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风觉得奇怪，看着和珠：“你懂的倒不少，居然知道有什么妖魔道，不过他们针对的未必是我，我是奉旨办差，真要再找上来也没办法，我根本不堪一击。”

　　和珠微笑：“大清早就忘了，哪来的奉旨办差。妖魔报复心重，你杀了他们的人，务必倍加小心，惹不起躲得起。”

　　楼兰风也笑起来：“你学得倒是很快，看来电视还真是个好东西。你说如果我带着一台自备电力的电视机穿越回你那时候，你说四阿哥会不会让我当个大官？”

　　和珠想了想：“那你需要在内务府当差，多半会让你当个掌管电视的大太监。”

　　楼兰风一愣，没想到和珠会这么回答，不由哈哈大笑，牵动头皮有点疼，不由用手捂着头皮笑。

　　突然想起小楼里那个被自己打得脑袋冒着黄水，还一边大笑的林总，笑完长叹了口气，真是世事循环，报应不爽。

　　和珠俏笑嫣然，面上的皱纹已经全然平复。

　　楼兰风看着她有点呆了，半晌才回过神，问她：“除了妖道还有什么道？人道、仙道？”

　　和珠点点头：“这些自古即有，难道今人那么善忘？别忘了还有个鬼道。”

　　楼兰风叹道：“不是健忘，而是被教导着相信这些都是假的，这样大家才能安心过日子，而我的职责就是修理那些违规越界的妖魔鬼怪。”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结果被对方修理了。”

　　和珠也摇头叹道：“其实电视里充斥着各种凡人修仙、斩妖除魔的故事，你们只是心口不一罢了。”

　　楼兰风还是觉得有些自豪：“那正是因为一直有我这样的人存在，把它们与人类隔绝开了，电视里再怎么演绎也没人真信。”

　　接着他又叹口气：“不过现在看来有点失控，眼看着越来越惹不起它们了，动不动就能将人拍成肉泥！”

　　和珠劝道：“顺其自然，如果楼大哥果真肩负天命，自然水到渠成，妖魔再怎么猖狂也不会得逞。”

　　楼兰风摇摇头：“你连自己怎么活到现在都不知道，居然还老神在在给我灌心灵鸡汤。”

　　晚上和珠自己放了一缸热水，忙碌着准备入浴，楼兰风教她使用自带烘干的洗衣机：“这两天我看你也恢复差不多了，我买的衣服你穿着也不太合适，找个时间逛逛街，吃点好的。”

　　睡前楼兰风给宁檬打了一个电话：“你知不知道鬼里面最厉害的人物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宁檬一问三不知：“我哪知道，我一直就滞留人间没到过鬼蜮。其实人间能接触到的鬼魅都是小角色，不是非法滞留就是鬼蜮盲流，据说冥界比人世还好，鬼魂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地方。”

　　楼兰风嗤之以鼻：“简直鬼话连篇，就没有那种重量级的来掳掠为祸？”

　　宁檬解释道：“人死为鬼，人鬼殊途，除非是有不得已理由滞留这里怀恋过去的生活，不然在这里实际上得不到任何好处，留下来总不是就为了吓人吧？鬼的世界和人世一样，利益都在自身的社会中才能体现，你想想没有什么人愿意到鬼的世界里去发展吧？人能得到什么？”

　　楼兰风想想也是，又问道：“那么妖呢？你了解妖吗？”

　　宁檬叹口气：“妖就比较悲催，人、鬼、仙都有自己的世界，而妖没有，它们和人类共用人世，所以特别容易为利益为祸人间，你看看西游记捣乱的都是妖精，很少有鬼。”

　　楼兰风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精神一振：“这些你都是哪学来的？有出处吗？”

　　宁檬一本正经：“是我们的一个老编剧说的，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楼兰风笑骂起来：“妈的，我以为有正儿八经出处，原来是瞎编的，别介绍给我认识，我特么一掌拍死他！”

　　宁檬突然问：“你这两天人影全无，被新闻吓坏了？”

　　楼兰风嘿嘿笑道：“老子还要维护世界和平，忙了两天你就憋不住了？”

　　宁檬哂笑道：“如果我和别人传出绯闻，你会不会继续忙着拯救世界？”

　　楼兰风一愣，哼哼笑起来：“这个要试试才知道，你可以试试看。”

　　经历了这次受伤，楼兰风才真切意识到天外有天，开始动了深入了解仙魔道的念头，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第二天吃早饭时和珠喝了一杯牛奶，楼兰风哄孩子似的鼓励：“真是好样的，每天一杯奶，强壮满洲人。”

　　和珠笑着顺口说了一句满语，看楼兰风发愣就解释说：“天神赐予牛奶，世人要准备好奶桶。”

　　楼兰风撇撇嘴：“还不知道天神是不是也为我准备了牛奶。”

　　和珠鼓励道：“信则有。”

　　楼兰风摇摇头：“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说这种屁话蒙我。”

　　按照往日习惯，饭后来到治疗室。

　　孟影说因为受伤只能提前结束治疗，不过影响不大，后面基本一直都是在巩固，等身体复原就要进行下一步的、也是最终的改造了。

　　她指的是壳人的改造。

　　楼兰风有些意兴阑珊：“你确定这种改来改去有意义？我被人家打一下就散架了，当时如果对方再补一下，你们就要准备一个筐去把我装回来了。”

　　孟影微笑道：“壳人的技术比我们先进非常多，我们前期的改造只是让你的身体能承受他们那个世界的压力，是最基本的。你要对自己的使命有信心，要相信科学的力量！”

　　楼兰风眼睛亮了起来：“科学真的有力量吗？”

　　孟影很肯定地说：“信则有！”

　　楼兰风：“草！”

　　孟影说第二天就要返回江臣，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楼兰风约她晚上一起吃顿烤鸭，笑嘻嘻道：“如果你生理需要，我也可以当一回鸭子。”

　　他和孟影太熟悉了，以至于失去了男女之防，彼此双方都没有特别的感觉，也就可以随意玩笑。

　　到办公室时，夏曦正在和黄杨闲聊，看到楼兰风鼓掌：“看来伤得不重，就是发型比较单调。”

　　楼兰风摸摸头笑着问：“你之前说叶翔案情况复杂了，不会就是在我身上体现的这种危险复杂吧？”

　　黄杨接话回道：“很有可能，我看对方还是手下留情了，通常都会被他们打成肉泥。”

　　黄杨不了解楼兰风的能力，以至于认为对方没想要他的命，打成这样是手下留情。

　　楼兰风也不解释，继续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玩意，用的什么武器这么厉害？”

　　夏曦回道：“你之前猜测的没错，我们深入调查了何芳雨和高黎，发现他们整个人生都是假的，查不到任何家庭背景。然后综合其它方面的情报，基本可以肯定他们是来自于妖族，这是近几十年是非常罕见的妖族入侵事件。”

　　楼兰风很惊讶：“妖族？那就是世上真有一大群妖精？”

　　黄杨点点头：“基本可以肯定是妖族，不过叶翔却未必是妖族，有可能只是染上了什么病，妖族可不是简单变成野兽那么粗鄙。如果套用西方文化的概念，他们应该被称为精灵族更合适。”

　　楼兰风问道：“不管他们叫什么，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曦道：“我们现在判断，何芳雨一家的失踪还真和叶翔的死无关，他们要躲避的是来自妖族的追杀，至于追杀的原因很可能是内部权力之争，因为时间凑巧，你也插手进去了，结果被打伤。”

　　楼兰风苦笑起来：“听这意思我是白挨打了，这些妖人平时都聚集在什么地方？刚才说入侵是什么意思？”

　　黄杨拍拍他肩膀，然后道：“他们有自己的领地，位于我们世界的某个角落，我们称之为妖界，具体在哪现在还不得而知。很多年我们互不侵扰，这次何芳雨一家寄身人类世界，是很罕见的入侵事件，也是孤立事件，可能会低调处理。”

　　楼兰风叹口气：“说来说去也就是意外了？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我们不用再插手的意思？”

　　黄杨点点头：“目前是这么考虑的，你也尝试过了，插手的代价很大。”

　　楼兰风换了话题：“还没告诉我他们这种凭空把人击倒用的是什么武器。”

　　夏曦摇摇头回道：“我们对此还不完全了解，笼统地称之为妖刀，似乎是结合意念与力量产生的一种能量团。”

　　楼兰风听不大明白，最后问：“那就是说眼下暂停任务了？以叶翔变态杀人结案？”

　　夏曦点点头。

　　楼兰风想了想：“看来还真的白挨揍了。”

　　晚上和孟影吃的果木挂烤鸭。

　　巨大的饭店大堂里灯火辉煌，食客如云。

　　看着服务人员在那一刀刀熟练地把肉片下来，楼兰风问：“你看烤鸭色泽红润，肉质肥而不腻，外焦脆内里却鲜嫩，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孟影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衬托得皮肤格外白嫩，闻言摇摇头。

　　楼兰风道：“早期挂炉烤鸭一直做得不太好，要做到皮脆就得火大，这样一来外面已经焦脆了，里面却还有血没有熟；火小了慢慢烤熟，那就和焖炉吃不出区别了。后来师傅们想到了绝招，他们不给鸭子开膛，只在鸭子身上开个小洞，把内脏拿出来，然后往鸭肚子里面灌开水，然后再把小洞系上后挂在火上烤。这样一来外面大火烤焦的时候，里面也熟了。”

　　孟影知道他话里有话：“然后呢？”

　　楼兰风眉毛一扬：“然后？你们对我做的就是只管在外面瞎烤，做到了表面光鲜，结果里面还是生的。”

　　孟影没接茬，只说了一句：“等你最后做完了壳人的改造再评价不迟。”

　　别看她平时文静秀气，吃起来却不让须眉，结账离开饭店时，她对楼兰风点着头说：“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到临走才记起请我吃顿饭，我会记得你。”

　　把孟影送回了公寓，楼兰风下楼买牛奶。

　　毕竟家里多了个喝奶的。

　　回来路过一条巷子，有人在里面哎了一声，楼兰风停了下来。

　　然后有人在黑暗中向他招手，楼兰风定睛一看，居然是何梦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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