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荀或没有好脸道。
“听闻文若病重,特此前来探望。”夜风淡然道。
“心病缠身,怕是寻常药石难以治愈。”苟彧还算坦然。
“叮!检测到荀或心怀敌意,是否开启舌战模式?”
夜风大喜,心中暗道:“开启!”
警了眼系统版面,夜风长呼口气,朗声言道:“文若,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梦想吗?”
荀彧不假思索,脱ロ而出:“当然!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盛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一直以为镇国公会努力践行,没曾想却不知在何时,走了弯路。”
还真是心怀敌意,步步为敌啊。
不过有最强反派在,夜风也是丝毫不惧:“你觉得泰山百姓的生活如何?”
荀或心头一怔,但还是实言道:“很不错!”
他转念一想,又补充一句:“但某些人很快便会将他们推入万丈深渊!”
夜风只能可可了:“文若,你与我一样,是个完美主义者,但咱俩不同的是,你的心里是汉室朝廷,是你一直信奉君臣父子,纲常伦理。”
“而我!原本便是行伍出身,看惯了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百姓食不果腹,处处埋怨朝廷置之不理的情景!我的心里,只有百姓。”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个浅显的道理。”
“我夜风此生行事,但问心无愧,只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百姓,中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会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荀或发出一声讥笑:“那你便可以此为借ロ,行那谋逆叛乱之事,完全不顾及心中那杆尺,不顾及君臣父子之首?”
夜风冷眸以对:“我心中的尺,乃是天下百姓,不是摆在庙堂之上,不食人间烟火,只顾着自己欢愉的皇帝!”
荀彧心里略噔一下,从夜风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勢,这种气势压得他有种喘不过气,让人欲躬身臣服的感觉。
夜风腾得起身:“文若,你自幼饱读诗书,深受忠君爱国思想的禁锢,我
希望你能跳出书本,好好反省自身,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忠,什么オ是真正的义!”
夜风走出荀府。
特么感觉到有些懵,舌战模式虽然表面上感觉赢了,但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可哪里不对呢?
夜风自己也说不准,总之就是有股子不对劲!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系统那美轮美奂的声音再次响起。
“叮!荀彧好感度-5!”
尼玛!
原来竟是这样?
那原本仅剩的,可怜到只有5点的好感度,如今竟然一点儿都没了。
夜风眉头紧蹙,心中愤慨:“系统,你丫给老子出来。”
“咚!最强反派为您服务!”
“你不是要提高好感度嘛,怎么会是这样?”
“宿主,苟彧心中的信仰体系是完整的,要击破这种信仰体系,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完成,咱们首先要做的,是让他怀疑这种信仰!”
“你……”
夜风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感觉到还有些道理,便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信仰,可是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纲常伦理那一套东西?”
最强反派:“正是!大汉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便将皇权神化,字里行间将皇帝天授深入人心,这是统治者愚民的一种手段,荀彧深受其害!”
夜风默默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最强反派继续道:“不过,荀彧虽然深受毒害,但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只要他对自己信奉的体系产生怀疑,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夜风大喜!
真不愧是最强反派,曹操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特么要被你解决了。
最强反派:“这叫弃溃疗法!”
夜风嗯了一声:“管他什么疗法,只要解决问题,便是好疗法!”
荀府中。
望着夜风离开的背影,荀彧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荀恒伺候在身旁,轻声道:“老爷,您该休息了。”
荀
或嗯了一声,扭头望向荀恒:“在你眼里,皇帝算什么?”
荀恒一个愣怔,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的老爷很奇怪,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荀彧淡然道:“没关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想听实话。”
荀恒搔了搔脑袋,轻声道:“老爷,小的不懂什么大道理,这种问题……”
或一摆手:“没关系,随便说,按照你的理解便可。”
荀恒略显为难,但他还是略一思忖,开ロ言道:“老爷,其实在入荀府跟老爷之前,小的根本不知皇帝是个什么东西。”
“也是在跟了老爷之后,オ慢慢知道,管理地方的县,往上一级叫郡,再往上叫州,再往上才叫皇帝!”
彧嗤笑一声,返回屋中,坐罢,呷口清茶。
苟恒则继续道:“在小的印象里,官府很坏,还有恶霸,老百姓没有田,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饱饭,我两个妹妹,还有个弟弟就是饿死的。”
荀或皱了皱眉:“怎么?你们家…… ”
恒嗯了一声:“我家里实际上九ロ人,除了父母之外,五男两女,我是老么,我小时候跟三哥最亲,因为三哥总是给我吃的,可那年大早,三哥被活生生饿死了。”
荀彧顿感惊诧:“那你们…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荀恒面泛一丝难色:“老爷,您真的要听吗?”
荀或点点头:“嗯!”
“可是,小的怕您会犯恶心。”
“没关系,你说吧,这对我很重要。”
顿了顿,荀恒长呼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极为沉重的决定:“是父亲!他瞒着大家,把三哥身上那点可怜的肉熬成粥,我们弟兄才抗了过去。”
啊噗!
荷或一口热茶直接喷了出来。
他目瞪口呆,用充满诧异的眼神,凝视着荀恒:“对不起!”
萄恒淡笑:“没关系!其实这种事情,在当年,真的很常见,我都已经习惯了。”
嘿嘿!
荀恒的笑容,仿佛一柄尖刀,很地戳在苟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