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铸成,王若离大喜过望。
次日,告别了欧钧子、曾氏兄妹,王若离踏上灵剑,一路向着东北方向飞行。
王若离的心里,有着自己的考虑。目前的自己,虽然修为境界有所提升,但是依旧孑然一身,势单力薄,凭着这样的状况,想要报仇雪恨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不知将要等到猴年马月。无论是投身门派,还是自立门户,似乎皆非上策,当今形势,自己需要的是借势,从而达到造势的手段目的。
王若离经过数月来的了解分析,将目光瞄准了大宋仙朝。
宋朝的综合实力,在六大仙朝之中,居于末位,更是显现一副内忧外患的模样。在外,强敌环伺,齐朝、晋朝、楚朝三面盘踞,占据宋朝的大片领土,数十年来,宋朝对外的战争一直都是败多胜少;在内,诸王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尤其刘氏皇族的各路诸侯,频频挑衅朝廷的威严,嚣张跋扈的姿态,大有不臣之心。而且仙朝境内各大门派日益壮大,尤其是清一教、逍遥宫,早已渗透进了朝廷中枢,朝廷再想挟制这些江湖门派,已是有心无力。少帝登基十年,始终难有作为,强撑眼前的局面已属勉强了。
乱世出豪杰,时势造英雄。
毫无疑问,如此混乱的时局,拥有一支战功彪炳的精锐之师,不但可以自保,更是话语权的代表。当今的大宋仙朝,实力最强的军队,当属三位异姓灵王下属的仙朝大军,不但规模庞大,实力更是极强,三王分别是临漳王张绍、会稽王郐道夫、宝庆王包长天。至于朝廷,以及其他皇室王侯,下辖的军队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王若离摸了摸怀里的书信,微微轻笑,自己从逍遥城主林阙那边,不但得到了许多好处,更为重要的,还是这封引荐信。原来,林阙看似逍遥宫下管逍遥城的城主,实际上却是临漳王张绍的人。
北兖道,漳州,广陵郡,临漳城。
临漳城作为临漳王治所之地,乃是临漳王国的都城,同时也是整个北兖道最为繁华的中心城池,光是一城之地,便占据了大半个广陵郡。
入城之初,王若离不免被临漳城繁荣兴盛的景象所吸引折服。此城之规模,比起荆襄国都荆都城,不知大了多少倍,至于逍遥山下的逍遥城,与之比起,则显得太过萧条。
临漳王宫西南门,戒备森严,重门击柝。
王若离递上烫金拜帖,可惜守门的军士漠然置之,爱答不理,只是悠悠地回了一句,等待通传。
王若离闻言,移步门外静待,并没有因为些许小事置气,更何况临漳王乃是大宋仙朝赫赫有名的三大灵王之一,宋朝军方的中流砥柱,岂是等闲之人,想见就见的呢!
这个时候,长街方向行来一辆极度豪华的马车,两侧有着大批护卫乘马随行,一路上浩浩荡荡,肆无忌惮,沿街还撞翻数个小贩的摊位,物品摆件散落了一地。
马车停在西南门外,车门缓缓掀开,从车厢里面走出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子,衣履华贵,神明丰采,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脸老者。
王若离散开神识,微微有些惊讶,这些随车的护卫竟然都是基田三道的修者,尤其为首的几个护卫队长,全是丹元三化的高手,至于跟在华贵男子身后的那名老者,更是一位灵境强者。这个华贵男子不过培基期修为,却有这么多高手随从,到底是什么身份?想来绝非寻常之辈。
然而,接下来的情景,却让王若离大跌眼镜。
只见这个华贵男子一声招呼,数名护卫跃上车厢,从车厢里面强行拉
出一排犹在哭哭啼啼的妙龄女子,一边大声呵斥,一边押下车来。
呼喝的声响,引来长街之上的大批平民驻足观望。
王若离疑惑地瞧着这些女子身上的衣裳多有撕破,被护卫强押着下车,不住地抹着眼泪啜泣,这个华贵男子未免太过胆大猖狂,当街就敢掳掠民女,更何况此处还是临漳王宫门前。
眼见着这些民女就要被押入南门,这时,从观看的人群之中,跑出一个健壮青年,一边朝着押解的护卫冲去,一边高声喊道:“秀儿……”
其中一个民女闻声,转头看来,脸露喜色,连忙跳着应声道:“庄哥,快救我!”
一旁的护卫不耐烦地拉过民女,将她重新摁进队列里,继续朝前走去。
健壮青年见状更是气愤,怒声呵叱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竟敢这般强抢民女?”
四周围观的人群听到健壮青年的怒话,顿时明白事情的原委,纷纷出声指责、议论。
“真是聒噪。”华贵男子不以为意,冷声冷气地高调道,“在临漳王府的地界,本王子就是王法,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你……你们……”健壮青年被之一堵,更是气急,见着说理不通,当即挺身拔剑,与一众护卫打了起来。
可惜,健壮青年只有筑基期的修为,根本不是这些护卫的对手,不出几招,便即落败倒地,被一众护卫出手制住。
华贵男子脸色阴冷地走了过来,一脸的轻蔑之色。
“哼,本王子能够看上你喜欢的女人,那是给你面子。”华贵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叫做秀儿的民女,嘴角讥嘲道:“看来这是你喜欢的情郎,那么本王子今日就让他死在你的面前,以便绝了你的念头。”
说着,华贵男子抽出长剑,阴狠地对着健壮青年,就是一剑刺出。
情急时刻,长街一头,凌空飞来一条红绫,但见红绫轻轻一掸,便将华贵男子的长剑击偏,旋即一扫,迫开了一众围拢的护卫。红绫又是一抖一甩,抖断了那些民女身上的铁链,将她们连同健壮青年一起甩到了街边。
这些民女骤获自由,惊喜交集,慌不迭地往外跑去。
那些押送的护卫还要追击,却被红绫一个偏带,纷纷摔在了地上。
随着红绫急速收回,众人这才注意到长街的一角,站着四个青年男女,其中,出手的正是一名身穿红裳的女子,明艳若朝霞映日,清纯如芙蓉出水,正是箜篌阁的红裳使者。
身处异乡,首次见到以往认识之人,王若离的心中不免有些触动,望着一袭红裳的红裳,她那娇美纯净的面庞,翩若惊鸿的身姿,忍不住生出几丝亲切之感。
红裳旁边,还有两男一女。两个男子外貌清隽,举止不凡,一个戴着白冠,一个披着黄裘;女子则是一身紫衣,娇颜芳翠,透着几分典雅高贵。
华贵男子见到竟然有人胆敢多管闲事,不禁怒火中烧,转眼看来,却见出手的这些青年男女个个气度非凡,尤其那个身着红裳的女子,更是美貌异常,妖艳之中透着几分纯洁之态,让人望之不由动心。
华贵男子似乎顿时没有了脾气,也不管一哄散逃的民女,招呼着一众护卫,转而围向这四个青年男女。
“迟则生变。”左侧的紫衣女子转头,对着其他青年轻声说道,“此处乃是临漳王宫南面要地,我等出手已属不该,断然不可久留。”
其余青年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你们是什么人?”华贵男子目露痴迷地问道,“竟敢管起本王
子的闲事?”
“呵呵,敢情在临漳王府治下,当街强抢民女,也算闲事?”听到华贵男子的问话,右边的黄裘青年当先哂笑道。
“哼,既然你们搅和了本王子的好事,那么就由你们来做赔偿吧!”华贵男子看不惯这些青年男女面对自己时的这副镇定神色,话音甫落,便即暗暗地朝着身后的黑脸老者使了使眼色。
黑脸老者像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二话没说,便即拂袖掠出,一记灵力朝着四个青年罩去。
黄裘青年见着黑脸老者直接动手,心头气恼,扬身跃出,两人瞬间交起手来。黄裘青年嘴角冷笑,身形飞掠,招式相搏,稳稳地占据上风;黑脸老者则是越打越被动,在黄裘青年的灵力攻击之上,渐渐不支,左右难以兼顾。
旁边的白冠青年见着场中纠缠相斗,担心事态生变,当即身形一闪,两手拂动,扫开挡路的一众护卫,窜到华贵男子身侧,大手一抓,便将华贵男子的后衣领提了起来。
“你……不要杀我,我是临漳王第九子,张九苓。”华贵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便被白冠青年提在了手头,不禁惊惧莫名,连忙自报身份,拖延求饶。
“哼,临漳王威风八面,修为超群,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草包的儿子。”白冠青年嘴角冷笑,一脸的不怀好意,“这个世道,总有一些人喜欢冒名顶替。”
“不,没有,我真的是……”华贵男子听着白冠青年的冷言,不禁大是慌乱。
“阁下这般提着我王府九王子,未免太不给我临漳王府面子了吧?”这时,南门城上,闪出一个容貌威严的中年男子。
“原来是沪阳将军扈怀德。”紫衣女子闪身出来,转头对着白冠青年低声道,“扈怀德乃是临漳王的嫡系将领。”
“扈将军,救我!”张九苓看到扈怀德出现,仿佛见到了救星,慌忙喊声求救。
扈怀德见着这伙青年并未放手,当即身形一掠,飞身下来,对着白冠青年,当头一爪抓去。
白冠青年拽着张九苓,身法急退,轻巧地避过扈怀德的下城一击。
后面的红裳、紫衣女子借步掠上,两人合力对上了扈怀德,相持之下,双方竟是打得不相上下。
扈怀德越打越惊,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子,竟然如此难斗,当下不敢贪功,一记灵力对撞,相互后退散开。
红裳朝着白冠青年微微点了点头,白冠青年会意,手头一甩,将张九苓一把丢在地上,扬声说道:“身为临漳王之子,竟是这副德行,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扈怀德长身掠到,赶紧扶起张九苓,望向几个青年男女,冷声道:“临漳王府之事,还轮不到外人干涉,倒是几位身份可疑,怕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匪类吧?”
“这个不劳沪阳将军挂心。”前头的黄裘青年,一掌击退黑脸老者,与其他三个青年汇合一处。
四人不敢多待,当即御剑升起,朝着远处直飞而走。
扈怀德眉头凝虑,紧了紧拳头,到底没有追赶上去。
临漳王宫前面的这场闹剧,终于在围观平民一片鄙视的嘘声中,落下了帷幕。
王若离见着这个张九苓,虽然身为临漳王之子,可是他的表现,却是让人大为鄙夷,活脱脱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过,转念又是一想,堂堂临漳王之子,纵使如何纨绔,也不至于沦落到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等下乘之举,来给自己抹黑,除非是性格缺陷导致,亦或者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