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能力挽狂澜,滞缓夜风大军进攻的速度,也是有可能的,这样可以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待到天时有变,必定可以反败为胜!
“只是……”
刘繇转而问道:“忠勇猛将何在?车骑将军张英虽然悍勇,但与赵贼麾下悍将相比,怕是还有些差距!”
“陛下英明!”
鲁肃倒也不怕得罪人,干脆直接承认。
刘繇“哦”的一声惊奇,转而问道:“难不成子敬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
鲁肃略一沉吟,开口言道:“在下虽然有合适的人选,但陛下却未必会用!”
刘繇大喜:“子敬,你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卖关子,速速说与朕听。”
鲁肃皱着眉头:“望陛下恕臣死罪!”
刘繇顿感不妙,但还是挥手言道:“朕赦你无罪。”
鲁肃这オ言道:“陛下,依臣之见,忠勇猛将便是被陛下您定为死罪,如今在逃的江东猛虎孙坚,如果有他在,必定可以与赵贼一战!”
说罢,鲁肃能清楚地感受到刘繇脸色的变化。
那原本惊奇,看到希望,从而如花朵般绽放的笑容,在顷刻间被阴云密布,怒火滔天取而代之,眉宇之间,仿佛有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鲁肃忙解释道:“陛下息怒,且听臣细细道来。”
刘繇怒气稍减,摆手示意鲁肃解释。
鲁肃长呼口气,轻声道:“臣知道,陛下是忌惮孙氏的权利,方オ因为那些个书信,定了孙氏一族私通贼寇的罪。”
“但陛下细细想来,孙氏达到如今这样的成就,又何止两三年,如果他有反意,又何须等到赵贼大军压境,方才私通贼寇?”
“这完全不合乎常理!”
鲁肃一口气,将近来对此案的疑点,滔滔不绝的吐了出来。
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陛下!”
鲁肃郑重一礼:“因此,臣以为,这些书信,其实不过是孙策要劝降周瑜,给赵贼施的反间计,只不过被周瑜利用,成为了陛下和孙氏之间的嫌隙。”
刘繇
默默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那依着子敬的意思,是朕冤枉孙氏父子了?”
鲁肃赶忙改口道:“陛下,不管您冤枉孙氏父子没有,如今的他们已经受到了教训,若是陛下能够明诏天下,救免孙氏罪状,那么其必感恩戴德,誓死忠于陛下。”
刘繇略显犹豫,不知所以。
鲁肃继续忽悠:“陛下,如果孙坚能够引大军与赵贼对阵,鄱阳湖的黄盖,以及长江一战中的孙氏旧部必然会响应。”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大幅度削弱赵贼的军力,甚至若是运用得当,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繇默默点头。
鄱阳湖的黄盖可是有八万兵马!
而黄忠一共才统领了十ー万大军,若是以八万兵马,全力强攻三万兵马,孰胜孰败,基本上是一目了然!
不得不承认,刘繇有些动心了。
与亡国相比较,区区孙坚的危害,简直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如果此番能够抵御夜风成功,那么翻过手来,再收拾孙坚,犹未晚矣。
旁张昭见刘繇心动,立刻闪身而出,提醒道:“陛下,在下以为,此番不仅要放免孙氏一门,更要重新启用孙氏旧部,而且委以重任,令其感到陛下之浩荡洪恩,方能上下全力御敌。”
刘繇沉吟良久,终于郑重地点点头:“既然子敬、子布替孙坚求情,那便依着二位的意思办吧!”
“子敬。”
“臣在!”
“你替朕拟诏书一道,即可发往全郡,召孙坚会朝,率领大军御敌!”
“陛下英明!”
刘繇深吸口气,心下暗道:“赵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咱们走着瞧!”
鲁肃的动作不可谓不快。
当天夜里,他便将诏书拟好,送往皇官,求皇帝刘繇审核。
刘繇甚至连瞅都没瞅两眼,当场便把自制的玉玺往上一扣,立刻发往各个郡县,欲昭告天下,还孙坚一个清白。
当天消息一经发出,宛陵的细作,便将情报飞鸽传书给了柴桑的夜风。
此时。
柴桑县。
太守府中。
夜风端坐上首,在其身旁,乃是智囊徐庶。
夜风眼珠子上下翻滚,心中骇然,但面上却没有半点波澜。
沉吟良久,夜风转而问道:“元直,此诏书明日便会传遍丹阳郡,用不了三天,便会传遍整个江东,皆是军心必定震动,首当其冲的便是公瑾的海军。”
“不知此事,你怎么看?”
夜风试探性地询问。
徐庶捏着山羊胡,他在心中早已将此事的后果谋略已久,待到夜风问时,张口便答,“主公,刘繇此计虽然毒辣,但若要破之,也绝非难事!”
夜风大喜,哦的一声疑问:“敢问元直,计将安出?”
徐庶深吸口气,目光落在沙盘中,默县到东至的这一段路程上,用颇为阴鸷的口吻道,缓缓吐出一个字:“杀!”
杀?
夜风略显惊诧,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了然于胸,露出笑颜:“哈哈!元直此计大妙,刘繇此獠,此番必败。”
徐庶当即欠身拱手:“主公,事不宜迟,在下这便传令下去,立刻实施计划。”
夜风嗯的一声点点头:“此为其一,除此之外,命云长、孔明的大军,务必要尽快突破豫章郡,朝丹阳靠拢,策应汉升的左翼。”
徐庶:“诺!”
夜风着眼全局:“同时给叔宝飞鸽传书,令其抓紧时间,在攻克庐江后,立刻与广陵陈登汇合,抓紧时间渡江,策应汉升的右翼!”
徐庶欠身拱手:“主公放心,在下这便传令!”
说罢,徐庶躬身退出了大殿。
夜风长呼口气,心中暗道:“孙坚,看来你注定是要魂归九泉,可怨不得我夜风!”
夜幕之下,凌晨时分。
在距离东至县尚有十余里的一处丛林中。
依稀能听到鸟鸦的啼鸣声,朦胧的月色,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射下来,打在一张果敢坚殺的面容上。
那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一只手护着胳膊,鲜血从手指缝中淌出,即便他紧咬着钢牙依旧能清楚地感受他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