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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气篇 第007章 横眉冷对烛夜话

离圣 司空逐月 2713 2024-11-16 17:20

  王若离待在人群之中,眼见方才热闹寒暄的宾客,此时一个个冷眼旁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炎凉的气愤。

  唯有东面下首的柳林镇一桌,曹校尉顶住了杜涛的双钩,王重海持剑与几个大氅手下拼斗在了一起。

  府中的护卫虽然人数较多,但是明显实力上相差甚大,不多时便有十几个护卫倒地,而对方的大氅手下不过伤了几个而已。

  那边的铁开山又是欺近裴伦,手中精铁大斧一通抡圆,一波强劲的劈砍,打得裴伦节节后退,逼到了墙角。

  至于从围墙跃入的两名筑基期修者,一个有如狼入羊群,在府中护卫里面大杀四方,一个被刚从后院赶来的于老绊住,只是于老昨日腿上新伤,行动吃痛,对战之下落入劣势,不出十数招,便已频频遇险。

  王嫣然王浩然姐弟,缩在人群里面,满眼担忧地看着场中拼斗的王重海。

  王若离同样担心,大伯的修为应该处在养气期左右,打斗之中显得颇为吃力,被几个养气期的大氅手下围着,左右见拙,一个不察,左手手腕受创,染红了整片衣袖。

  中间位置,王天洋与铁铮已经交手数十招,但见铁铮手上的如钩铁爪,极为霸道,每次探抓,尽皆带起呼呼的风响,甚至一次前抓,直接拦腰抓倒了院中一棵水桶粗壮的榕树。

  王天洋仗着身法,借以手中宝剑来回突刺,几次险而又险地避过铁铮的铁爪。

  王天洋毕竟初入化丹期,远远没有铁铮这样老牌的化丹期高手那般熟练,气势上隐隐地被铁铮压着打。

  墙边的裴伦,已被铁开山逼入死角,眼见着就要被铁开山抡起的强势一斧劈成两半,正在这时,一根青色竹杖从后侧袭来,吧呲一声,打在铁开山的脖颈,打得铁开山双目一凸,面露青筋,神情痛苦地扑倒在地。

  裴伦见状大喜,手中的齿钉长刀一转一提,当即切下了铁开山的首级。

  原来此时场中,多出了一位手持青色竹杖,留有长须的慈目老者。只见慈目老者不但一杖偷袭,打倒了铁开山,更是几招抢攻,解了王重海之困。

  场中,久战不下的铁铮,心内泛起丝丝焦躁,毕竟自己已经六十多岁,而王天洋不过三十出头,所谓拳怕少壮,这般攻势下去,一旦气劲稍缓接济不上,恐怕便会被翻盘。

  铁铮心下狠决,左手铁爪裹着铁索强横甩出,呼呼的风声旋着卷向王天洋。

  王天洋挥剑拨挑,铁索就势荡开,绕了半圈,复又呼啸着盘了回来,缠住王天洋上身,容不得王天洋半分挣扎,便被铁索一把拉近。

  铁铮嘴角冷厉,借势欺近,右爪大张,直往王天洋的面门招呼,这一下子要是扎实了,恐怕王天洋的整颗头颅都要破碎。

  情势紧迫,王天洋避无可避,不由得内心一横,血气上涌,反身窜步,极速扑向铁铮。

  铁铮万万没有料到王天洋竟会不退反进,铁爪抓出的方向不变,直接插入王天洋肩胛。

  虽然肩胛伤势严重,但是王天洋拼着这次近身,不顾肩胛的疼痛,果决血性,狠辣出手,一记长剑刺透铁铮胸口,不待对方反应,当即运劲反提,直接提穿对方半边胸口,而且借着反提之势,一路劈切,切断对方左臂,这才奋起一脚,踢身后跌,远远退开。

  王天洋用手按着肩胛的伤口,见着铁铮仰摔倒地,抖了几下,一命呜呼,这才放下心来。

  王天洋来到慈目老者面前,正想出声道谢。

  这时,宾客中间的荆阳城主孙大人惊声喊道:“你是青木道人?”

  其余宾客闻声,纷纷看向这个手持青色竹杖的慈目老者,眼里多含惊异。

  王天衡原本还和王天衍打着嘴炮,不料场中的铁铮竟被王天洋干掉,不待前去查看,复又听得青木道人之名,不由心里大紧,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天洋竟然有此强援?

  青木道人,出身清虚门,煅基期的修为,原本并不足以让化丹期的荆阳城主惊出声来,真正让众人忌惮的是他的两个师兄。一个是清虚门掌门青虚,尊号青虚子,听说已于十年前踏入灵境;另一个是官居右将军之位的青浮,拥有化灵期高层次的修为。青木道人有这两位师兄罩着,毫不客气地说,在荆襄国几乎无人胆敢得罪。

  “撤退!”王天衡等人在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后,急急地下令撤退。

  不过,王天洋这边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死了三十多名护卫,自己、于老,以及裴伦等人尽皆负伤,尤其主族大爷王天德尚未露面,想来院外还有大批生力援军,当下借着青木道人的声名震慑,却也不好带人反扑。

  “此次有仗青木兄仗义相助,天洋感激不尽。”王天洋对着青木道人,由衷感激地揖礼拜道。

  “天洋贤弟,何需这般客套?”青木道人面容抽动,似乎有些生气,“你我一见如故,不仅是忘年之交,更是过命的交情。”

  “确是小弟矫情了。”王天洋讪讪说道,转身请了青木道人入了首席。

  一众荆阳王家的护卫、仆从忙着处理院中的尸体、鲜血。

  宴席重开,与会宾客攀谈依旧,推杯交盏,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整个满月宴又是闹闹腾腾起来。

  席间,更有不少宾客举杯来敬,大肆推崇王天洋的勇武,以及青木道人的仗义。

  直到日暮黄昏,宴席仍然没有散去,当晚更是兴致勃勃,开怀畅饮,直至深夜宿醉。

  深夜,天边的浓云太过薄情,竟是一缕月光也不肯留下。

  王天洋早从宴席中抽身出来,独身一人待在自己的书房,对着窗前,那道摇摇晃晃的烛火,似在思虑,似在计划。

  忽然,一股晚风,徐徐而来。

  书房的大门轻声打开,一个面容端重的中年人迈步走入。

  “今日天洋贤弟对阵化丹,大展神威,自此之后,再也无人胆敢轻视。”中年人缓身坐在一把靠椅上面,思量片刻,终于说了出口。

  “漏夜前来,该当不是说些虚话?”王天洋放下书册,炯炯地看向中年人。

  “此来之意,只为共襄大计。”中年人选择开门见山。

  “哈哈,于尔,血浓于水,如何处理?”王天洋嘴角轻笑,抬起眼角。

  “为大计者,无可阻道!”中年人态度坚决,眼里闪过几分毒辣。

  “于吾,血浓于水,又当如何处理?”王天洋接着抛出一问。

  “有功当赏,有错该罚。”中年人思索得定,“千金买马骨,更何况良将,自该为其解去家忧。”

  “呵呵,古人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王天洋嘴角轻呵,透着一丝韵味深长的寓意。

  “良弓万石,纵是百年,殊难更换。”中年人似乎许不出更加可靠的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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