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宫天章阁。
“官家,您的龙体要紧,夜深了,官家还是早点歇息吧。”阎文应见赵祯埋头在满桌的奏章里,浑然不觉天色以晚,轻声地上前规劝着。
两个宫女轻轻地在背后帮赵祯打着扇,但夏夜的炎热,还是让他额角上微微冒汗,赵祯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阎文应手上端着一碗冰镇银耳莲子汤,接过几口喝光。
把玉碗往御桌上一放,这才开口答道:“不行啊,西北事关重大,朕得先把这些奏折看完,大臣们明天还等着要批复呢。”
阎文应有些担心,赵祯待宫人仁厚,遇上这样的主子,阎文应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迟疑一下轻声问道:“官家,不是说狄青两战两胜,歼敌七千余众,把渭州夺回来了吗?难道这西北又出了什么事?”
赵祯也真的有些累了,干脆放下奏折稍作休憩,阎文应轻轻一招手,后面侍候着的宫女轻快地走上来,为赵祯揉捏着肩膀。
“渭州是夺回来了,但城中百姓被党项人掳掠大半,城破池废,得尽快重新修缮起来,安置劫后余生的百姓,如今党项人攻势虽然受阻,但未完全退去,若不尽快修缮,党项人再来,渭州将守无可守。唉,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啊!”
一提到钱,赵祯眉头就更加皱了。
“陛下,这大宋银行……”一提到钱,阎文应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宋银行,才说一半又记起大宋银行刚经历上次的风波,这才刚刚有点起色,怕是借不出钱来了。
他只得转开思路说道:“可惜这神臂弓制作用时过长,所费又高,否则多造些出来,前方多打些胜仗,陛下也不至于这么忧心,陛下,不如把许清招回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把神臂弓改良一下,好多造些出来。”
阎文应的话倒让赵祯呵呵地笑了起来:“阎文应啊,朕发现你一有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子澄了,呵呵,子澄是很不错,但他也不是万能的,朕对他的性格很了解,他若真能改良的话,早就跟朕说了,不会藏着掖着。”
阎文应听了有些感慨,赵祯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许清改叫子澄了,皇帝一般对那些极其亲近的臣子,才会称呼他的字。官家说的没错,官家遇到难题时,自己也莫名的总是先想起许清来。
说起许清,赵祯想起跟他论事时那种随意的感觉,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对阎文应戏言道:“阎文应啊,你还中别念叨子澄了,他不回来还好,朕如今这内宫用度一减再减,才能勉强应对过去,若他回来了,朕可不知道去哪里给他找那万贯赏赐。”
见赵祯开心起来,阎文应也凑趣地说道:“官家若找不出万贯赏赐,那也无妨,许清乃家中独子,父母早亡,如今年已介十七,理应成家生子了,官家到时赐段好姻缘给他就是了,何难之有。”
赵祯哈哈一笑道:“子澄相貌才华皆出众,更难得的是性格随和开朗,甚合朕意,可惜了,永寿她们还小,难作良配,否则朕真想把子澄招为驸马。”
阎文应想想也是,**嫔妃们生下的子女不少,但大多妖折,如今最大的公主也只有几岁,阎文应怕这个话题触及赵祯的伤心处,赶紧转换话题道:“官家,您还是早点回**歇息吧,这天不早了,这奏折明天再看也不迟。”
提起正事,赵祯顾不得再说说,赶忙摆摆手制住阎文应的话头,埋头又看起奏折来。
许清一个人踩着夜色,摇摇晃晃回到住所,看到大门时,神情一松终于撑不住醉倒在地,门房见他竟是一个人走回来,还喝得迷迷糊糊的倒在门前,赶紧招呼人把他扶进内院。
小颜这丫头今天在工地跳上跳下了一天,大概是累了此刻已经睡下。红菱只得叫上小芹把他扶回去。
自打红菱跟随许清身边后,许清生活上基本就是红菱在料理,小颜平时在家本就被许清宠坏了,加上年纪不大,在照料生活上自然比不得红菱细心,经过红菱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许清觉得自己都变懒了很多。
红菱看着许清迷迷糊糊的眼神,还有那满身的酒味,不禁皱了皱鼻子,她和小芹也正准备睡下,在他想来许清去润芳楼那种地方喝酒,韦灵运又是刻意结交,许清今夜大概是要留宿润芳楼了。
红菱虽然未卖身,但原来身处秦香楼那种环境,自然对时下这些士大夫的习性非常了解。象韦灵运这样为了交好许清,通常都会请来红姑娘陪许清过夜,此刻对许清一个人跑回来,她很是诧异。
许清修长挺拔,体重可不算轻,红菱加上小芹,两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半背半扶回到房中躺下,小芹今天无意中被许清抚住鸽乳,回来就一直没敢看他,现在这样半背着许清,虽然他醉着,小芹还是觉得耳红心跳,她偷偷看了一眼许清酒红的脸,心中更是如同揣了只小鹿般。
许清身上沾了不少泥,红菱估计是路上摔倒过,不禁在心里埋怨起韦灵运来,好好的把人接去,喝醉了却让许清一个人回来,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来……
她哪里知道,许清是从小怜姑娘的香躯上强行爬起来,跟韦灵运连招呼都不及打,便趁着暂时还能保持那一线清醒,一鼓作气跑回来的,这次是冤枉人家韦灵运了。
“小芹,快去放水,瞧他肮的,这满身酒气不洗一下是不行了。”
红菱一边给许清倒茶,一边对小芹吩咐着。
小芹出去后,红菱把许清扶靠在怀中,小心地给他喂着醒酒茶水,许清大口喝完,迷糊间又闻到女人身上悠悠的体香,触手处一片柔软,他还以为又回到了小怜的香闺秀床上了。
红菱打开他在自己胸前乱摸的手,正想扶他再躺下,就听到他迷迷糊糊地说道:“小怜姑……姑娘,本官今日真……真的不能留下,得回去了,我家红菱还等……等我回家呢。”
说着又胡乱的拿手来推着红菱,红菱一个没留神,被推得跌坐在床前,人也跟着怔住了,恼中只剩下许清那断断续续的话。
“许郎……许郎!”红菱双眼渐渐盈满泪水,她一把爬起来,扑到许清身上,忘情是吻着他的脸,嘴是还嘤嘤地抽泣着、呼唤着。
等小芹放好水回来,就看到红菱坐在床前一边帮许清擦脸,自己一边抹着眼泪,小芹还以为红菱是看见许清喝得烂醉心痛呢。
来到浴桶边后,红菱让小芹扶着许清,她自顾着帮许清宽衣解带,小芹把脸转过一边不敢看,浑身已经象火烧般,呼吸急促得象刚跑完几里地似的。
红菱瞟了她一眼,突然眼带笑意地说道:“行了,你这丫头别装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既跟了我,迟早你还不是许郎的人,让你去嫁个粗鄙汉你肯吗?”
说完红菱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
“小姐!你……”小芹被她说得浑身发软,差点连着许清一起坐在地上。
“噗通!”
两人合力总算是把许清扶进了浴桶中,热水把两人溅了一身,红菱对小芹说道:“好了,好了,过来帮我扶着他,我一个人等下可没法把他弄起来。”
说完轻轻解开自己溅湿的罗裙,只穿一件肚兜盈盈跨进浴桶中去。拿起毛巾为许清轻轻擦洗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扶着他呀!”
小芹看到许清不着寸缕的身体,早已浑身酥麻,听到红菱叫唤这才一步一步挪过去。
被热水一泡,许清终于清醒了一些,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轻抚擦洗,喃喃低语着半睁开醉眼,就看到红菱透着芬芳在自己面前晃荡,顺式亲了上去……
红菱轻轻地说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人总有这么一遭的,咱们出秦香楼那日,既以发誓过一生共祸福,这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将来许郎会否收你入房谁也不知,你说吧,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服侍他。”
小芹在红菱一再的追问下,只得细若蚊呓地答道:“小姐,我……我愿意。”
夜色深沉,房中烛影摇红,吟唱声,汇成一曲夜半轻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