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军队已经到了边境?”吉斯科惊讶地向王玉婷发问。这么重大的事王玉婷竟然不与他事先商量,布置完毕后才知会了一声。“西法克斯知道吗?”吉斯科担心西法克斯的反应,国王现在反对迦太基的军队入境,边境军队集结,恐怕会引起国王反感。
王玉婷冷冷笑道:“他要是不知道,国王就白当了。几万人在边境活动,没看到也能听见声音?”
“你要干什么?”吉斯科问了之后才觉得自己在明知故问,王玉婷能干什么?她不可能让那几万人在边境休闲。所以又改问,“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总得有个理由!”王玉婷自信地微笑,说明她已经想好计策。
王玉婷向西法克斯发出正式书信,告诉国王,迦太基议会非常关心马西尼萨的问题,特命她代表议会询问相关情况。王玉婷提出前往马西尼萨活动范围内巡察,亲自了解马西尼萨的动向。国王经考虑,反对她这样做,他有大批顾问供她咨询,不需要到危险的地方去。王玉婷不听,带着卫队出发了。
此行王玉婷特地带上了米隆。米隆很不情愿,他更喜欢留在西法克斯的王宫中。吉斯科虽然已经默认王玉婷的计划,但也不赞同带上米隆,带着他好比带着奢侈品,摔着碰着都不好交待。不过王玉婷自有用意。
结果王玉婷出巡没几天便折返回来,她根本没有到达马西尼萨的活动区域。按理说,事件的发展正好合了西法克斯的意,然而她的返回不但没让西法克斯高兴,还为他带来巨大烦恼和恐慌——因为王玉婷风光地出去,狼狈地回来了。
按王玉婷的叙述,她在途中遭到了马西尼萨的伏击,西法克斯派来的向导被杀死了,她的卫队也有死伤,骑兵统领米隆负伤。王玉婷非常愤怒,质问国王怎么回事,西法克斯不敢回应。
王玉婷怀疑马西尼萨之所以知道她的行程,是因为出了内奸。她自己的人是不可能做叛徒的,只能是西法克斯的人出卖了情报,国王如果不彻底调查,后果很严重。而马西尼萨胆敢袭击迦太基特使,迦太基必将让他付出代价。鉴于努米底亚的内奸还未查出,迦太基不放心由努米底亚为其复仇,将会自己采取措施。
想到早已在边境集结的军队,西法克斯的大臣们很怀疑遇袭的真实性,但是无论他们,还是国王,能在此时揭穿她的谎言吗?他们派到王玉婷身边的人都死了,所有证人都是王玉婷的人,唯一不为王玉婷效力的米隆又因负伤及受到惊吓,不能即时出来作证。
迦太基议会更不知道遥远的努米底亚腹地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收到的报告只写了特使受到马西尼萨的袭击。他们起初怀疑王玉婷为挑起事端而作假,但米隆也说了同样的事,这让他们疑惑了。王玉婷同时特别向塞德巴尔议员送去私人信件,为这件事作了详细说明。她详谈了米隆的现状。得知宝贝儿子受伤,议员急得病发。他认为王玉婷如果故意挑事,是不敢碰他的儿子的,因为这样会得罪议会,因此不再怀疑王玉婷。
这件事被闹得很大。如果只是王玉婷遇袭,一个外国不足以引起重视,议会经过权衡利弊,说不定会压下此事。但米隆完全不同,他是议会的宠儿,他那有权有势的爸爸、多金多银的舅舅在政府中党羽众多,长辈们对他溺爱有加,爱多了,自然使人丧失智理。再加上巴尔西德党支持除掉马西尼萨,有他们积极推动,王玉婷向努米底亚进军在迦太基没有遇上舆论阻碍。西法克斯想阻止也力不从心,毕竟王玉婷理由充足。
“其实你希望她来,对?”得知此事的索福尼斯巴把西法克斯推出了门外,“你别来找我了!真没用,你被那个女人骗了!”
“王后,听我解释。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我,只是……”
“你承认有意放她进来,对?你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你的国家就要被人控制了,她名久上是为了向马西尼萨报复,其实是冲着你的王位。你认为那几万军队会受你控制吗?她比马西尼萨更危险!”
索福尼斯巴说完关上了门,西法克斯在门外叫喊,可里面的人怎么也不开。这里是他的宫殿,他自己反而被关在门外了。如果强行破门,不是不可以,但他不愿这么做,索福尼斯巴一定会非常生气,永远不再理睬他。
“陛下!陛下!”宫廷总管焦急地在西法克斯身边呼喊,西法克斯总算注意到他的存在。“陛下……”他对国王耳语。
西法克斯的黑色脸庞虽然不会因震惊而发白,但遇上紧迫的事也会表情夸张僵硬。“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总管低下头,这种事他不敢乱答,“都等着您呢!”他指等着议事的重要大臣。
听见他们在说秘密,索福尼斯巴主动打了门,“你们在说什么?”
“王后!”西法克斯拉住她的手,害怕她再将门关上,“现在就算我将迦太基人赶出国境也不可能了!西庇阿来了!”
西庇阿来了!索福尼斯巴先是一惊,然后沉住气。西庇阿来了,她已经无法分辨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身在迦太基与努米底亚交界处的王玉婷收到这个消息时,同样万分震惊。
终于来了,王玉婷看着地图,一只手捏皱了地图一角,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已经从西西里出发的西庇阿会在哪里登陆呢?在努米底亚吗?但如果现在她进入努米底亚,西庇阿恐怕会放弃与马西尼萨汇合,转而进攻乌提卡。
油灯的火光跳动着,使得她脸上的阴影与目光也跟着跳动。王玉婷松开手,抚平地图的折皱。暂时按兵不动!毕竟西庇阿才是她的首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