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残的惊愕一点不亚于郑阗,他呆呆的望着凌空而起的铁菩提头颅一时间瞠目结舌。
郑阗刚及说出那句话便立时哑了,随即“噗噗”两只眼睛骤然爆裂开来,血雾喷溅到了空中,脖颈处现出一道殷红的血线,脑袋一歪便滚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铁菩提硕大的飞头停滞在半空中狂笑不止。
莫残低头望望郑阗仆倒在地的无头尸身,体腔内在不断的向外涌着鲜血,这位武功绝顶的洪门总舵主就这样身首异处,惨死在了“三笑”声里。
“钮祜禄莫二,干得好,你立了大功本王不会亏待你的。”飞头得意的说道。
“你是坤啼?”莫残仿佛仍旧不敢相信似的。
“不错,本王正是坤啼,世人都以为只有国师铁菩提才能控制得住坤啼,却不知道铁菩提与坤啼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在破晓寺杀了龙诧大师,却没有杀我呢?”
“本来就要找机会杀他的,这龙诧竟然勾结飞头降头师想要背叛本王,也是他罪有应得了。但你一个大清钮祜禄家族的年轻人会对坤啼如此的感兴趣,不能不引起本王的疑惑,想弄清楚原因所以当时放过了你。”
原来是这样,莫残心有余悸的想着,当时若是笑声冲着自己来的,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龙诧大师知道你就是坤啼?”莫残问。
“当今世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是第二个。”
“你也要杀我么?”
“哈哈哈,”铁菩提飞头呵呵笑道,“本王早已修书大清国京城打探你的底细,领班军机大臣和珅已经证实了你的身份,这次来破晓寺捐赠银两也是受他的委托,所以本王坤啼身份未暴露之前原本是不准备杀你的。”
“现在呢?”莫残闭气进入胎息。
“钮祜禄莫二,既然已经知道了坤啼的真实身份,也就不好再留你了,若不是刚才帮了本王的大忙,也就不会同你说这么多的话了。为表示感谢和对钮祜禄家族的尊重,本王可以留你个全尸。”那飞头歉意的说道。
“哈......”一个无色透明的真气泡飞向了毫无戒备的铁菩提的脑袋。
“钮祜禄莫二,你自己往石壁上撞死吧。”飞头冷酷的说道。
话未落音,铁菩提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罩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有料到那会是莫残干的,还以为又遭到了暗处埋伏着的阴门高手突袭。
飞头被包裹在真气泡中,由于无手无脚只有张开嘴巴去咬那气泡,想用牙齿撕破禁锢,但气泡随之而变形根本就咬不到。铁菩提的头颅而困在里面无法返回到身体上去,暹罗军队马上就要搜索到这座石厅里来,坤啼的秘密届时就会彻底暴露。
“是谁在偷袭本王快滚出来!”飞头在真气泡中破口大骂。
哦,原来他并不知道是自己哈出的真气泡,莫残心中暗喜,铁菩提说过给钮祜禄莫二留个全尸,因此不会马上对自己“三笑”的。但是他不知道哈出的真气泡能够维持多久,因此必须马上行动。
莫残朝着石壁走去站在那儿掏出了怀中的铜镜,暗自输入真气。
“钮祜禄莫二,你赶紧去把偷袭之人引出来,好让本王对他三笑,本王答应你,若是肯帮这个忙便可以考虑不要你死了。”飞头急切的叫道。
莫残没有理他,鬼才相信呢。
“你在干什么?”飞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在梳理头发,不想死得很难看。”莫残答道。
铜镜中的鬼面灵枭浮现出来,莫残心中暗自催促道:“拜托了,灵枭快点出来呀。”
蓦地一声怪啼,鬼面灵枭长鸣着飞出了铜镜,伸出两只钢铁般的利爪直奔铁菩提半空中的脑袋抓去。
“原来是你这小子在捣鬼!”飞头终于发现了这一切竟然出自莫残之手,不由得大怒发出了第一声笑。
莫残耳中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桀桀啸音,随即觉得嗓子突然一紧,他明白自己已经哑了,如果再听到第二声笑双眼就会当即爆裂。
此刻,鬼面灵枭的利爪已经撕破了真气泡,深深的扎进了飞头的颅骨内,锐利的尖喙啄在铁菩提的脸上凿了个血淋淋的大窟窿。飞头现在已经疼得顾不上莫残了,奋力张开大嘴与灵枭对咬起来。
飞头哪里是灵枭的对手,况且脑袋已经被两只利爪死死抠住,“噗噗噗”几下,他的眼珠舌头以及鼻梁颅骨都被尖喙凿穿啄烂,白色的脑浆与鲜血交织在一起,骨裂肉碎成了滩浆糊撒了一地。
铁菩提终于死了,坤啼也永远的消失了。
鬼面灵枭飞回了铜镜内,石厅中恢复了平静,地上那些婴儿嗅到了血腥气围着那滩红白之物疯狂的啃食起来。
莫残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变成了哑巴,试了试腹语竟然也发不出声来,看来腹部只是个共鸣腔,需要喉头发音传递下去才可以。
“呼啦”一声,甬道里涌出了许多举着火把的暹罗士兵,见到梳着辫子的莫残都认得他是国师的贵客,于是绕过他径直冲向那些血婴,手持长矛大刀将他们剁了个稀巴烂。
郑阗坤啼已死,陈堂主他们的大仇终于得报,那个圣婴娘蜮早已不见了踪影,阴门与坤啼两败俱伤,莫残的计谋成功了。
他一个个石窟的看过去,没有发现赖卜的踪迹。
石窟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于是他又沿着石甬道往深处走继续的寻找。
途中遇到一些到处乱钻的暹罗士兵,他们也摸不清方向迷路了。莫残最后来到了苏丽妖曾经带自己取小飞云鼎的那个大石洞,发现此处已经遭到了暹罗军队的清剿,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被杀死的降头师。莫残一一辨认没有发现赖卜的尸首,但却看见了巴颂、巴蓬和翁的尸体,他们也被当作是阴门的人被误杀了。
苏丽妖也不在这些尸首之中,莫残暗自希望她能够活下来,毕竟她看起来还是偏向于自己的。
阿瑜陀耶城内的百姓都知道地下发生了战事,人们都拥到了大街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听闻是国师铁菩提亲自率军剿灭神秘的阴门帮派,他们都显得十分的高兴,交口赞扬吞武里大帝郑昭英明神武,是个爱民的好国王。
天明以后,士兵们从地底下抬出了赤身露体的国师无头尸体,全城百姓们举哀悲痛不已,铁菩提是他们极为尊崇的僧王,如今战死在地下洞窟之中则更加增添了传奇英雄的悲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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