧。
“幸好不是军事机要。我在信中希望你留意索福尼斯巴,仅此而已。”王玉婷说。
“那么谁会要这封信呢?”吉斯科其实已经猜到王玉婷的怀疑对象,所以他皱紧了眉。
“索福尼斯巴。”王玉婷也不怕得罪吉斯科,直接说出他女儿的名字。
吉斯科的反应在王玉婷意料中,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承认。“不可能。索福尼斯巴虽然有时刁蛮任性,但她不会干这种事。她在我身边长大,从小便知道拦截将军信使意味着什么后果。”
“可她已经不是你女儿了。”王玉婷敲着桌面说,“她已经是王后,迦太基的法律对她无效了,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如果她认为我的信与她有关系,一定会截取的。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
“你想说什么就痛快些!”吉斯科厌恶地催促。以他的聪明会不知道王玉婷此行的用意吗?
“我怀疑索福尼斯巴有卖国嫌疑。”王玉婷毫不掩饰地说。
“不可能!”吉斯科猛拍桌面。
王玉婷料到他不会相信,除非有确凿证据,或者抓住现行,否则谁会相信自己女儿是卖国贼呢?王玉婷不想对吉斯科解释,她无法说服这位父亲,“或许她没有私通罗马,因为她没有与罗马联系的条件;也或许她没有私通马西尼萨,因为没有机会。但她现在的行为确实在拖我们的后腿。难道你没有一点觉察吗?我在迦太基就已经感觉到了。”
吉斯科语塞,答不上话。
“汉诺议长已经授权,由我来处理索福尼斯巴。”
“她是出嫁到国外的人,议会管不了她。他们干涉了她的婚姻,还想干涉她什么?”吉斯科不悦地说。
王玉婷察觉到,吉斯科原来仍然在埋怨议会对索福尼斯巴的婚姻安排,或许这就是他已经有所警觉,却没有向议会报告,甚至潜意识中无视女儿错误行为的原因。王玉婷在这点上比较理解,看着宝贝女儿的好姻缘被破坏,吉斯科如果还很高兴,那么他就不是好父亲。
“议长阁下的意思是,对索福尼斯巴以劝说为主,希望她尽快回心转意。我相信她没有与任何势力勾结,她现在的一切错误行为只是她的个人行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吉斯科觉得没有理由。
“你真不懂?”王玉婷惊讶地望着他。她以为这个英俊的男人应该是情圣,很懂才对。她笑了,“因为马西尼萨回来了,她希望马西尼萨打败西法克斯,她想摆脱现在这段婚姻。还不懂?她在帮助马西尼萨。”
吉斯科陷入沉思。隔上了好一阵,他才平静地说:“我以为她对马西尼萨的感情没那么深,会随着婚姻因而淡忘。至少在外人看来,她的婚姻很不错,西法克斯虽然年纪大了点,形象比不上年轻人,可他很爱她,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是许多女孩向往的丈夫类型。”
王玉婷可没感到西法克斯那种男人是女孩喜欢的类型,尽管他是国王,物质上什么都有。“女人的心思你怎么可能懂?”她说,“其实我一直很同情她的遭遇,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是黄金牛粪,虚有其表,没有一丁点儿养分。她想反抗,我可以理解,但她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了,迦太基与罗马置关重要的较量,不能毁在女人手里。现在无论有多大的屈辱都应该忍,我要去见她,但是必须你陪着我去!”
“我?为什么?”
“因为她还不至于心理扭曲到连自己父亲一起谋害了。”王玉婷说出心理话。索福尼斯巴在虐待**夫人时已经有了心病,王玉婷心中发出一声叹息,也不禁埋怨起汉诺,当初为拉拢西法克斯,造出了今天的悲剧。索福尼斯巴的影响力恐怕议会当初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