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太心急了。”
“快说,快说,别磨蹭了!”
“对啊,你别卖关子了,这伤者究竟是什么身份。”
“唉,看在你们这么好奇的份上,我就为你们科普一下吧。”
接下来,这几段交谈声中止了好几秒,才继续往下说道。
“这伤者名叫梁凡,今年二十二岁,是本城华夏西南大学的大四学生。”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啊,快说他究竟有什么令人仰望的身份啊!”
“就是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给我们科普,可现在还藏着掖着干嘛?”
“嘻嘻,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不说你们也能在网上搜到,梁凡,一九九八年生于民安福利孤儿院,在十八岁正在读高中的年纪,便见识卓越地创立了西城凡品无人机公司,是西城凡品无人机攻击的法定代表人以及最大股东!”
“西城凡品无人机公司?是那个位于东北区工业大道1号的公司么?”
“没错,就是那个公司。”
“我听说这个西城凡品无人机公司,光是初期的注册资本就有一千万,现在的市值估计也有好几亿了吧?”
“几亿?你的想象力还是太差了,西城凡品无人机公司可是西城著名的高新科技企业,现在市值至少也要几十个亿吧!”
“几十个亿?这么有钱?”
“要不然呢,现在的无人机可是热销科技产品,几十个亿算是少的了。”
“这伤者这么年轻,却坐拥一家几十亿的公司,假的吧?”
“对啊,这位伤者身为一个孤儿,连大四都还没读完,又怎会拥有如此庞大的商业集团?”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太信。”
“我也不信,一个孤儿而已,就算他拥有着无人比拟的睿智,也不会在高中时期就有一千万的注册资金吧?”
“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自己上网查。”
“不用你提醒,我们现在就去度娘。”
“咦,小孟没骗我们,网上真有他的资料。”
“对啊,网上搜索到的资料头像,与伤者长得一模一样,他真的是西城凡品无人机公司的最大股东!”
“也就是说,现在躺在我们面前的伤者,竟然是一个商界巨鳄?”
“哇,这位伤者果真是土豪,爱了爱了。”
“一想到自己竟在照顾一位商业奇才,我就感到莫名的兴奋,你们说我是不是有些贱啊?哈哈!”
“你那不是贱,而是太贱了,估计下面都湿了吧?”
“切,你下面才湿了呢,人家就是喜欢钱不行吗?”
“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我喜欢伤者这种人。”
“切,你这人更无耻,你怎么不说法拉利其实不重要,你只是喜欢在车里哭?”
“安静些,你们都别发花痴了,既然确定伤者是西城举足轻重的人物,那我们更得好好照顾他了。”
“好的,庄医生。”
“庄医生,你觉得伤者什么时候醒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伤者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都要看他自己想不想醒了。”
“唉,可惜了,如果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话,我还想下面给他吃呢。”
“下面?是动词的下面,还是名词的下面?”
“当然是名词的下面啊,毕竟暖暖姐这么好条件,哈哈。”
“你们咋又开始胡言乱言了,能不能正经一些?”
“果然女生一旦污起来,就没有男生什么事了
。”
“别在这聊男女话题了,好好照顾这位伤者吧。”
“唉,伤者的身份如此显赫,也不知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谁知道呢,或许是对家仇杀吧,电视上都有这样演啦。”
“也不知他能不能撑下来,如果他撑不下去的话,就可惜那几十亿了。”
“对啊,伤者这么有钱,撑不过去就可惜了。”
“有啥可惜的呢,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听见这几段交谈声提及“梁凡”之名,我好奇了,我愤怒了,我嘶吼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为何要在耳边议论我?!
议论也就算了,你们为何口口声声说我醒不来?!
其实我已经醒了,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是你们没发觉而已!
待我睁开双眸,我一定要看看你们究竟是谁!
待我睁开双眸,我一定要反驳你们的议论!
大声嘶吼之下,终于让我睁开一丝眼缝。
紧接着,又有几段急促的交谈声响了起来。
“庄医生,伤者他……伤者他……”
“嗯?伤者怎么了?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没出什么意外,我只是看见他的眼皮动了动。”
“眼皮动了动?估计是伤者快要醒了,快点去通知伤者家属。”
“伤者家属?伤者不是一个孤儿么?”
“伤者的确是一个孤儿,但昨日来了一个岛国女人,她自称是伤者的唯一家属。”
“唯一家属?身份确认了么?”
“确认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伤者的家属,只是西城凡品无人机公司的监事,但事急马行田,我们也只好当她是伤者的唯一家属了。”
“好吧,我这就去通知那个岛国女人,她应该就在外面吧?”
“没错,就在外面,对了,那边的人也通知一下吧,免得惹上麻烦。”
“好的,我明白了。”
我一边听着这几段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一边又将眼缝撑开了一大截。
下一刻,又几段交谈声闯入耳畔。
“伤者心跳逐渐加快,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可以去掉呼吸机了。”
“好的,庄医生。”
“对了,拔掉呼吸机的时候要尽量缓慢,不要一下子拔下来,避免给伤者造成不必要的伤痛。”
“我知道了,庄医生。”
“伤者双眼已经睁开一大截,但眼瞳依然涣散,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心肺复苏。”
“庄医生,需要心肺复苏仪吗?”
“不需要,就心外按压就行。”
“伤者眼瞳开始恢复了,我们终于成功了。”
“可喜可贺啊,不枉我们辛苦了三个月。”
“对啊,为了等待这位伤者的醒来,我们足足从4月中等到了7月中。”
“只要伤者能醒来,一切都值得。”
“你们快看,伤者已经完全睁开眼眸了,他在望着我们!”
“对啊,他真的醒了,他真的醒了!”
“简直是医学奇迹啊,伤者受了这种重的伤,居然还真能醒来。”
“我早就说过他能醒来,你们偏不信。”
“你叫我们如何相信嘛,毕竟伤者已经躺了三个月了。”
“别管什么信不信了,伤者能醒来就是好事!”
“没错,庄医生此言有理。”
这几段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就例如温暖人心的朝阳,令我不禁彻底睁开了眼眸。
当我彻底睁开双眸时,一道耀眼的亮光即刻涌入眼眶。
不过这道涌入眼眶的亮光,不再是那道熟悉的青蓝之光,而是一道惨白刺眼的医院灯光!
我竟然……我竟然离开了那处寂静得可怕的海面,正躺在一间医院病房里!
你妹妹裙底的吻!怎么可能?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境?
不可能啊!那海底深渊以及血色鲨鱼,明明是这般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幻境?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完成赌局的我,已然被一阵莫名的冲击力推入血溪,又怎么会出现在一间医院病房里?
难道这间所谓的医院病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幻境?
怀着满腔的疑惑,我艰难地扭转头颅望了一眼,最后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的确是一间无比真实的医院病房。
而且这间医院病房里,还站满了身穿白衣大褂的人。
这些人通通伫立在床边,正一脸喜悦地望着我。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方才我听见的交谈声,正是源自眼前这些人。
但现在的我,已经没空在意这些人了。
因为我忽然想起自己跌入血溪的瞬间,曾看见天边出现一座血色城池。
而且……而且更为揪心的是,化为狗魅的谢巧倩,正身处那座血色城池当中!
对,谢巧倩,我看见了谢巧倩,我还要去拯救她!
心情激荡之下,我不禁挪动身躯,想要从病床上站立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难以言状的痛感,从胸口处袭击而来。
正是这阵袭击而来的胸口痛感,令挪动身躯的我,当即回归病床的怀抱。
怎……怎么会这么痛,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忍着巨大的痛感,我往自己的胸口处一望。
只见自己的胸口处遍布白色绷带,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怎……怎……怎么……”我本来想说“怎么会这样”。
但这么一开口,我才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一位戴着老式眼镜看似很是斯文的人,从那堆人群中站了出来。
“梁先生,我是你的主治医生,Doctor庄,你身受重伤又躺了三个月,从而导致脸部肌肉萎缩,需要等待一些时日才能说话麻利。”这位自称“Doctor庄”的医生文质彬彬地说道。
我这一听,立刻就迷茫了。
什么?我竟然在这张病床上躺了三个月?怎么可能?
难道这里不是所谓的幻境?要不然他怎么会说我躺了三个月?
既然这里不是所谓的幻境,那我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还有,我不是一直都身处那片世界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医院病房?
会不会这间所谓的医院病房,也是那片世界的一部分?
更甚的是,我之所以出现在医院病房,与跌落血溪陷入昏迷有没关系?
满腔疑惑凝聚心头,我不禁再次翕动嘴唇:“那……那……那我现在……”
那位自称“Doctor庄”的医生也算聪明,即刻就明白了我想问什么。
他托了托快要下滑的老式眼镜,和颜悦色地说道:“梁先生,你在我们医院接受了长达三个月的治疗,奇迹地从凉爽的四月熬到了炎热的七月,所幸的是,你终于醒来了。”
“七……七月?”我磕磕绊绊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