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看着赵弄潮溜进了一间大宅院,他立刻打听了有关那座宅院的信息,那里竟是王玉婷的豪宅,不由得令他略有吃惊,同时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他怀疑赵弄潮才是兴风作浪的幕后黑手,而做这一切都为了王玉婷。听说王玉婷一家人被软禁在自家,他有必要与他们见一面了,好好谈谈,这些人现在干什么事都瞒着他。
“站住!你不能进去!”门外的守卫拦下了他。
“我奉将军的命令审问犯人!”陈志谎称说。
“请出示通行证。”
他没有通行证。“认识我是谁吗?”
守卫回答:“你是利略阁下,西庇阿将军的副将与朋。但不管你是谁,必须出示通行证。”
他第一次讨厌尽忠职守的人,赵弄潮进去了,他们一定在商量阴谋。但他不能强入,只好不甘心地回头。
赵弄潮就躲在庭院的花丛后,看见陈志转身离开,他才放了心。他知道陈志跟踪了他,不能让他知道他正在策划的事,陈志这个人实在很难以“自己人”对待,尽管他们来自同一个时代。赵弄潮迅速进入内庭,进了间小屋,把门关了。
“你总算来了!现在外边的情况怎么样?那两个女人吵起来了吗?她们最好弄得新迦太基大乱!”图尔茹娜扯住赵弄潮的袍边,不停提问。
赵弄潮甩开她,坐到了王玉婷与王重阳的对面。“这个计策并不高明,西庇阿回来得太快了,他可没这么容易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王玉婷瞪了眼图尔茹娜,这个让两个女人争吵的诡计是她想出来的,搞砸了也得怪她。
“是你叫他回来的!”图尔茹娜把责任推到了赵弄潮身。
“即使我不告诉他,也有别人告诉他。由我来说正好提高他对我的信任。”赵弄潮说。
“迦太基那边有什么动静?”王玉婷关切地问。
“迦太基人在卡谟那惨败了。”赵弄潮平淡地回答。王玉婷的脸尽显失望。
王重阳可不关心迦太基现在的情况。“现在局势起了变化,我们应该怎样调整?看起来罗马人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这种囚禁生活让人沮丧和烦躁。
赵弄潮赞同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用不了多久,罗马人就会占领西班牙全境。”
王玉婷抿了抿嘴唇,她很想问赵弄潮有关历史的事,但每次见面时总有图尔茹娜在身边。普布利乌斯为什么也将这个碍手碍脚的女人从牢里放出来了?记得这个女人在牢里要求被释放时,一直喊着“我是玉婷小姐的母亲”。呸!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妈?
“那两个女人怎么样了?她们还在吵吗?”图尔茹娜很关心她的计谋的进展。
“科尼利娅忌妒心重,尼利薇绝不允许有人骑在她头,她们的矛盾不可能这么容易调和。但只要西庇阿在这儿,她们闹不出大事。”赵弄潮看着图尔茹娜,皱起了眉,“夫人,听我一句。这不是好计策,不能指望女人间的纷争改变大局,这两个女人只会坏事。”
图尔茹娜向着他轻蔑地眯了眯双眼,捏了捏他单薄的肩。“在这方面你还是个小男孩。科尼利娅、尼利薇哪点儿像能成大事的女人了?我并不是利用她们的争执影响局势,她们也没有这个本事。我是为了影响西庇阿。她们可以说是西庇阿目前最亲近的女人了,要是西庇阿的心乱了,我们的小姐就有了机会。”
“我需要什么机会?”王玉婷拍桌子,对她怒吼。她从来没有赞成过图尔茹娜任何意见。图尔茹娜说得不像话,连王重阳也听不下去,对她板起了面孔。
“这还不明白?当然是接近西庇阿的机会,只有他才有权力释放我们。我早看出来了,他对我们小姐的心思不一般。”图尔茹娜红色到了王玉婷身后,抚着她的肩,露出媚笑。
王玉婷气得正要发作,赵弄潮却以愤怒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才反对!这是让小姐去冒险,你的意图我早知道了。”
“可你还不是赞同了我的做法,去散布了谣言。”
“那是当时形势所逼。尼利薇要杀玉婷报仇,我只有如此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为了转移舆论的主意力,不能让人觉得盟关系的变化是缘于玉婷,那样对她太不利了。现在这样至少看起来尼利薇生气是因为科尼利娅的忌妒。不过西庇阿回来了,我们不能再干下去,他会发觉的,然后我会失去信任……”
“说得底,你只是为了顾全自己。应当多为小姐想一想,她必须尽快离开,你牺牲一点算什么呢?”
“如果她能马离开这里,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可事实不是这样,假如我失去了西庇阿的信任,你们将失去唯一与外界牵线搭桥的人,到时候你们能依靠谁?那个利略吗?他才不会为你们着想,他越来越像个罗马人了!”
王玉婷看着赵弄潮与图尔茹娜争执,心里有股痛快,所以未加阻止。图尔茹娜知道她与赵弄潮的关系,但为了能使自己获得自由,竟然还是要使用这种不名誉的计谋——制造机会,由她王玉婷去与普布利乌斯搞好关系——赵弄潮一定恨死这个女人了。图尔茹娜又多了个死敌,她当然高兴。
“你们够了没有?”王重阳厉声阻止。“图尔茹娜,你的办法很不好,我根本没喜欢过。可是小赵,你还有其它办法吗?”
弄潮自信地回答,“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可以利用尼利薇对玉婷的仇恨。如果尼利薇坚持要杀玉婷,西庇阿为维护盟关系,只有两种选择:顺她的意,杀掉玉婷;或者偷偷放玉婷走。我会引导西庇阿选择后者。”
“假如他选择前者呢?你说过,他没那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图尔茹娜不服地问。
“我会引导!”赵弄潮强调,“西庇阿不是一个会向强势低头的人,尼利薇越是施压,他反而不会顺她的意,再由我在旁边出主意,他听我劝告的机率很大;但前提是他得对我保持足够的信任。所以夫人,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办。”
图尔茹娜当然不服气,怎么能将她排除在外?她认为她的计划才是最保险的。不过她明白自己争不过这个少年,所以暂没了声音。
赵弄潮虽然得到过普布利乌斯的批准,代替他时常来问候王玉婷一家,可他也不能久留,说完些关键的事,得赶紧走。王玉婷主动送他到大门。
他们一走,图尔茹娜立刻转身对王重阳说起了话。“这小子靠不住。”她在丈夫耳边轻语。
王重阳不以为然,也不相信她的话。“连他也信不过,我们还能相信谁?”
见丈夫不信自己,图尔茹娜着急了,坐到了丈夫身边,“总之不能全交给他办,我们得多找些门路,如果他失败了,我们也有后路可退。你说对不对?”
“我们还有其它路吗?”王重阳摊开双手,作无可奈何状。
“有啊!”见他有兴趣,图尔茹娜来了劲,“听说西庇阿的副将利略与你们也挺熟?”
“是很熟。不过那小子与我们亲啊!”王重阳知道她想走陈志这条路,但他心里不愿意,想让陈志那小子帮忙,不是说几句好话,送点礼物就能办到的。
“现在开始亲也不迟啊!”图尔茹娜靠在了他的肩,娇声说,“有办法联络他吗?”
“怎么联络?除非他主动找门。”王重阳推开她,离开房间,走回自己的屋子。
图尔茹娜依旧不甘心,踱了踱步,跟了王重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