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梅杰这类人来说,他们的职业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光鲜,更没有电影里面的那些令无数人崇拜的英雄主义、个人主义。要知道,在做一件事、完成一个任务甚至是拿捏一个简单的选择,不仅仅要承担最直接的后果,随之而来的负面内容和情绪更会贯穿始终。比如说一名狙击手,动动手指就可以轻易地结束一个生命,即便他有很多的理由,很多的正义加持,但在杀戮面前,生命就是生命,巨大的负面情绪随时都能冲昏大脑思维,所以一名狙击手除了训练、任务以外,最不能少的就是心理疏导。
但转眼算算,这都过去多长的时间了,梅杰心中依然还对那件事有不小的芥蒂,尤其是那双丹凤眼最后,最后的那种凌冽。。。是真的挥之不去。
呼!!!
就在梅杰歪着头闭着眼刚刚跨出办公室门的一瞬间,一道狠辣的残影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就冲他的太阳穴招呼了过去。
纵然电光火石,可中南虎毕竟是中南虎,梅杰甚至连睁眼的功夫都没有,仅仅凭借下意识就将左手肘抬了起来,恰好地格挡在了袭来的拳风之上。紧接着右手的五根手指就像钢爪一样刁钻地抓了出去,而且想都不用想,对方一定没有办法防备。
啪!
但隐藏在门边的这道身影再次出乎了梅杰的意料。
只见他胳膊上的力道一卸,那被梅杰挡住的右手迅猛一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几乎是违反物理规律一样地生生扭到了向自己探来的钢爪一侧,然后。。。然后狠狠地扇了。。。嗯,就是狠狠地扇了起来。
“还想挠我?挠!挠!挠!”
说着慢,但实则极快,就是梅杰眨眼的功夫,两人之间的插招换式就已经完成了。本来就是凭借下意识动作的梅杰,在听到耳边的声音之后不由得一愣,然后迅速卸掉了全身的力道。
“川儿?”
“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川儿川儿川儿的,听着和狗一样,老子叫蛟龙,不过是骄傲的骄”
直到最后这句痞气十足的话传到耳朵里,梅杰才彻底反应过来面前
的状况。
“你。。。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看看你基本功有没有落下啊,刚才试了试还行,不算太差”
几乎和梅杰一样身高,一样身材的人灵动地闪进了梅杰身后的办公室,不过和梅杰那外露的锋利阳刚不同,这位自称蛟龙的男人言行和面容之上还多了一丝令人着迷的痞气。
“和部长那边打过招呼了没有”
“当然,报道先去的那边,打过招呼才来的你这”
“有任务?”
“没说,先待命,不过真不是我说,你这每天是得多好吃懒做才能人手不够的”
“少来你小子。。。”
只是简单的几句对话,梅杰心中瞬间疏通了很多,毕竟这位和自己争较了十几年的人,甚至可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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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绚烂色彩交叠而成的图案交织在有年代感的装饰砖墙上,一尘不染的金属LOGO映衬着阳光,这种不俗腻的设计感不管让谁看起来都格外的温暖与安心。
“哈喽,小茯苓,今天可是第一天来幼儿园哦,还记得辛迪老师吗,我们之前还有一个小约定的”
就在周贶怔怔望着这件偌大的高档幼儿园愣神的功夫,站在门口负责迎接孩子的幼儿园教师已经迎了过来。这个叫辛迪的老师对周贶来说也算是熟人了,毕竟自己前几天交那二十万的赞助费时,还是她领的路。
小茯苓虽然满眼都写满着期待,但还是下意识地握了握周贶的手,低头抬眼轻声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那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懦怕并没有因为来到了一个不错的家庭而有丝毫收敛,反而是那些突如其来的大世面接踵而至,让小茯苓根本应接不暇。
“老师。。。老师你好。。。还需要我把孩子送进去吗”
就在辛迪老师刚靠近到周贶周身两米范围内,他那磕巴的混乱表达就抑制不住了,即便辛迪老师的目标只是小茯苓而已。
“当然不用了茯苓爸爸,把小茯苓交给我就可以了哦,
我保证她会在双色幼儿园度过美好又充实的一天”
职业性的僵笑之下,是一大长串复制粘贴好的标志性话语,但也正是得益于这足够能哄骗小孩的把戏,辛迪老师顺利从周贶手中接过了小茯苓。
“好呐小茯苓,要和爸爸说再见了,那咱们下午见喽”
“拜拜。。。”
依旧是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当小茯苓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手使上了反方向的力道时,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瞬间袭击了脑海。或许是长久的逆来顺受封住了本该童言无忌的嘴巴,小茯苓只得扭着头,跟着老师的脚步,怔怔地望着身后那个才当了自己不久的“爸爸”。
“哎。。。”
就像真的是自己的姑娘被领走了一样,周贶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击中了。
就算周贶情商再怎么愚笨,但孩子真性情所表达出的东西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但也就是刚刚想张口再嘱咐茯苓一句,却毫无例外地再次被鸡毛堵了嗓子。
“记得下课了等我来接你啊,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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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大道,丁帮斗殴那次?”
阿巨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惊险之旅,可是山前大道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突然提起来,难道是。。。?
“没错”
“怎么?”
“把你踹出去之后的事,你只知道我进了局子,其余的事我并没有对你提起过,而且阿凉应该也不清楚这件事”
张子尘说着冲侧面的阿凉看了过去,随即又冲阿巨说道。
“阿巨这天无意间发现丁帮不少人员在紧急集结,不仅秩序慌乱还在集结过程中透露了时间地点,我们之前捡过很多这样的漏,所以就毫无顾忌地跟了过去。。。”
当时发生在山前大道上的所有事情,张子尘向身边两人缓缓讲述了足有十多分钟,既没有升降的语调,也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极其微不足道又毫不关己的小事。
“被死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