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火箭炮、手榴弹、地雷各种霸王票以及营养液,全部都有看到,十分感谢么么哒。
这篇文还有六七万字就完结啦,大家也看出来啦,徐奕跟柔哥儿从最开始没有多少暧昧情愫,就是人痞超皮爱逗人玩儿,他其实我的一篇预收《哦,我惯的》的男主,想看徐奕故事的小可爱可以收藏一下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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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 沈钦从就拎着吃的回来了。
池以柔闭着眼睛装睡。
她实在不想面对沈钦从, 太尴尬。
池以柔只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知道多半是沈钦从回来了。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和床头小柜子接触发出的轻微闷响。
池以柔感觉床稍稍一动,料想沈钦从应该是把吃的放到了床头小柜子上,而后坐到了床上。
池以柔装了一会儿睡, 有些装不住了。
她微微眯了下眼。
沈钦从就坐在她床边, 目光落在她手臂抽血留下的针孔处, 发呆。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目光中有些化不开的东西越沉越深。
池以柔可没开口叫他。
她只是微微一动,沈钦从就从他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转头看她。
“醒了?”
“嗯。”
“那吃点儿东西吧。”
沈钦从起身把保温餐盒拿过来。
里面有鸡蛋羹, 桂圆红枣粥, 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 和一份辣椒炒的杏鲍菇。
沈钦从拿着勺子要喂她, 池以柔也没拒绝。
就着他的手一勺一勺吃着, 一份鸡蛋羹喝下去, 胃里暖暖的, 舒服多了。
她随口问着:“你吃饭了么?”
沈钦从微怔, 抬头, “没有。”
“我没什么事儿了,你放这儿,我自己吃,你去吃饭吧。”
池以柔也是一路折腾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一路过来人有多疲惫。
池以柔自己去取筷子吃东西, 沈钦从也没拦着。
他就默默地看着池以柔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
半晌,他蓦地开口:“我不知道你那时采血才过一个月。”
池以柔夹菜的手一顿,“你知道了?”
“嗯。”
“周医生说的?”
“嗯。”
“让我说她什么好,早干嘛去了嘛。”
池以柔那筷子往旁边一放,身子往后一倾,歪在靠枕上。
“她要是早一些说,你就是满心歉疚地被我抛弃,唔……想想良心不安的你,我都觉得……嗯,舒坦。”
沈钦从声音有些低,听起来有些沙哑:“我已经很不安了……”
池以柔轻笑:“你安不安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不安我听着心里也没爽感。”
“我知道。”
池以柔别过头去,懒得看沈钦从。
“我当时不知道你已经联系国内调血了,当时听见你说那些话,我……
池以柔冷笑了一下:“你要知道,血是从我身上抽的,我没有任何义务给谁献血,哪怕我当时没有联系国内调血,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来谴责我?你什么都没有!”
“池以柔。”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
池以柔突然很想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她火气上涌,觉得头一阵眩晕。
池以柔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缓了好一阵儿。
一睁开,看见沈钦从担忧的模样,她更想笑了。
池以柔努力平缓了一下呼吸,“这三年,我想过很多次,其实我猜到你是误会我了。”
“可我每次想跟你解释的时候,就觉得,这一解释,像是在邀功。”
“你跟我相处三年,也应该知道我骨子里很傲,我不屑于解释这些。”
“于是让你误会了我三年,就算分开以后,我也没想过再提这件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可你,再知道了这些之后,知道了你误会我三年之后,居然还跟我说‘我怎么还是这样’!我怎么样了?我救你妈妈就救错了吗?”
“是你在求我,你要搞清楚。我就算脾气再大,要求再多,也是你求我!”
“我献血从来不是理所应当,那时我愿意。”
池以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靠在靠枕上,肩膀都在抖。
沈钦从倒了杯水递到池以柔唇边,“喝点儿水再说。”
池以柔看了一眼沈钦从,手一隔,水杯“哗啦”一声摔倒了地上。
门外的护士小跑着进来,“怎么了?”
沈钦从起身:“没事儿,我不小心把水杯弄掉地上了。”
护士往里面看了一眼,确定池以柔没事儿,又看了看地上的碎水杯。
“那一会儿把碎瓷片扫干净。”
沈钦从点头:“好的。”
护士一走,沈钦从就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碎瓷片。
池以柔往沈钦从那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她的心还在抖。
明明所有的委屈她早已咽下,可蓦地提起,她还是难以控制自己情绪。
三年前,她在欧洲游玩,接到周医生的电话,说有名欧洲的女士和她一样,同是rhnull型血,希望能得到帮助。
当时她刚刚采血一个月,身体极度不适合再次采血,哪怕是国际上各国采血的最低期限也是要间隔56天才行。
她犹豫再三,一方面联系国内调血,一方面决定去看看情况。
谁知道刚到,就看到沈钦从。
他太过耀眼,让池以柔一时移不开目光。
沈钦从看到她时,大概是觉得母亲有救了,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那时的她半开着玩笑,说着:“你给我当男朋友,我就给阿姨献血。”
沈钦从看了她许久,目光渐冷,最后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池以柔万没有想到沈钦从会答应,诧异之余,还没来得及多想,更没有留意到沈钦从目光的变化,就接到国内的电话。
电话中说,血液跨国运输手续相当繁琐,急需用血的话,可能时间上来不及。
池以柔听了,只得咬咬牙自己上。
由于两次献血时间太短,红细胞偏少,血液并不是很合格。
她没敢告诉医院她采血时间过短这个情况。
院方虽然也有所怀疑,可是rhnull血型极度罕见,多少医生一辈子也没接触过rhnull血型的人。
这些异常,短时间内也无法去探寻究竟。
一边是急需血液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患者,一边是一口咬定自己没问题的献血者。
院方只能多抽一些血液,抽出足量的合格的红细胞。
池以柔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回。
那时候,她就决定,这辈子再也不会为了救谁,让自己短期大量献血。
那感觉,她是真的再也不想体验了。
她躺在病床上,满心以为那个好看的小哥哥会来看看她,软语安慰她两句。
可是,没有。
可是一天两天过去,她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心里也从第一天为他开脱,认为他妈妈在手术台他无暇顾及自己,变成了“这个人啊,是真让人失望”。
池以柔那时也不过十□□。
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冰冷的医院病床上躺了三天,心也慢慢变冷。
所以在第四天,看到沈钦从递过来的那一张空白签名纸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用自己交换了她的血液,就无需对她抱有一丝感激。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理所应当地接过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一声碎瓷片落地的轻响声,让池以柔的意识回笼。
她往那处看了一眼,大概是沈钦从没拿稳,把一块碎瓷片掉到了地上。
他就沉默着,慢慢拾着碎瓷片。
池以柔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她笑了。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沈钦从抬头。
池以柔轻声说着,仿佛是自言自语,没想说给谁听。
“还是不一样的,你比他们有良心多了。”
“你虽然没管我,可你到底安排人来照顾我了,没真把我一个人扔在那儿不管。”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做的好多了,我那会儿的心却比现在要凉。”
“或许你让我知道人心究竟能有多冷漠,让我对陌生的人不再怀有任何期待,如今才能安然躺在这里,不曾有一点儿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