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自兴问了,颜盈就闭嘴了,用热烈地眼睛看着面前的骆华。
在他们二人的眼中,现在骆华就像头套了个光环,是救世主一样。
骆华没有被眼前的一幕逗笑,她很严肃地举手指着颜盈,说道:“路不是我走,而是取决于你,只有你才能选哪条路。”
“我?我来选?怎么选?现在我脑子里一片模糊,就知道生路是什么,死路是什么。”
“可是选了死路后,根本又不知道,还有什么路摆在我面前。”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精明的颜盈在这一刹那,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潜意识里认为骆华已经有了主意,就不用自己费神去想了。
“我们是江湖中人,都晓得,死里要求生,就必须用手中的刀,杀出一条血路。”
“敌人的血流得越多,自己逃生的希望越大。”
骆华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拳头,用力地说道,“明白了吗?现在你的环境也是这样,要死里求生,只有心狠手辣,绝不留情!”
“心狠手辣?绝不留情?”
这八个字,在颜盈跟朱自兴的嘴里飘荡着。
“难道要让盈儿暗中杀掉带头造反的那些人吗?”朱自兴试探性地问道。
这只会换来骆华一阵奚落,道:“小伙子,你就只是样子过得去而已,不要发表这些让人觉得好笑的推测好么?杀那些人,只会让无颜帮倒得更快!你是要我们生,还是要我们彻底死去?说话请经过大脑好么?”
看到朱自兴羞得低下了头,骆华仍然不依不饶。
她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不会爱李劣云爱得那么坚绝,坚绝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她道:“你可知,你为什么永远取替不了盈儿心中的那个人吗?你样子好看又怎样,你嘴巴会说甜言蜜语又怎样?听过绣花枕头么?吸引真正女人的男人,不是你这种的,而是有这个……这个的男人,而你这种,最多也就是个玩伴而已。”
骆华指了一下头,又用手比了一个健美的姿势,下意识抬起头看的朱自兴再笨也明白,她说的是智慧与实力。
朱自兴被侮辱惨了,内心把骆华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
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凭他,又能对很早以前就名震江湖的双煞之一,怎么样呢?
“骆华姐,别说得这么过分好不好?”颜盈对朱自兴始终有感情,开口劝道。
骆华转过头,不再看朱自兴,继续说道:“盈儿啊,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到了这种时候,不做到这八个字,是绝对过不了关的。”
颜盈点点头,说道:“我做得到……可是指的是哪一件事呢?”
“不会是杀我吧?”
朱自兴心提了来,想道。
今儿个他的身体和精神,是被折磨够了的。
“我晓得的,盈儿,你根本就不愿去触摸这个死角。”
“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报复,但是绝对不愿对他心狠!”
骆华直接地说了。
“什么?”
颜盈惊叫着站了起来,颤声道:“你不会是让我……让我杀了阿七吧?”
一直尽力想跟洪琪拉开距离,把他改称呼为七帮主的她,在这个时候,终于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她舍不得的还是阿七。
同样震惊的,当然还有朱自兴,因为他不晓得李劣云的事,所以惊的程度,还在颜盈之。
他完全搞不懂,对七帮主一片膜拜的无颜帮,为什么会出骆华这样一个异类,一开口,就是要七帮主的命。
现在的他,对魏先生跟霍风,才真正如神一样地崇拜了。
现在茶室里发生的一切,不是他们做梦也想发生的么,而却在使了一个小手段后,真正发生了。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杀吗?”骆华追着问道。
既然死路搏生路的烛火点了,聪明如颜盈,自然在一瞬间,便找到了点亮烛火的引子,明白杀洪琪的关键所在!
刑天门为什么会容忍武林同道白眼这么久,直到洪琪代表着的拾柴帮,成为了风云传奇人物后,才在不久前,对他进行了伏击?就是为了两个字“声望”。
现在既然颜盈的声望受损,要贴补,洪琪的命,无疑是最好的补药。
“可是……可是不妥啊。咱们也算是恩将仇报吧?”颜盈找借口道。
“呵呵,晓得无颜帮跟拾柴帮前因后果的,又有多少人?”
“大部分的人,只是晓得拾柴帮是咱们的盟友,咱们反戈一击,只能说是不道义,并不能说是忘恩负义,罪名小多了。”
骆华笑道,“江湖,看重的还是成王败寇!只要七帮主真的死在了咱们手里,一代传奇人物,便折戟在了咱们手里,你说,这有多轰动?咱们会被捧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这种事,哪怕有负面影响,我想第二天,抢着要入无颜帮的人,都可以从咱们的总舵,排到刑天门的总舵了吧,因为新一代的传奇,就是咱们。到时,那些不听话的人走了也罢,根本对咱们没有影响。何况真到了那个时候,留下来舔你脚趾头的人,大有人在。”
“可是,漠北鹰盟呢?绝不会坐视不理吧?也许,咱们大张旗鼓还没站稳脚跟,杀了阿七后,便马被他们消灭了。”颜盈又说道。
“什么叫杀出一条血路?在死路面前你赌都不赌,怎么过关?”
“为什么江湖那么多成名人物,都要带那么多保镖在身后?不管得罪人多,还是得罪人少的。”
“因为在这江湖,等着杀一个成名人物机会的人太多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扬名!”
“想一想,一旦赌赢了,没死在复仇的大刀下,那么他再也不是无名小卒,就算不能拉一帮人成立一个帮派,也能被一些大的帮派,欣赏到他的魅力和实力,拉他入帮成为骨干吧。”
“这个道理,你不应该不知道啊?”
骆华指出江湖常识给颜盈听,语气已经有了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