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气死人,驴子比马驼不成,李福顺的心情可想而知,但碍于是母亲,他就连发泄的资格都没有,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刘明笑容越发尴尬起来,无意中居然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和睦,他真的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虽然我们供你妹上大学的确花了不少钱,但她也快毕业了,你要有上进心,以后挣得一分一毫都是你的,至于老家的房子,你妹一块瓦都不会要的。”
李母任然絮叨着。
“你别了好吗?”
李福顺看起来是忍无可忍了,终于还嘴道。
“我也不想,可你也要给我争气一,你爸和我已经快要五十了,再过几年打工都没人要了,这大家子还得靠你……”
李母仿佛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般滔滔不绝。
“你少两句。”
李父终于开口了,他这样沉默寡言的人都坐不住了,就算真要教训孩子,也用不着当着外人在场。
“阿姨,您少两句,李福顺他也有苦衷,放心吧,以后但凡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尽≌≌≌≌,m.⊥.c∨om力。”
刘明看着李母又要打开话匣子,他立刻出声打断,这冷暴力有的时候真比肢体接触更折磨人。
“那真是谢谢你了。”
李母脸上露出些欣喜之色,或许在她看来,刘明这样的人能轻轻拉上一把,那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都会受益匪浅。
刘明稍微楞了一下,他都有些怀疑这李家三口是不是在故意演苦肉计了。
李家的出租房很,也就是一室一厅,刘明跑来叨扰,也只能和李福顺睡在客厅里了。
这一晚,李福顺如换了多动症般,搞得刘明都难以入睡,他当然知道这老同学心里烦,于是安慰道:“别担心了,咱哥俩谁跟谁,我一定会帮你想想办法的。”
刘明言尽于此,不敢轻易许下太实际的诺言,毕竟他现在也是一事无成,而这李福顺有病在身,干不了体力活,想要照应都不容易。
第二天早上,李父李母几乎是摸着路出门的,睡在客厅里的刘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比着这些起早贪黑的老一辈,现在的年轻人的确还缺少磨练。
早饭过后,刘明又跑到啤酒批发处去帮忙,没办法,谁让他干了亏心事呢。
一早上的时间,为了讨好蓝兰,刘明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但人家对此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让他逐渐不耐烦起来。
刘明对于感情来完全就是个菜鸟,缺乏基本的耐心,屡屡碰壁后恶向胆边生,逐渐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用一些极端的办法试探一下。
中午时分,刘明却忽然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因为是本市的,想到可能是熟人,于是也就接听了,令他没想到居然是海龙打来的,电话里那家伙的语气客客气气,目的很简单,邀请他晚上聚上一聚。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刘明可不会傻得认为对方目的真的这么单纯,两人根本就不曾有过交集,自然没什么感情可以联络。
“看来又是一场鸿门宴。”
刘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姓海的估计是咽不下昨天那口气,想出头又心里没底,所以想找机会探探自己。
“可是这家伙从哪儿搞到我的电话号码的?”
刘明正疑惑,没想到李福顺很快就来了电话,原来是那家伙从他那里打听去的。
“那他找你干嘛?”
李福顺忍不住打听。
“就是找我吃顿饭而已。”
刘明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你去不去呢?谁也不知道那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李福顺忧虑起来。
“怎么不去呢?错过了今天,哪里还有白吃的午餐……和晚餐。”
刘明没心没肺的笑起来,这地方的地头蛇能翻起多大的波浪。
“要不要我找两个人陪你一起去。”
李福顺语气很犹豫,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他知道这样做纯粹是去送菜,心里当然也怕,但于情于理他也不好置之不理。
“算了,人家又没有请你。”
刘明婉拒了,首先他不愿意让李福顺牵扯进来,其次那区区几个地痞流氓,他也不认为能够奈何得了自己。
李福顺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得罪了海龙,那以后就不用在这县城呆下去了。
………
晚上八,刘明也不管蓝兰生不生气,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赴宴,那海龙倒还是大方,直接在县城那家最高档的宾馆摆下宴席。
刘明到的时候,桌子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三四个都是他的老同学,当年和海龙穿一条裤子的几个校园恶霸,另外那个昨天被他打了的郑金彪也在内。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郑金彪双眼充~血,恨不得将刘明给生吞活剥了。
刘明却毫不在意,眼光却被一个女人给吸引,那女人身材高挑,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因为薄施粉黛,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姿色,而她最大的特就是气质,随意往那里一坐,静如处子,居然透露出些许古典雍容的气息。
刘明倒不是被对方的外貌吸引,而是身份,这女人正是他初恋——袁莹,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那份感情早已淡去,但那段纯真的记忆仿佛灵魂中的烙印,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遗忘的。
袁莹瞄了眼刘明,很温婉的笑笑,对于刘明,她当然也是印象深刻,当初中学的时候,那家伙的成绩可是全班数一数二的。
“……老同学,快坐,真是好久没见了。”
海龙没有发现刘明的异样,他乐呵呵的站起来,“乞丐”叫顺口了差没改过来,这么多年过去,他越加发福了,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估计有超过两百斤的体重,绝对是个“重量级”的人物。
刘明也应付着笑笑,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乞丐,坐坐坐。”
“乞丐,好多年没见了,都在哪儿混啊?”
“乞丐,女朋友呢?”
…………
另外几个所谓的老同学也搭上了话,不过左一句“乞丐”又一句“乞丐”的怎么看都在讽刺,根本没将刘明当做一回事。
刘明脸色微变,“乞丐”这个绰号是他永远的痛,当年父亲经常来学校给他送生活费,农村人脸朝黄土背朝天,哪能像城市人那么光鲜,所以某个狗东西就暗地里叫“老乞丐”,而他自然也就成了“乞丐”。
刘明当初虽然恨不得将这子剥皮拆骨,但为了不给父母再添乱,他一直隐忍到毕业,那绰号也背了五六年。
时至今日,刘明本不想翻烂账,毕竟当年都是一群屁孩,可眼前这几个狗东西一个个都二三十岁了,明明知道那绰号很伤人却依然不知收敛,可见目中无人到了何种地步。
刘明暗暗咬牙,这仇他算是记下了,有机会一定让这些狗东西知道谁才特么是乞丐。
“你们也注意,现在一个个都生儿育女的了,还不知道基本礼貌,好好叫人家名字会死啊?”
出声的居然是袁莹,她当年和刘明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忍不住帮腔。
刘明又是楞了一下,心里叹息“多好的女人啊,嫁给海龙这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海龙诧异的看了看老婆,也附和道:“人家刘哥现在可是混得很好,估计你们几个龟儿子在人家眼里才是乞丐。”
刘明冷冷一笑,这家伙好个言不由心,十足的笑面虎。
接下来的时间,一桌子的人就那样皮笑肉不笑的喝酒,海龙那边的人似乎早有安排,一个个接着各种理由敬刘明的酒,一看就是想搞车轮战将他给灌趴下。
“乞丐啊,这一混就是多年不见了,听你在外面混得很好,不会将我们这些老同学忘了吧?”
有个长得粗壮的青年问道。
“怎么会呢?”
刘明连连摇头,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虚与委蛇,但却又不得不逢场作戏,他虽然艺高人胆大,不怕这群地头蛇,但毕竟是孤家寡人一个,要考虑的事情设计方方面面,直接和对方闹翻不是明智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你估计都记不得我的名字了。”
那青年皮笑肉不笑的道。
刘明这下可真被难住了,这子的确很面熟,应该是初中时的同学,但两人没有交集过,将近十年过去了,他只是隐约记得对方姓“罗”,至于全名那真是忘记了。
“怎么?忘了吧,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自罚三杯,我告诉你。”
那青年冷冷一笑道。
刘明明知道是对方设下的全套,但他现在的确理亏,想到三杯啤酒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很干脆的一口气喝了下去,道:“不好意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不忙,这仅仅是你该喝的,你作为老同学,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是不是该敬我两杯?”
那男青年话不算数,又开始忽悠刘明。
“你叫什么干我屁事,爱不!”
刘明冷笑不语,对面这群人打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不就是想将自己灌醉了套老底吗?
“怎么?不给面子是吗?”
那男青年黝黑的面庞变得越发阴沉,看起来颇有几分凶狠劲!
“我就不给你面子,你能咋地?”
刘明伸长了脖子针锋相对,他不惹事但绝不怕事,你若是故意找茬,那我就只好无情打脸了。
“滚你老母的……”
那男青年被激怒了,一下子将手中的啤酒砸在地上,站起身来就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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