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巳时时分,族比大会第五轮对决即将开始。
大校场中,人潮涌动,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满脸期待着今日的巅峰对决。
贵宾席上,那位灰衣老者又来了,而他身侧坐着的除了那名雍容女子外,还多了一个粉面小生,年约十五六岁,是个眉目疏朗,神明爽俊的翩翩少年郎。
今日的对决,采取的是全抽签模式,参与对决的二十人全部打乱抽签,两两配对。
王若离抽到的号码是“七”,另一个“七”号被王若晖抽到。
随着比试场数的减少,同时也为了方便观赏最后这每一场的强强对决,今日的擂台只留下一个甲字号擂台,每场对决依次进行。
第一场对决,出场的是14号王若坤对阵7号王若声。只见两人都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在比拼对战八十来招后,终是王若坤技高一筹,获得了胜利。
第二场对决,却是4号王若晔对阵17号王诩。说到王诩,也是悲催,原本排在11号,被王若离打落,通过挑战,好不容易重新进入到17号,不料抽签比试第一场就遇上了王若晔。只见双方交手不上十招,王诩便被王若晔一个扫堂腿扫落擂台,弄得灰头土脸。
第三场对决,是两个女子,6号王落英对阵10号王若纤。王落英招式大开大合,颇有几分英气之姿;而王若纤心思细腻,攻守兼备。一时之间,两人斗得旗鼓相当。直到百来招后,王落英找准机会,从左路突进,打乱了王若纤的节奏,几波快速的逼近抢攻,终于成功地将王若纤逼下擂台。
随后的三场对决,王若晴、王崇焕、王宸轻松地战胜了对手。
终于等到王若离上场。
对手王若晖虽然面露不屑之色,但是心里对于这个比自己年少五岁的王若离,始终保持着十足的戒备。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王若晖展开自小习练的烈焰剑诀,对着王若离连续攻出了十数招。
王若离且战且退,细心观察,这个王若晖实力应在养气期中等水平,与自己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程度相近,不由心头泰然,与之正面剑招拼斗起来。
不多时,两人已在台上缠斗了不下六七十招。
通过昨日与那个同样使用秋枫剑诀的蓝衫青年王霄的对决,王若离大有感悟,当下运使红枫心经,循着秋枫剑诀的剑招,一招平时运用最为纯熟的“秋风扫落叶”,伴着红枫心经使将出来,不料,剑招威力竟然暴涨数倍,正在对招的王若晖一个不察,直接被击落擂台,嘴角溢血而出。
这一重大发现,远出王若离意料,心里不禁大喜,真没想到借着红枫心经与其他功法的配合使用,居然可以使得招式的威力陡增,可笑自己一直以来,只把红枫心经当作修炼气力之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王若离打败了家主次子,瞬间让所有主族子弟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就连其中的王若晴也是眯着眼角,像是在重新审视王若离。
主族席上的家主王天衍,看到自己的儿子被王天洋的儿子击败,不知心里想些什么,只是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倒是贵宾席上的那个雍容女子,饶有兴趣地看了过来,嘴角微笑,缓声说道:“此子不凡。”
旁边的灰衣老者张去疾闻言,脸上不但没有化灵期高手的威严神情,反而很是谦卑地垂首问道:“公主以为此子可用?”
“这倒未必。”雍容女子微一示意,“不急不急。”
第八场,3号王若曦甫一上场,便对16号王若登发动猛烈的攻势。
只见王若曦的剑法已经初具琅琊剑诀的雏形,在连绵不绝的剑招进攻之下,王若登顿时左右难支。不出二十招,终被王若曦一记快剑,刺伤左臂,摔出了擂台。
王若曦战胜对手,没有立即下台,而是朝着王若离的方向看来,目光冷厉,挑衅意味十足。
王若离面上没有动静,心内却是暗暗记下,这个王若曦天资甚高,尚在养气期,便对琅琊剑诀有着如此高深的领悟,看来日后不得不防。
余下两场,对决双方都是旁系子弟,分别是8号王单对阵12号王映山,15号王立夏对阵20号王映雪。
王映山剑招悍勇,与王单的拼斗未落下风,两人都是正面硬杠,先后多处挂彩。打到后来,两人已是两败俱伤,连站都站不起来,最后还是王映山硬狠,拄着重剑,强撑着站起身来,获得了本轮的胜利。
至于王立夏,无疑抽到了本轮对决的上上签,虽然实力仅是养气期中等层次,不过对战王映雪还是颇为从容。但见王立夏靠着扎实的步法,灵动的剑招,稳稳当当地战胜了王映雪。
自此,早上的对决告一段落,本届族比大会的前十名,全部产生。
王若离看着入围前十的名单,不禁感慨,参与本届族比大会的嫡系子弟不过三十来人,而旁系子弟有三百多人。可是嫡系子弟进入前31名的养气期就有十三人,如今排在前十的更是达到了五人之多,这其中还不包括有实力争夺前十,却遭遇强大对手的王若声、王若晖、王若纤等人。
嫡系与旁系在巅峰战力上的差距之大,可见一斑。
下午的大校场,更加热闹。
大校场四面的看台都坐满了人,尤其王家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都到齐了。
主族坐席上的老者,不再是四位,而是十五位,其中坐在上首的三位老者,看着年纪更大,中间那位鹤发童颜,精神炯炯,神色屹然地看着场中;左侧的老叟身穿白色长衣,头戴白色纶帽,散垂着白色长发,颇有仙流之态;右侧的是位身穿墨青色外袍的老媪,满脸皱纹,老态龙钟,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气了一般。
至于下首的十二个老者,清一色暗黑的长袍长衫,而前两日出场的那四位黑袍老者赫然便在其中。
王若离首次见到家族的这么多位长老,又是陌生,又是好奇。在父亲的详细介绍下,方才知悉,坐在上首的那三位老者,乃是家族的大长老。
那位坐在中间的鹤发老叟,便是昔年对父亲有知遇之恩的王攸大长老。王攸大长老幼年出身旁支,因天资卓越晋入嫡系,十八岁筑基,三十四岁化丹,五十二岁时达到化灵期修为,如今已是八十七岁高龄,一直是王家的中流砥柱,武力标杆,唯一遗憾的是,他的膝下没有子嗣。
左侧的白衣老叟,名叫王放,同样是王家“延”字辈往上一辈,即“文”字辈的长老,只见此时王若纤正一脸文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原来他就是王若纤的曾祖父。
坐在右侧的墨袍老媪,名叫王敏,出身嫡系主族,是上任家主王延朗的亲姑姑。
下首的十二位长老,都是“延”字辈的长老,其中那个居中的须发半白,脸色庄重的老者,便是上任家主王延朗。
时辰将近,下午的对决马上就要开始了。
王攸大长老环顾着四面看台上的王家子弟,每三年一次的族比大会,可以说是王家散居各处的支脉,难得一次的聚会。
此次前来观礼的宾客,多是与王家交好的商贾名流、军政要员遣来的后辈或者亲信,至于王室派来的那位观礼大臣,左将军张去疾,不但是朝廷重臣,更是王室嫡系家将,深受王室器重,可谓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王攸大长老瞧着张去疾在贵宾席上神情肃穆,正襟危坐,不禁奇怪地多看了几眼,忽然注意到他旁边的那位雍容女子,顿时心内大讶,赶忙起身带着几名长老和当代家主,行色匆匆地走了过去。
“臣等拜见牧野公主!”王攸大长老带着家主长老,恭敬地揖礼拜道,“鄙族校场寒陋,能得公主亲身莅临,实在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你竟认得本宫?”牧野公主仪态淡然,微微抬眼问道。
“臣早年在十四皇子军中担任校尉,适逢其会,曾经远远地见过公主几面,故而识得。”王攸大长老听着,连忙恭声禀道,“经年不见,公主风采依旧,仪态万千。”
“原来是十四哥旧部。”牧野公主面露和善,“本宫偶过荆襄,闲暇散心,过来瞧瞧,你们该忙的继续忙,不要在意本宫,且歇告退吧!”
“臣等遵命,不敢打扰公主,这就告退。”王攸大长老闻言,端敬地躬身退开。
陪随各位长老而来的家主王天衍,眼见平日里眼高于顶,连对荆襄国大王子二王子都不假辞色的王攸大长老,竟然会对这位牧野公主如此恭敬,不由得心里暗呼侥幸。
这位牧野公主,两日前一直由左将军张去疾陪坐左右,并未随带军士随从,众人一直以为是张家的后人,没想到竟是大有来头。
只是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王天衍只得暗暗记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