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孔宇盛这般猛摇头颅,我只好将话题引回原点:“书?你一直说她快要写完那本书了,可是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
却不知孔宇盛一个激灵,双眼中流露出更深的恐惧:“不可说!关于她和她写的那本书都不可谁。”
“真没劲,啥都不能说的话,难道要我在这里等死?”无语地吐槽几句,我忽然抽出包中的《四川麻将大全》:“是不是这本书啊?这本书就是她留下来给我的。”
孔宇盛未看见这本《四川麻将大全》时,从双眼中流露而出的只有恐惧。
但他一看见这本《四川麻将大全》,即刻变得疯癫起来:“就是这本书!她写的书怎么在你手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本书不是原本,只是那本书的副本!”
“副本?”我愣了愣,便打算翻开这本书看看。
可我还未彻底将这本书翻开,孔宇盛便忽然凑近我的耳畔,凄厉大喊:“你……你别打开这本书……里面有……里面有……”
“里面有什么?”我赶紧停下手上的翻书动作,往身侧的孔宇盛望去。
这不望不要紧,一望吓我一跳,只见孔宇盛身上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衫,已经被他自己疯狂地撕扯而尽。
随着孔宇盛身上的衣衫被他自己撕扯而尽,一片片森然的红色血肉,映入我的眼眶。
透过这一片片森然的红色血肉,我甚至能隐约看见内里破碎的内脏血块。
这些破碎的内脏血块很是令人作呕,其表面上居然攀上了许多不知名的黑色臭虫,而且这些黑色臭虫正在内脏血块上不停地蠕动,仿佛要从内脏血块中跳出来。
“这孔宇盛怎么了?”我暗呼一声后,便越过这些黑色臭虫,望向孔宇盛的脸庞。
想不到孔宇盛的脸庞更加令人作呕,上面血肉迸裂头骨外露,彻底将孔宇盛衬托成一只血海魔鬼。
“你……你没事吧?好像皇龙也没将伤得这么严重啊?”此时此刻的我,再也顾不上胃里的痉挛,赶紧抽出一手扶着这只阴魂野鬼。
可才扶了孔宇盛几秒,便见一丝丝血液攀上我的手背,将我这只手彻底染红。
“啊!”望着这只俨然化为血掌的手,我猛然抽身离开,不再敢扶着孔宇盛:“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想着吓我!”
几番问话之后,孔宇盛才奄奄一息地说道:“书……那本书……”
“书?这本书又怎么了?”我望了望手中的《四川麻将大全》,又望了望惨不忍睹的孔宇盛。
“书……那本书……你这本书是那本书的副本……别翻开它的同时……也请……也请放好它……我受不了它的气息……快……快放好它……”孔宇盛艰难地缓缓张口,想必身躯上的惨状令他十分痛苦。
看见孔宇盛这么痛苦,我立马将这本《四川麻将大全》,重新放回被染成红色的“黑色双肩包”中。
说来也是奇怪,我刚将这本《四川麻将大全》放好,孔宇盛身上的惨状便一一消失,恢复回原本的模样。
“真是这本书令孔宇盛痛不欲生的?”我见心里疑惑,嘴上便开口问道:“既然书已经被我收好了,那你可以说说这本书里面有什么了吧?为什么一看见这本书后,你就变得如此惨不忍睹?”
面对我的种种疑惑,孔宇盛先是虚弱的喘了几口鬼气,然后才声嘶力竭地说道:“你这本书是那本书的副本,里面有她的气息。”
“她的气息?你是说我包里的书,有她也就是杀死你夫妇之人的气息?”我一脸严肃地问道。
孔宇盛想了想,便张嘴说道:“没错,你包里的书就是有她的气息。”
我一时茫然了:“可是根据那位假扮你老婆的杀人凶手所说,这本书明明是你去书店中买回的,自从你买回这本书后,便开始了种种怪行,直至五天前在锦绣楼凭空消失。”
孔宇盛摇了摇渗人的头颅,一脸追溯回忆的表情:“我想起来了,这本书的确是我所买,但我却是被她所逼的,她逼我将这本书买回来后,就暗暗将这本书改成了那本书的副本!就是读了这本副本之后,我才轻易被她所杀,我死得好惨啊!”
“副本?你多次提到这本书是那本书的副本,那本书又是什么书?”我追根究底地问道。
“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啊,那本书就是她正在写的书,一旦她写成那本书,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孔宇盛机械地回复道。
我无语了,十分的无语:“你不但一直说她她她,还一直说那本书那本书,能不能彻底告诉我她是谁,那本书是什么书?为什么她一旦写成那本书,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我注定要失望了,孔宇盛仍是机械地回复:“不,不可说,我不能亲口将她的名字说出来,否则,否则我就会立即魂飞魄散。”
“罢了,还是见招拆招吧。”在孔宇盛嘴里套不出关于那本书以及她的真正信息,我只好转念说道:“好吧,我就不问关于她以及那本书的消息了,不过你总归告诉我,先前为什么将那身红色旗袍当成你的老婆?”
孔宇盛先深情抚摸了几下手中的红色旗袍,然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这身红色旗袍,本来就是我的老婆,之前是现在也是。”
“为什么啊?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非要装一装深沉?”就算孔宇盛是只鬼,我也要吐槽他几番了,谁叫他老是说一半藏一半啊。
孔宇盛倒也没读懂话中的吐槽,他顿了顿后,便解释道:“因为……因为我老婆的死后鬼魂,就附在这身红色旗袍上。”
“什么?”我讶然失色,只好囫囵吞枣地说道:“既然你老婆的死后鬼魂就在旗袍之内,那你能不能叫她出来玩玩?俗话说有图有真相,我也要看见她的鬼魂,才能彻底相信你的话嘛!”
“玩玩?有图有真相?”孔宇盛愣了愣后,便哀哀一叹:“我也想叫老婆的鬼魂出来,可是她出不来了
。”
万千疑惑凝聚我心头,最终只化为了三个字:“为什么?”
孔宇盛又再抚摸起那身红色旗袍,脸上泛起回忆之色:“要怪就只能怪那个人心狠手辣,她杀掉我与老婆后,先是将我控制,然后便将我老婆的鬼魂,封禁在这身红色旗袍当中。”
“既然是封禁,那肯定能解封吧,又怎么会出不来了?”我脸上的疑惑更浓了。
孔宇盛用那双血窟窿望了我一眼,便无奈地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个人所用的封禁手段,来源于她写的那本书,只有找到那本书,才能将我老婆从红色旗袍中解放出来,可是……”
“可是什么?”我又主动询问。
“可是天大地大,我连她都找不到,又如何去找那本书?所以我老婆的鬼魂,注定生生世世被困在红色旗袍里了。”孔宇盛的脸上泛起一片悲哀之色,嗓音中充斥着悲痛欲绝之意:“不过老婆啊,你别怕,老公我会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望着这片悲哀之色,我忽然想起谢巧倩,忽然想起谢巧倩化身的狗魅。
谢巧倩化身的那只狗魅,也许就追逐在那个人也就是旗袍女人的身边。
毕竟背后供奉阴神之人,很大可能就是那位旗袍女人。
想着那位几种关系集于一身的旗袍女人,我对着孔宇盛坚毅地说:“世上无绝对,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认真找寻,未必就不能找到她。”
孔宇盛望着我嘴角上泛起的坚毅,暗暗一叹:“希望如此吧。”
“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个人!一定会找到!”我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孔宇盛的肩膀。
“我们?”孔宇盛望了望压着自己肩膀的手,脸上一怔:“你要和我一起找那个人?”
我嘴角含笑,云淡风轻:“当然了,之前我并不知你这么爱你的老婆,但现在知道了,自然要帮你一把!不过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寻找那个人?”
“我……我肯定愿意啊!那就……那就谢过梁小哥了!”孔宇盛双眼含泪,泪如血涌。
我望着孔宇盛眼里的血泪时,孔宇盛也怔怔地望着我。
就在这一刻,我感觉与孔宇盛的距离变近了,就像我们并非是单纯的人和鬼,而是一对相交已久的老友。
“大男人的哭什么呢?等你老婆的鬼魂解封之后,你还得大哭特哭呢。”我不禁揶揄道。
孔宇盛赶紧抹了抹脸上的血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哈哈,梁小哥见笑了,我就是太感动了。”
“感动啥啊,反正我也打算和她算算账。”我轻轻一笑后,便盯着孔宇盛双眼之中的血窟窿:“先前是我鲁莽了,竟将你的眼珠挖去,不过以后若是碰到合适的鬼眼,我会补偿给你的。”
孔宇盛连忙摆手:“说起来也是我攻击你在先,你挖去我的眼珠也算正常,就不用麻烦梁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