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依旧是一片混战。
吕渊没有停下,仔细地扫视战场情势,眼睛不自觉地注意到了战场边缘的那棵大树。
“擒贼擒王!”吕渊发现了那个粉面小将,“抓住那个指挥的将军。”
在吕渊的提醒下,身后一众正在拼斗中的荆襄学子,纷纷留意到了那个粉面小将。
卫百剑抬手杀死了两个靠近的军士,扬首张望敌方将军的位置,心头一勇,纵身一跃,刺落了一个敌方都尉,抢得一匹战马,拍着马,直冲而上:“我去!”
卫百剑策马狂奔,直直地冲出半里,几剑撩开围聚军士的兵器,来到了拱卫粉面小将的亲卫营前。
但见亲卫守阵,一收一合,卫百剑乘马冲阵的气头,便被重盾横挡,阻了下来。一人一马,陷入阵中,四面不得脱出。
压阵合围,枪矛齐出,卫百剑座下的战马,连马身护甲都被刺透,悲鸣而死。
卫百剑滚落马背,翻身而起,挑开四面刺来的枪头矛头,可惜无济于事,这支防卫粉面小将的亲卫营,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而且人均修为不下筑基期,恐怕是仙朝军中的一个都尉营。
几个回合下来,卫百剑躲闪不及,左大腿被一枪刺穿,不待反抗,又被撂倒。
一个呼吸之间,卫百剑便被淹没在了敌军的枪矛之下。
眼见敌军防护粉面小将的亲卫营,战力彰显,训练有方,想要破入,实在困难。
后头驾马冲来的司马悦,扬声大喊:“阿忠,阿念,冲阵!”
身后的司马忠、司马念,重刀长枪,当先杀向敌阵。
司马悦和谢灵驹,一近一远,紧随其后,勇猛狠冲。
然而,敌方的亲卫守阵,再次收合,将司马悦几人挡在了外围,久攻不进。
吕渊纵身掠来,柳叶剑气,四散挥出,锐利难当的剑气,直接击穿了亲卫手持的盾牌,排列前头的十数名亲卫,纷纷栽倒,垮了一片。
吕渊一人一剑,掩杀而过,沿路的亲卫死伤惨重。
王若离司马悦几人,见此大喜,追随吕渊背后,一路杀将过去。
大树底下的粉面小将,见到这般形势,有些慌乱,赶忙下令:“刘曹许杭四个校尉营,撤出战斗,支援将位。”
可惜,吕渊来速太快,根本不给粉面小将调军回援的机会,一举冲破亲卫营的防卫,直接冲到了他的身前。
危急关头,粉面小将后方的另一个戎装老者,情急出手,拦下了吕渊的袭杀,竟然又是一个化灵高手。
戎装老者一边抵挡吕渊,一边急声道:“老奴挡住敌人,主上还请先行撤回上党城。”
粉面小将认清局势,也不拖沓,掠身上马,带着一小队亲卫,向着后方的树林直奔而走。
司马悦、崔源几人还在清扫拔除四周的亲卫军士,王若离瞧着吕渊和戎装老者的拼斗,心内不禁感叹,吕渊不愧是化灵期强者中的优秀之辈,不到二十招,便已稳占上风,将戎装老者连连击退。
吕渊虽然占据优势,但是见着敌方的粉面小将乘马逃脱,不禁急道:“莫要放走了那个敌将!”
跟随吕渊冲入敌阵的几个荆襄学子,略有迟疑,倒是崔源衣袖一拂,跨身上马,朝着敌将的方向奋力追去。
阮经纶侧身看了王若离一眼,心气一提,跟着追出:“俺来帮忙!”
吕渊接连的攻势,将戎装老者逼得无计可施,难以招架。
王若离默默在旁,为吕渊清扫那些想要围攻过来干扰的敌方军士。
战况胶着,也不知其他三个城门的情形如何,王若离担心迟了生变,从怀中摸出最后一张开运灵符,朝着戎装老者凝诀打去。
由于有过之前的一次合作,在开运之气罩住戎装老者,使得他的身形一顿之际,吕渊嘴角轻笑,纵身逼近,数道柳叶剑气喷袭而至,直接将他打成重伤。
吕渊二度跟上,一剑结果了戎装老者。
吕渊念及,那个粉面小将有着两个化灵期强者为奴守卫,恐怕身份地位不凡,若能擒在手里,必是一大绝佳的倚仗。
只是此时敌军的攻城之势依旧凶猛,并未因为粉面小将的撤退,产生多少影响,吕渊不禁想到,此战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知还有多少鏖战等待着自己,自己恐怕抽身不得,但心中却更加坚定了擒住那个粉面小将的想法。
崔源加上阮经纶,前去追擒那个粉面小将,吕渊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大放心,正好回头看到王若离,想到王若离的修为胆识,正是最佳的人选,当即令声道:“王都尉,你速速追去,务必抓住那个逃跑的敌将。”
“是!”王若离心中正担心着阮经纶的安危,连忙应道,转头对着谢灵韫轻声叮嘱道,“灵韫,你切记紧跟卫将军左右,一切以安全为重,我去去就回。”
谢灵韫眼里满是担心地看着王若离:“你要小心!”
王若离点了下头,跃身上马,直冲而出。
虽说自己运使飞枫术,在速度上不弱于马匹奔跑,可是此时身处战场,还是要多留体力,以防万一。
王若离纵马急急地追出了五六里地,却始终不见粉面小将和阮经纶几人的踪影,倒是在路上见着了不少亲卫死在路上的尸首,应该是被崔源和阮经纶在追击的途中斩杀的。
没想到对方的马匹跑得这么快,王若离无法,只能继续循着马蹄印迹,一路追踪下去。
崔源策马直冲,抬手长剑,先后将两名阻拦的亲卫,扫死路边。
又紧紧地追出数里,总算赶上了粉面小将。
崔源挺身而起,一式狠厉的剑招,刺向粉面小将。
粉面小将见着自己已被追上,不得不回身应战,反手抽剑,一式花剑,与崔源硬拼了一记。
崔源之前听得那名化丹期的戎装老者自称“老奴”,又喊这个粉面小将为“主上”,心想,这个粉面小将应是身份不俗,所以才能来到军中充作将军。见他一直死命地逃跑,崔源根本没有多想,直到此时对拼一招,才在心中掀起翻天大浪,这个粉面小将看似年轻,修为竟然超过自己,恐怕至少是化丹期修为。
崔源不禁暗骂自己太过冲动,这哪里是追擒敌将,自己分明是来送死的啊!
几招过后,崔源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粉面小将白皙的脸庞,泛起一抹喜出望外的笑容,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竟然稳占优势,随即脸面一冷,纵身直扑,杀招袭出。
幸好这时,阮经纶刚巧拍马赶到,扬起手中的斩马大刀,援助崔源。
粉面小将鼻里,闪过一声娇哼,仰身避过大刀的攻势,回身一记勾刺,击偏阮经纶的刀背,随即往下一扫,瞬间割断了马首。
战马一死,阮经纶身下一沉,慌不迭地往地上滚去。
崔源心知,此时与阮经纶互帮互助,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两人都是死路一条。
崔源的招式一直以勇猛凌厉著称,当下只攻不守,连连发起强猛的进攻,咬牙拼进。
可惜实力的差距,让崔源凶烈的攻击接连落空,有一种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粉面小将几个闪身,剑招灵动,有若风霜,虽然轻盈如同女子的剑式一般,但杀伤力却是不容小觑。
进攻之中的崔源,后方防守大开,直接被粉面小将划破后背,就势一个前挑,登时扑倒在地。
阮经纶见状急切,舞着大刀,前来相助,不料粉面小将素手一拨,便即撩偏了阮经纶的大刀,顺势正要一剑刺死阮经纶。
身后的崔源不顾伤势,大喊一声,狠狠冲来,一记狂暴的杀招直往粉面小将,当头打去。
粉面小将嘴角一声轻蔑,抬脚踢翻阮经纶,借力往后窜出,瞬间拆解了崔源的攻招。
直冲而来的崔源,剑招被破,躲闪不及,被粉面小将一剑贯穿胸口,鲜血流出,随着粉面小将的反拔抽剑,直接跌摔倒地,惨死当场。
粉面小将杀了崔源,转身望向躺倒在地,已经无力再战的阮经纶,提着长剑,脸面冷峭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