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吻痕
墓穴里的东西出现竟然在一个公寓里出现,易珩顿时明白了秦凯那句:当年在梅岭中发现的那批文物,有三分之一的损毁,甚至还有三分之一,可能已经……被掉包了。其实并不是什么掉包,而是被有些人隐藏了起来。
还有那几起牵扯到小三楼的命案,她差点都忘了,高岳乐的大哥就是在查小三楼的事情,越泽用经济手段攻击姬家的时候,就是高岳乐的大哥配合着他们行动的。
只不过易珩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可现在姬家倒了之后,这个案子也就顺理成章的被警方和军方合作调查。
“所以说,你们在怀疑什么?”
“能进出这栋楼的人,才是姬家想要真正收买的人,或者说是对姬家,甚至约乔司家族有特殊贡献的人。就这个保险箱里的东西初步估价要几个亿,能值这么大的价钱,这人不一般。”
“你们有目标了?”
“是有范围了,而目标却很多。”
“很多?”
秦凯脑门上的皱纹更深了,“你是不知道姬家倒了之后,牵扯了多少人进去。一些人好处理,可还有一些人却动不了。”
“位高权重?”
“还有证据不足。”
易珩了然的点了点头,“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你的?”
其实易珩并不是老好人,但她总觉得,这些人里恐怕应该有根梅岭那件事有交集的人,她早有这样的怀疑,如果没有人泄露他们的行踪和消息。约乔司家族的人,又怎么会早有埋伏,等着伏击他们?
“这件事你还是先不要出面,这些人敢把东西拿走,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这几年都没有被查出,看来他们已经在这上面做了不少文章。”
“你害怕了?”
这些人跟约乔司家族不同,易珩清楚的直到这次的任务牵扯军政两界,而且在国内的势力自然也是非同一般,强龙压不了地头蛇。
就算约乔司家族想在国内发展,也要想着怎样才能收买更多的势力?
甚至经过近十年的发展才成气候,由此可见国内的势力本就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同气连枝的这种事更是传统文化传承的一部分。
就算查到这幕后者是谁,又有谁敢轻易动他们呢?
能做到隐藏这些国宝的人,又有哪一个的不是仗着自己可以“通天”的本领呢?
秦凯看了看手里的目录,感觉头都跟着发昏,“不是我害怕了,应该是你才对。”
“我?”
秦凯收起本子和这些资料,垂落的目光转而沉深,“你相信我吗?”
相信?
易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相信。”
“相信?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呢?我不是左丘的人,也跟你并没有深交,我们之间的信任从哪里建立起来的?”
易珩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只是突然感觉这人有些乖乖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凯的唇角突然勾了起来,“我父亲的死虽然说是跟薛家脱不了关系,可关键却在于他的那份耿直害了他,也许他永远都想不到,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有一天会出卖他。你呢?你难道就不怕我出卖你吗?也许我知道幕后者是谁,出了这个门,我很有可能就会背叛你。”
“那又怎样?”
“怎样?如果不是你亲口说的,根本没人不知道这上面还少了几样价值连城的东西。而且可话说回来,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佐证,而且当年下墓的人中,只有你一个人还正常的活着,剩下的人除了死了的,剩下那几人至今都没有醒过来的。”
易珩大概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实你说的话,而且就算现在开始调查,你信不信,五年前所有的资料应该都会被清理的一干二净,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证据残留。甚至最坏的结果就是,等到这件事列入了调查之后,那些人很有可能怀疑这些东西就是被左丘隐匿起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易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是啊,是她根本没有顾忌到这一点。
甚至她都没有想到,有人胆子会大到,打这批文物的主意。
“所以我要问你,你现在还相信我吗?”
**
两天后。
白胡推着易珩去做检查,一路上他就跟一朵交际花似的到处打招呼。
“小美,几天不见,你又瘦了?这段时间相亲多少次了?有没有看上你花容月貌的人啊?”
这是他跟一个能有二百斤的女护士的说的,那粗胖的身体,在“狭窄”的走廊里,差点把易珩的轮椅给撞飞了。
“哎呦,小文妹妹,前几天给你带的生日礼物受到了没有?对了,过了今年三十几了?你还准备嫁人吗?”
在对方的目光中,易珩能感觉到阵阵杀气恨不得把他给活刮了。
这人的嘴巴真是可以贱到没朋友。
“我让护士推我下来就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白医生,你就这么闲?”
易珩为了不折寿,巴不得把这个扫把星立刻送走。
“我当然不闲啊,你这么能作死,我要怎么才能闲?就因为你的关系,越泽直接把我给禁足了,让我专门待在VIP楼层,负责你的安全。易大小姐,你从进了医院开始,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自由的滋味。现在好不容易得以解放了,还不让我放飞一下自我?”
白胡看了一眼面前的检查室,这才说道:“你等一下啊,我进去把资料送进去,然后推你去旁边的偏厅待一会儿等结果,现在外面冷,你还不能出去活动。”
易珩点了点头,耳边总算清净了。
这几天她的精神头不是很好,高烧之后,人总是昏昏沉沉的,而且伤口的炎症也牵扯的有些疼。
不过她在昏睡中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来过?
可她醒了之后,又发现房间里只有护士在,没有其他的外人。
但那种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她问过护士是不是有人来过,可护士却摇了摇头说:白医生说了,这几天你的身体太过虚弱,是不允许探视的。
也就是说,没人来看过她。
易珩目光转而落在一旁的落地窗上,她的目光不经意的从上面瞟过,却是奇怪的皱了皱眉——
那是什么?
易珩现在的身体行动受限,为了更好的养伤,她几乎都不敢动腰腹的力量,生怕再次出现撕裂伤。
所以她伸手摁下轮椅的动力按钮,将自己带到了落地窗前。
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脖颈上的某一处——
这是什么?
她抬手轻轻的拽了拽自己的衣领,她的脖子上竟然出现了几块红斑。
易珩用力的揉了揉,不疼也不痒?
这几天她养伤的时候,都没有自己梳头,连洗脸都是护士帮忙热手巾擦脸的。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照镜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又不对的地方。
刚刚冷不丁的撞上窗外那棵粗壮的树干投下来的暗影,她才依稀的从玻璃上看到了脖颈上的印记。
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了看,还真是她脖子上的,她没有看错。
“哎呦,小姑娘,害羞了?”
易珩从玻璃上看到一旁的清洁阿姨正看着她笑呢,那笑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易珩转身看去,更是看到了她眼中荡开的暧昧目光,这是什么情况啊?
“阿姨,你看到什么了?”
清洁阿姨指了指她的脖颈,“哎呦,小姑娘,这种事就不要瞒着我了,小男朋友干的吧?”
“男朋友?”
“跟我就不要装了。我给你说啊,阿姨呢,是过来人,有些事呢阿姨不说你也清楚,你年纪看着不大,有些事还是要克制,在没有结婚之前,这样亲亲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做出出格的事,要不然以后后悔的就是你。”
易珩更加懵了。
什么亲亲?
谁又做出出格的事了?
没毛病吧?
“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这是皮肤过敏而已。”
“皮肤过敏?”清洁阿姨直接笑了出来,那笑容就更加惊悚了,“哎呦,我知道小女孩子害羞是吧,好好好,那阿姨就不说了,不过这种皮肤过敏没药没用的,等几天就好了嘞。”
看着清洁阿姨拎着水桶走了,易珩整个人都傻了。
坐在轮椅上,莫名的就把这么几句话串联到了一起。
红印。
亲亲。
不是过敏。
难道——
这是吻痕?
怎么可能?
易珩的手猛地拍在了轮椅的扶手上,慌乱间触碰到了自动行进的按钮手柄,轮椅骤然的移动她的身体跟着惯性往前倒去,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可轮椅却是一个神龙甩尾的拐弯,让她的身体微微一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在于她的腰腹,不敢乱动。
“小心。”
一只手臂直接握住了轮椅一侧的扶手,将易珩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易珩的头一转,正撞上他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软软的唇瓣贴上来的温度有些冰凉,可熟悉的气息却是灼热的,还带着刚刚奔跑过后的不稳。
易珩有些愣神的瞪大眼睛,看着消失了三天的人。
瘦了。
也倦了。
眼圈都是黑的。
只是一身正装穿在他的身上多了几分萧厉稳重,青春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好像变成了一种令人不敢轻易接近的高贵。
“你来了?”
对上他的目光,易珩突然觉得有些尴尬,甚至有些陌生。
“你怎么会在这?白胡知道你下来了?”
他应该是以为她又一次准备逃离医院吧?
“不是的,我下来做检查,白医生去交资料了,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越泽微微垂下眼眸,单腿屈膝的大长腿,就连姿势都有棱有角,西裤紧绷着大腿,看着就好有视觉美感。
“那我推你回去。”
“不用了,我等一下白医生就好。”
越泽默默的站起身,双手放在轮椅的推手上,“别乱动,再动我就抱你回去。”
越泽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都是一水的黑色西服,一看就是他的随行人员。
易珩只是不想打扰他办事而已。
乘着电梯回到了病房,整个VIP的护士都被惊动了,虽然越泽每天都会来,可见他推着易珩上来还是吓了一跳,八卦的声音还是不少。
“这下子算是冷战平息了?可以见面了?”
“我就觉得别闹了,越少那条件多少啊,能对一个女人这么关心痴情,我看着都嫉妒死了,偏偏她还端着,不待见人家,我看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不是,我也看不下去了。说实话,这几天越泽就算再忙都会过来。有一天我值班,想着都晚上九点多了,越少应该过不来了,可没过多久,越少就风尘仆仆的从电梯里走出来了,直到半夜两天才离开。这份用心也真是让人感动了,生怕惊动了她养病。”
“哎,你们还是少说点吧,小心工作不保。”
护士门叽叽喳喳的散开了,在VIP楼层工作,她们还是很小心的。
万一要是得罪了谁,那真是分分钟就丢工作的命啊。
易珩被越泽抱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放到了床上,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怎么样?感觉疼吗?”
易珩摇了摇头,“还好,不是很疼。”
越泽点了点头,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在楼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坐个轮椅也不老实,差点摔倒。”
提起这件事,易珩就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红印。
“我刚刚是在想事情,不小心碰到了摁扭而已。”
“想事情?想什么?”
这种事从她一个女孩子家口中说出来不太好吧?
可是——
“那个……那个,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有来医院?”
越泽是每天都来,不过她都在昏睡中,应该不知道啊。
没有听见他回答,易珩大概的也能猜到了几分。
“你来了对不对,我脖子上的红印,是不是你留下的?”
脖子?
越泽的目光往她那白皙的脖子上瞟了一眼,顿时脸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
“你刚刚就是在想这个?”
易珩也不遮掩,坦诚的说道:“清洁阿姨说了,这,这可能是——”
“是什么?”
越泽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荡起一丝涟漪。
“是……是吻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