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疑惑散播心间,我艰难地从地面上爬起,往周遭一望。
虽然周遭已是大洞密布,满目疮痍,但我依稀认得这里仍是那片辽阔诡异的原野。
“我怎么还在原野中?我不是死了么?”死亡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我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毕竟这次死亡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远超先前那两次死亡遭遇。
先前那两次死亡遭遇,一次是在公路右侧遇见银丝白发,另一次是在噩梦草原被血色尸骸啃食。
但那两次死亡遭遇都不太真实,我感觉自己虽然是死了,但事后证明这一切都是幻境。
毕竟如果不是幻境的话,我经历那两次死亡遭遇后,又怎么会毫发无损?
所以我很早就断定,先前那两次死亡遭遇,不过是迷惑内心的幻境。
但这次死亡则是完全不同,一切都过于刻骨铭心,绝对不是幻境可言!
这次死前的无助与痛苦,一遍遍地冲击我的心灵。
这次死后的浑噩与迷茫,无休止地摧毁我的精神。
若现在有人问我对死亡的真正感受,那就是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虚无与茫然。
奇怪的是,在这片虚无与茫然之中,我发觉自己并没有化为鬼魂。
“依照最近的经历来看,鬼魂一说真实无误,但是我这次死亡之后,为什么没有身化鬼魂?”我疑惑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但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阵难以言状的麻痹痛感,从身躯之上慢慢泛起。
在这阵麻痹痛感的袭击之下,我冷不防地低下头颅,再次跌倒在原野地面上。
我这才想起自己死去太久,现在贸然挪动冰凉的身躯,实在有些勉强。
“唉,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死亡了,要不然身躯也不会变得如此冰凉。”冰凉也就罢了,我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最后发现其上僵硬无比。
清楚自己身躯不但冰凉而且僵硬,我下意识蠕动双手,有节奏地捶了捶自己的膝盖。
这么一捶,却是捶对了,我终于发现了身上的异样。
只见自己僵硬又冰冷的身上,竟生长着两棵参天大树。
而且这两棵参天大树上,正不断滑落着一滴滴通体青蓝的液体。
这一滴滴通体青蓝的液体,就犹如寒霜化甘露般,正在不计代价地滋润我的身躯。
有了这些青蓝液体的滋润,我感到自己死去多时的身躯,正在慢慢复苏。
不过复不复苏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了,我一边望着身上这两棵参天大树,一边露出惊世骇俗的眼神。
因为……因为这两棵参天大树我认得。
它们……它们正是孔宇盛所赐生牌的显化!
不是你们是否还记得,最初的鬼牌一共有八只,分别是生牌、老牌、弱牌、病牌、残牌、衰牌、死牌以及哀牌。
但孔宇盛救主心切,竟将其中的生牌赐给了我。
自从那只生牌被孔宇盛赐给我后,便一直停留在我的眉眼之间,化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生”字。
这个纵横交错的“生”字,既代表着那只生牌,又代表着两棵充满生机的参天大树。
孔宇盛曾说过,只要“生”字一日在我眉眼之间,我便拥有着一丝的生机。
回想起孔宇盛所说的话,再结合眼前所见的参天大树,我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我死而复活,原来是被生牌所救,唉。”
我恍然大悟的同时,不禁叹了几口气。
因为此时此刻的我,想起了魂飞魄散的孔宇盛:“孔宇盛对我太好了,不仅多次救我于水火,还给我留下了一丝生机。”
想起孔宇盛,再想起孔宇盛魂飞魄散的下场,令我对所立的誓言更加坚定:“一直以来,孔宇盛都想解禁他老婆的鬼魂,我一定要替他完成这个夙愿。”
我一边目光坚定地想着,一边重新挪动身躯,从原野地面上站立起来。
其实经过这一小会的捶揉膝盖,再辅以青蓝液体的滋润,身躯上的麻痹痛感已经逐渐消失。
所以我毫不费功夫,便从原野地面上站立了起来。
但就在我站立起来的一瞬间,意外的一幕便发生了。
身上那两棵正在滴落青蓝液体的参天大树,逐渐虚化变暗,不久后,它们便彻底地销声匿迹。
随着那两棵参天大树销声匿迹,我看见自己的身躯恢复成原本模样。
当然,这副所谓的原本模样,肯定没有任何的伤口。
也就是说,由生牌显化而成的那两棵参天大树,不仅令我死而复生,还间接治愈了身上的伤口。
“我先前被花白手掌正面击中,然后因全身骨头断裂而死,但那两棵参天大树不但复活了我,还修复了断裂的骨头,真是太神奇了。”我忍不住称赞几句。
我称赞的同时,还本能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结果我发现自己的筋骨,太灵活了,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
得知自己的伤势真的彻底痊愈,我笑了:“难怪那两棵参天大树销声匿迹了,原来我已经彻底痊愈。”
不过我只笑了一会,便脸色凝重地想道:“经此一役,眉眼之间的生牌应该耗尽了力量,若是以后自己再遇到危险,就得小心翼翼了,因为从此以后,自己再无生牌庇护。”
一脸严肃地提醒自己几句,我便迈着脚步,相继捡起身侧“红色双肩包”以及那身红色旗袍。
话说回来,这身红色旗袍之所以莫名飘荡,只因先前被三寸少女附身。
但现在三寸少女已经显形,这身红色旗袍便又掉落在地面上了
捡起这身封禁孔宇盛老婆的红色旗袍,再将它塞入“红色双肩包”中,我便一脸漠然地背起了“红色双肩包”。
可是我刚刚背好“红色双肩包”,便听见一道女声闯入耳畔:“庄家梁凡,你终于复生了。”
庄家梁凡?啥庄家梁凡?赌局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怀着满腔疑惑,我循着女声往
眼前一望。
只见一位身躯只有三寸的少女,正坦胸露背地凌在我的面前。
这位身躯只有三寸的少女我也认得,她正是主持赌局的天地异物。
“人脸大山的花白手掌如此强大,这三寸少女竟然没死?”我脸上的疑惑更多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我还是满目警惕地退后了几步:“你叫我庄家梁凡?可是那场赌局不是结束了么?”
三寸少女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纵身飞临我的肩膀上。
在三寸少女纵身飞临肩膀的瞬间,她那粉红白嫩的三角地带,一览无余地映入我的眼眶。
望着这么粉红白嫩的三角地带,我不禁有些意乱情迷。
就在我意乱情迷的时候,三寸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场赌局当然还未结束,因为你还未进行最后一次猜牌。”
“我还没进行最后一次猜牌?但是我明明记得在生死一线之间,已经进行了最后一次猜牌。”听见三寸少女的声音,我当即从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惊醒。
三寸少女直接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你那时的确进行了最后一次猜牌,但由于人脸大山没有摊牌,所以现在的你,拥有一次重新猜牌的机会。”
我不由来有些发怒:“重新猜牌?你现在才叫我重新猜牌?菱形血桌被毁,人脸大山也已不知所向,请问我现在还能对谁猜牌?”
也难怪自己有些发怒,毕竟当时面临生死一线的我,明明进行了最后一次猜牌,但三寸少女却没有如常地降下死牌惩罚。
可以大胆地说,如果三寸少女及时降下死牌惩罚,恐怕孔宇盛便不会提前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气更甚了:“就是你,就是你间接害死了孔宇盛,你给我下来!”
我愤怒地抖动身躯,试图甩掉立在肩膀上的三寸少女。
可三寸少女坚如磐石,根本没有被如愿甩掉:“你先收收心中的怒气,我先前之所以没有降下惩罚,自然有不可说的理由。”
“不可说的理由?这天底之下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对孔宇盛的魂飞魄散不管不顾?”我脸上青根暴露。
看见我这么生气,三寸少女遥遥指着不远方的菱形血桌:“既然是不可说的理由,我自然不可随意告知你,但你睁大双眼看看,那不就是菱形血桌么?我已经将它恢复如初了。”
循着三寸少女所指之处,我这才注意到伫立在不远方的菱形血桌。
那张菱形血桌就这样伫立在原野上,就像从来没有迸裂过。
望着视野之内完好无缺的菱形血桌,我心中的怒气减少了大半:“咦,这三寸少女真把菱形血桌给修复了,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不过怒气虽然减少了大半,但我仍是嘴硬地说道:“就算你将菱形血桌修复了又能如何?那张人脸大山都不知所向了,你还能抓它回来不成?”
听见这句话后,三寸少女笑了,笑得饶有深意。
目睹这一幕,我不经意间呸了一声,心里暗暗想道:“你这个不穿衣服的少女笑毛啊,有本事把屁股翘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