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迸显,好似离坝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向着三人席卷而来。原本灵活地身体,如陷泥淖,变的寸步难行,全身都好像坠上了巨石。
血光湮灭了废墟,扫除一切异物。待血光消失之后,这里有恢复了固有的宁静。压抑而沉重。
“杀了他,杀了这个魔。”
“他是畜生,他是恶魔,杀了他。”
“居然弑父屠母,真是丧心病狂。杀了他。”
喊杀一片。大家都义愤填膺地呐喊着,要杀了那个跪在台前的人。大家紧握着拳头,以助威风,时不时地还有人向那个人扔着石头,鲜血已经掩盖了他的面容。
秦豫、刘烨和衰尾道长三人,静静的站在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是那些威风振振的人们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将所有的眼光都集聚在了少年的身上。
巍峨的祭台,五根巨柱,林立五方,透着一股浩大之气。在祭台的中间,一座石碑庄严地耸立在那里,“天碑”二字,写的苍劲有力,一瞥一捺中都涵养着无尽威力。
“尤克,你若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便从轻发落,不然你知道我们的族规的。”手持着法杖,蓝色的宝石透着莹莹宝光,鹤发童颜,身着一身白袍,虽年岁已高,但从他的眼中却看出了老当益壮。
“我没有弑父屠母,请各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少年带着哭音,苦苦哀求道。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的双手沾满了你父母的鲜血,你会遭天谴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为了救我父母才沾的鲜血。我说的都是真的。族长,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少年用哀求的眼神望着那位老者,可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外表。
“救他们?你倒是说得冠冕堂皇。恶魔已经占据你的心,黑暗吞噬你的灵魂,你已经泯灭了良知,是地地道道地恶魔。”一位中年人走上祭台,对着少年嗤之以鼻。
“你这个虚伪的畜生!如果非要问他们怎么死的,那就是被你逼死的!你伤害了我的母亲,可羸弱的他们却只懂得忍让。而你却不知羞耻地一次次施展着你的淫威,最终我母亲承受不住打击自杀了,而我的父亲也殉情了!你才是恶魔,你是造就人间悲痛的恶魔。”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个恶魔,不要在临死之前,诬陷好人。你是魔,我们水天一地,没有你这样的魔。杀了他。”中年人怒气腾腾地说道。
“他是魔!”
“他是魔!”
……
“好,很好。天若弃吾,吾宁成魔。既然你们都说我魔,那我何必成神?”少年直挺挺地站立起来,白光透体而出,灵气四溢,片刻之后,阴风呼啸,凄厉的鬼哭之声,让人头皮似过电一般!
恶魔冲出了地狱之门,厉鬼在世间游荡,平静的这里,瞬间就变成了可怕的炼狱!少年,湮灭在了黑雾之中,发出悲凉却又冰冷的笑声。
黑暗湮灭了祭台。
面目可憎的恶魔在黑暗中快乐的吟唱;贫贱凄凉的死鬼于黑暗里激情地游走。天地之间,阴风呼啸着,带来了无尽悲伤。那些魔鬼在人群中穿梭,奸笑着,肆无忌惮。
大家惊恐地尖叫着,孩提的悲苦,妇女的嘶鸣,天地之间,变得嘈杂无比!
“尤克,谁教你修炼的?”族长的声音,带着愤怒和疑惑。
“你可别忘了,我爹也是修者。只是他一直都安安分分的保留着,可在我一再相求之下,他还是教我了!”尤克冰冷地说道。
“可你爹万万没有想到,玄功修炼,让你陷入恶魔境界。你太让我失望了!”族长悲凉地说道。
“对!我就是恶魔!既然你们都希望我是恶魔,那我又何必苦苦相求呢?恶魔又怎了?我要让天地匍匐在我的脚下。哈哈……”张狂地笑声,却又透着誓死的信念。
“痴心妄想!今日便族规制裁你!”族长冷冷地说道。
生气了,族长真的生气了!蓝色的宝石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似海水里的波浪,汹涌的荡漾而去,一圈又一圈,霎时间,天地一片水蓝,那些可怕的魔鬼在蓝光中消失,或者惊恐地逃逸。
蓝宝石上,水蓝色的光芒在静静地流淌,好似水纹,也许用手轻轻一碰,都会荡漾出涟漪!白袍随风猎猎作响,那股气势浩大无比,就连身处异时空的秦豫三人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
天地一片水蓝,真的如水下的世界,如梦似幻。
那些可怕的魔鬼已经彻底消失了。刚刚恐惧的心在蓝光中得到安宁,着迷地看着四周水的世界,是那样的清澈,就好像自己的族名,水天一地。
他们不礼神佛,只敬天地。所以雄伟的祭台上,屹立着高高的天碑。
尤克被拉往那座天碑。然后被活活地钉在了天碑上。
鲜血染红了四肢,在天碑上留下长长地血痕,触目惊心。可尤克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之色,也许已经麻木了,这便是族规。
“你们等着,我弃魂抛魄,永堕魔途。天,你给我看着,我要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我要让所有的神,所有的人,都成为奴隶,魔的奴隶!哈哈……”狂妄地笑声之后,尤克怒气冲冲地仰视着天。
四周开始扭曲,空间变得不再稳定。苍老的时间气息瞬间消逝,秦豫三人陷入了时间的逆流。
还是那片水域,寂静无声,好像整片水域都死了。那些断壁残垣,在水下,诉说着一段残存的历史。
“真是太惨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衰尾道长凝望那具干尸,悲凉地说道。
他们回来了,依旧站在干尸旁,只是此刻心中多出了一份凄伤。这是干尸在向他们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愤怒,纵使无数年过去了,那股残存的恨却依旧清晰地保留在尸体内!
“心中的执念,纵使身体死亡,也难以消灭。”刘烨无奈地说道,“即使无数年后,都要向世人诉说那段无罪的悲剧。”
“真的能够让天地匍匐吗?真的可以让世人称为奴隶吗?真的可以让众神弯腰吗?”秦豫冷笑着说道,“也许这也只是当时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满腹怨慨罢了!”
天,依旧是天。自己也并没有成为别人的奴隶。
“这块,就是天碑?看起来怎么没有原本的大了呢?”衰尾道长左顾右盼地看着那块附满了青苔的石碑。
如果不是这具干尸,真的很难想象这便是天碑。曾经的高大雄伟,透着博大之气,可现在呢,却沦为青苔的快乐家园,肆无忌惮地在上面安家,然后不断壮大。
“这里恐怕就是那座祭台吧!真是可悲啊!毁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是那五根石柱,谁还曾想这便是祭台呢?”刘烨摇着头,悲伤地说道。
时间真是一件可怕的武器,可以荡去一切思念,可以毁灭所有事物。只要埋入时间的长河里,便永远沉沦,直到面目全非。曾经的繁华,都将消失殆尽,连半点尘埃都不曾留下。
“貌似我们在这里耗得时间过长了,恐怕别人已经得到古宝了!”衰尾道长如梦方醒,急切地说道。
一段插曲着实让他们忘记了寻宝之事。陷入别人的故事,把自己当成了主角。秦豫傻傻地笑了笑。
“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为了得到宝物,去不去都无所谓,说不定等他们夺得头破血流时,我来个渔翁得利呢!”刘烨笑着说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们还是四处看看吧?!”秦豫耸耸肩,无所谓得说道。
“我发现你比我这个道士还像道士!为什么这么相信命运呢?有时候,命运不是得自己把握的吗?”衰尾道长走到秦豫的面前,疑惑地说道。
“你不相信命运?”秦豫疑惑的看着他。
衰尾道长整理一下乾坤袋,然后说道:“不是我不相信,只是有时候我到愿意相信,命运由我不由天。一日晨暮,一年春冬,风起云涌,雨落雪飘等等,都需要天去关心,哪有那么多时间管理我们啊?”
“呵呵……那你为什么叫衰尾道长呢?”秦豫笑嘻嘻地看着衰尾道长。
“我可不叫衰尾道长,你以为我真的很衰么?只是有时候,走路踩到狗屎,无故被雷劈,可当时是因为我站在高地的,只是奇怪的是,当时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只劈我呢?”衰尾道长冥思苦想,最终也没有想到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