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二十岁
不是说不准。
是已经爱上了,还要怎么说呢?
纠缠他好久的问题,就在他昨晚下定决心的那一瞬间,相反舒畅了。
那一刻,可见他的心里有她。
然后他在这个青春旺盛的结点,就冲动的再次做了一个选择。
“可你们才认识了一个多月而已,可我之前陪了你三年。”
我呸。
听到这句话,易珩想要吐血。
什么叫陪了三年?
陪什么?
陪吃?陪聊?陪睡?
越泽从哪长出了一张需要别人陪的脸了?
哼,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不可描述的***关系,让她悲愤的想要杀人。
易珩告诉自己:瞎了眼了,也许她看上的就是一只狗。
“三年。”
越泽似乎怀念的重复了一遍,虽然声音不大,但易珩第一次讨厌自己有这种敏锐的五感,想要耳聋眼瞎,根本不存在。
越韬和越翔先是看了看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完全无视周围一切的亲奶奶一眼。
这都什么情况啊?
越翔悄声问道:“现在这是一种什么设定?亲奶奶罚孙媳妇……面壁?”
越韬摇了摇头,“她明明背靠着墙壁。”
越翔:“那是罚站?”
越韬跟他对视了一眼,“罚站?像个鬼一样的罚站?”
越翔:“难道这不算是一种创新?”
越韬:“你喜欢这种方式?穿的跟个公主,看着像个……吊死鬼?”
越翔的表情突然变得木然而呆滞,“这话你敢跟她说吗?”
越韬:“啥?”
稍一转头看了过去,越韬惊讶的发现所谓的“吊死鬼”竟然在看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睛竟然能让他从发丝的缝隙中辨认出那无法掩饰的凶光,再加上她抬起的手,食指十分屌炸的朝他勾了勾——
“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越韬:“她……什么意思?”
越翔唇角抽动了两下,“什么意思不明白?让你过去呢。”
越韬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你说,如果不去是什么结果?”
易珩唇角冷冷的上扬,伸手在脖子比划了一下。
越翔一个激动,下意识的伸腿踢在越韬的小腿上,“赶紧过去,不去者死。”
越韬反手一拉,“要死一起死。”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易……”
刚说了一个字,越韬的嘴巴立刻被捂住了,少女的声音从他耳畔传来,“小声点,找死?”
越韬那副睿智的眼镜今晚也不淡定了,连逼都装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有种被越翔附身的感觉,为啥他的一举一动都这么被嫌弃?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不是很清晰的从一侧传了过来,可他还是听得出来,那是自家大哥的声音。
“三年,那三年谢谢你在我身边。”
啥?
三年?
这是谢谁呢?
越韬整个人都愣住了,再看向自家未来大嫂的时候,他总算明白这少女在干嘛了?
听墙角?
还是听未来老公的墙角?
“谢我?仅仅是谢谢我吗?越泽,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谢我,我要的是跟你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跟在你的身边。”
卧槽?
我是谁?
我在哪?
这个女人的声音为啥这么熟悉?
我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样的秘密?又要见证怎样狗血的现实?
越泽的眼睛在眼镜的遮光反射中,短暂出现了一种要死的绝望。
理智回拢,越韬那高速旋转的大脑清晰的发出信号:那个该死的女人再一次坑了他大哥。
突然感觉后脖子一阵凉风簌簌袭来,越韬转头看去,心里“咯噔”一下,从小打大他真的没哭过几次,可他现在想哭,会不会太夸张?
“其实——”
他想为自己大哥辩解一下的。
可是……
少女抽动的唇角,痞气的抿起,低沉的声音再次从他耳畔传来,“你期待你大哥能说出一句人话,不然连你们都要小心了。”
越翔猛的咽下了一口吐沫:你为什么后面还有个们,为啥还要带上他,他真的是无辜的。
“对不起。”
越泽的声音响起,少女瞪大眼睛眨了眨: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我的身边,现在需要的不是你。”
易珩眨了眨眼:“……”
暂时算过关。
**
越家老宅餐厅。
今晚的晚宴很丰盛,是传统的中餐形式。
易珩发现这里面竟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无论是不是有意安排,她都很感谢越老太太的用心,真会做人。
而餐桌上的排位也很有意思,越老太太当然是主位,可越家老爷子却没有出现。
越泽说他爷爷身体不是很好,很少出席这样的宴会。
而越老太太的左右下手分别是越泽和越韬,越泽在左,再下来是易珩,而她的下手却是越奕?
对面则是越韬,越翔,唐喻珂。
这种坐法也不是哪里不对,可总觉得不是很舒服。
易珩坐下的时候,目光瞟了一眼越奕,却发现他也在看她,目光遇上,他还特别绅士的对她笑了笑,可那种笑却是太过真诚的虚假。
越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众人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说话。
特别是老太太坐在那里,所有人都十分的收敛。
易珩夹了一块排骨,刚要抬起筷子,就被另一双筷子“啪”的一下给撞到了。
撞到就不说了,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双筷子有意的用力,然后她筷子中的排骨就掉了下去。
少女微微皱眉抬眼看了过去,唐喻珂对她莞尔一笑,随即将自己的筷子往后一退,十分假惺惺的对她做了个谦让的手势。
原本寂静的餐厅,此刻仿佛只剩下了细微的喘息声。
一秒
两秒
三秒
易珩的筷子在众人的目光中,不客气的将之前那块排骨夹起,随即手腕挽出了一个漂亮的手花,那块红烧排骨被甩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啪嗒”
排骨准确的落入了碗中,只不过——
唐喻珂低头看着自己碗中的排骨,那双画的狭长妖娆的眼睛顿时惊出了手工绘出的生硬线条的后天不足感。
易珩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大块的排骨入口,根本不存在细嚼慢咽的做作,她那一口的铁齿铜牙下去,连肉带骨头的嚼的那叫一个“咔嘣”响。
简直就是一口人工的搅拌机。
越泽侧头看了过去,少女却再接再厉的又夹了一块排骨,接着嚼——
然后一种诡异的气氛就在餐厅中弥漫着——
“咔嘣”
“咔嘣”
“咔嘣嘣”
这牙口,就连一旁站着的琴妈都以一种佩服的目光看着那战斗力超强的小女孩。
“行了,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就先上楼了。”
越老太太放下筷子,似疲惫的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起来,我人老了,吃不了太多东西,你们还年轻,多吃点,不要想着减肥。”
琴妈赶紧上前扶住越老太太的手臂,跟着她老人家一起离开了。
刚走到楼梯口,越老太太突然笑了,“易家的丫头还真是好牙口。”
琴妈也跟着笑了出来,“可不是吗?我站在这里都能听见那嚼骨头的声音,可真是厉害呢。”
越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要是小泽能跟她在一起,我倒是放心了。”
“夫人,我觉得易家小姐可真是喜欢大少爷呢,你没看见,大少爷还拉着她的手呢,可见是值得人心疼的小姑娘。”
**
餐厅里,没了越老太太那位大咖压阵,几个男女就没有那么多拘束的感觉了。
那阵势有点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指向感。
越韬目光敌视的瞪着越奕,越奕似笑非笑的看着嚼着排骨的易珩,易珩眼角不爽的瞟着唐喻珂,可那女人却不要脸的死活盯着越泽不放,那眼神中的哀怨,分分钟都能挤出眼泪来。
这样看来,越翔的目光就有点涣散了。
他瞟瞟这个,看看那个,绕了一圈,最后也没决定自己关注点到底在哪?
“易小姐的喜好还真是特别,吃排骨都不吐骨头的?牙口好的真是让人羡慕。”
打破了食不言的规矩,唐喻珂说话的底气就跟越家的女主人似的。
“我家爷爷也很羡慕我这牙口,可我给他老人家的建议就是可以先去医院看看牙科,然后再去看看脑科,这种意见同样适用于你。这种你做不到的事情,最好连羡慕都不要,不然容易得妄想症。就跟你时常惦记别人的男人一样,容易上瘾,且无药可救。”
易珩说完,突然转头看向自己下手边的越奕,澄亮的眸子不掩任何情绪的对他眨了眨,“这位先生,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让你这么迷恋我?”
突然被针对了,越奕先是一愣,随即又是绅士的笑了出来,不吝啬的夸赞道:“易小姐确实很有魅力,可惜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不然易小姐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也配?”越韬把筷子摁在了桌子上,冷笑着说:“我大嫂也是你能高攀的,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越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喜怒不形于色的回答:“如果易小姐愿意,能为她提鞋当然也是我的荣幸。”
“你——”
“越韬,做什么这么敌视一桌吃饭的人?饭都吃了,大家怎么说都算是熟人了。”
易珩笑着跟越奕说:“既然越奕先生已经有了未婚妻,不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有计划吗?”
没等越奕回答,唐喻珂迫不及待的说:“我们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越奕转头看了她一眼,唐喻珂淡定的迎着他的目光说:“我们大学还有半年毕业,我还不想那么早就结婚。”
“大学毕业结婚很早吗?”易珩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越泽,“我是打算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跟他结婚的,其实如果可以,高中毕业我就想结婚的。你说呢?你希望什么时候娶我?”
越泽被她一连串的暴击,直接弄成了残血。
他希望什么时候?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他说他考虑过,那是不是一种更变态?
“越泽不会希望太早结婚的。”
唐喻珂的那张嘴为什么这讨厌呢?
她有问她吗?
“我要你回答,你不想太早跟我结婚吗?”
越泽想了想,刚有点头的趋势,就见眼前的少女身子一探,左手流里流气的捏住了他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唇角嚅动,声音嗫喏入耳:“前方泰拳警告!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不许点头!”
这霸道的气势,越泽眉角往上挑了挑。
那锐利的剑眉,好像第一次挑的这么有动感。
就连对面的越韬和越翔两兄弟都忍不住抱拳祈祷:亲哥啊,老大啊,求求你,千万别铁石心肠,不计后果的做傻事啊。当年年轻容易眼瞎,容易犯错。可经历过眼瞎之后就不能再选择性失明了,不然以后将会为自己当初的混蛋行径付出代价的。
“你真的愿意高中毕业之后跟我结婚?”
易珩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说话算话。”
那一脸倔强的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被逼上梁山做压寨夫人的呢?
“高中毕业不行。”
他这是拒绝她了?
易珩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他——
“那时候你不满十八岁,法律不允许。”
易珩:“……”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二十岁吧。”
易珩:“?????”
“等你到二十岁,我娶你。”
淡淡的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的语气波动。
就那样平淡如水的打破了周围的沉寂,打破了对面那绿茶婊越来越得意的表情,犹如雷劈出的一道裂缝,将女人那性感的妆容都变得狰狞起来。
可相反的却是,这句平淡如水的一句话,却在少女的心里砸出了一道水花飞溅的漩涡。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开窍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就接受她了?
经历过被退婚的风波,易珩突然觉得自己人生的转折就这样发生了180°的变化。
“这可是你说的,我二十岁,你娶我。从现在开始,你的姓名可以改,性别可以改,人生也可以改……可你老婆不能改,所以你要时刻记住,她的名字叫易珩。也就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