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贫富悬殊,身份差异巨大,毫无瓜葛,妖精吃人内脏似乎是随机抓取的。
但是闹妖事件真正的始作俑者楼兰风却另有想法,他对蓝露说:“这个案子破起来很简单,你我都知道妖精根本就不存在,所以第一个带节奏胡扯淡闹妖怪的人最可疑。”
他胸有成竹摸了摸下巴:“第一件命案发生在河洛王府,肯定该从那查起。”
楼兰风和蓝露两人隐了身,直奔河洛王府。
洛阳作为隋唐两朝的东都,一直有皇宫洛阳宫在此,居于洛阳正中。
河洛王世袭河洛之地,王府就只能建在洛阳城北,规模小了不知多少倍。
河洛王李元甫去世很早,独子李早很年轻就世袭了王位。
他十七岁独立当家,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母亲却又遭此大劫。
他勃然大怒,已经放出悬赏,谁要是抓住了妖精,不论死活,皆赏黄金万两!
可是一直无人揭榜。
楼兰风和蓝露直接从大门进了王府。
王府上下都挂着白布,夫人要停丧七日,然后出丧前往长安,与老河洛王李元甫合葬。
楼兰风在灵堂见到了李早,披麻戴孝跪在灵前甚是憔悴。
但也看得出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白面红唇,也许是守灵时久,有些神浮气虚。
身后是他的夫人与五岁的儿子。
楼兰风传音蓝露:“这里没什么好看,我们直接去案发现场。”
老夫人的房间并不难找,按照当地丧俗,她的房内也挂满了白幔。
房内有两个丫头守着,被楼兰风轻轻一点关元穴都晕了过去。
蓝露摇头道:“你办案子简直就是一路倒下一片。”
楼兰风辩道:“只是暂时晕厥。又不是击伤。”
蓝露叹道:“你一个散仙,难道就不会侵入意识,让她们睡去?”
楼兰风怪自己经验不足,笑而不语,拿出了法宝时光。
时光就像是一个记录仪,元力激发以后,可以查看一定范围数天内发生过的事情,有点像现场录像回放,分神修为可以使用,查询三、四天,到了大乘后期最多可以查询十天。
楼兰风不需要回放那么久,他只需要看看三天前夫人午睡后怎么被杀的。
他迅速启动了时光,设定好时间,很快当时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房中,如同立体电影,非常地真实,就像是亲临现场,亲眼目睹。
可惜他定的时间点还是迟了点,老夫人已经被杀倒地!
但是现场的一切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情况一目了然,令楼兰风和蓝露目瞪口呆!
只见李早跪在地上,汗流浃背浑身颤抖,手中的尖刀几乎拿不稳。
母亲的尸体仰卧在他的面前,腹部已经被他破开了一个半尺长的大口子!
血污染透了绸缎衣裳,在她身下的地板上蔓延出一道粗粗的血枝!
血腥气似乎弥漫了整个房间,还有内脏特有的腥臭气味直接灌进李早的肺里,他几次干呕想吐,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似乎不敢看母亲的腹部的创口,一直想要躲避。
于是挣扎着想站起来,可两腿绵软使不上力,颤抖着几次都没有成功。
他干脆爬到桌子边,扶着桌子向上爬,可手上的血突然打滑,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刀也甩到两米开外!
李早忍不住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
他张大了嘴想哭,却没有泪水,想呼吸,周围的空气似乎已经被抽干,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想哀嚎却无法发声!
他似乎掉进了看不见的水里,不停地往下沉!
他抱着头在地上来回打滚了很久,终于能啊啊地喊出来了,看上去像个撒娇的孩子:“母亲,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僵直的肌肉终于慢慢放松了,他才渐渐平静下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尿湿了裤子。
转过头去看着母亲,看了很久,就好像小时候午睡醒来时,看着还在熟睡的妈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泻进来,照在母亲身上,血淋淋的刀口格外狰狞!
母亲只有四十出头,平时打扮极其讲究,淡绿色的衣服和她敷着丹霞楼胭脂的脸色很配。
他闭上眼睛默想了好一会,慢慢调整呼吸,泪水突然再次溢出,滑脱眼角浸入发中。
他终于一骨碌爬了起来,顺手拾起地上那把带血的尖刀!
似乎什么也不再想,他又将母亲的腹部继续豁开了数寸,然后一只手探进母亲冰凉的的腹腔内摸索着。
终于找到了什么,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尽量小心地掏了出来,居然是胃!
看来夫人临死前似乎是吞下了什么东西,他想要取出!
接下去的画面过于血腥,楼兰风快进略过了。
啪地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怪异的响声。
胃里掉出这么坚硬的东西,发出这样的声音,自然是怪异的!
李早扔掉了刀和胃,趴在地上,看着食物残汁中的掉落物。
那是一个葫芦形状的东西,通体血红,有近两寸高,上面雕了些花纹,因为沾着残食,看不清雕刻的是什么。
这么大一个东西,很难想象死者生前是怎么吞下去的。
李早立刻捡了起来,抖去脏污,再用衣服擦拭干净,马上揣进了怀里。
他慢慢收拢母亲腹部的刀口,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针线慢慢缝了起来,手上的血污随着动作慢慢在凝固。
他没有缝合伤口的经验,母亲腹部脂肪层渗出的油脂让手指时不时打滑,但他还是努力细致地尽量做好,让整个走线不那么粗糙。
缝好后他也没有马上起身,他整理好母亲的衣服,摸了摸衣服上的刀口,默默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似乎后悔刚才连着衣服一起割开。
如果不那么心神大乱,明明是可以做得更好更干净,现在衣服不但破了,还染了很多的血。
王府内人多眼杂,不知道等会该如何解释。
李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但是上面沾染的血迹已经干涸发硬,做什么都是徒劳。
他摊开手掌,迎着阳光看着自己的十指。
染透的血已经干了,手掌里凝出一些血渣,散发着腥味,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轻声念叨着:“妈妈。”
他两手猛搓,干透的的血渣落了一地。
这时候门悄声无息地开了,吓了全神贯注的他一跳,也吓了楼兰风一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