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思绪彻底陷入凌乱之时,孔宇盛终于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起来。
“我知道这首诗很像《竹石》,也改编自那首你熟悉的《竹石》。”
“但它并非是改编之诗那么简单,而是那本书的主旋律!”
“所谓主旋律,就是那本书的写作基础与中心,可以大胆地说,那本书就是围绕着这首鬼诗而编织撰写的。”
孔宇盛持续解释了好几句,可我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又改编又主旋律什么的,我咋全都听不懂呢?”
看见我一副茫然的模样,孔宇盛只好再次耐心地解释:“我这样跟你说吧,这首诗一共有四句,前面那两句‘咬定尸山不放松,立地原在血海中’,只是奠定了那本书的恐怖基调,至于后两句……”
讲到这里孔宇盛停顿了下来,我只好焦急地催促道:“你继续往下说啊,后两句怎么了?”
孔宇盛先是恐惧地望了我几眼,然后便将目光放在我背后的“红色双肩包”上:“至于后两句‘千魔万鬼全归来,任尔东西南北风’才是那本书的基础以及中心!此等句子一出,那就证明那本书快要完成了!”
孔宇盛这番解释与上一番解释并无二处,我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也难怪我这么茫然,又书又诗又主旋律什么的,我哪能听明白啊?
再次听不明白,我便有些懈怠了:“算了,反正我也听不明白,你就不用浪费口舌了。”
谁知孔宇盛执拗地进行第三番解释:“行吧,那我说得更详细些,四川麻将你都会打吧?在四川麻将的打法中,大多会首先排除东南西北风之类的麻将类型,而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任尔东西南北风’,恰好与四川麻将的打法暗暗应和,所以依我之见,这首诗就是那本书的基础以及主旋律!”
听完孔宇盛这第三番的解释后,我感觉自己听懂了大半:“也就是说,她写的那本书,也是关于四川麻将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抽身拿出包中的《四川麻将大全》。
却不知孔宇盛一看见我手中的《四川麻将大全》,即刻捂住脑袋一副痛苦的表情:“我之前已经清楚地说过,你手上的书是那本书的副本,所谓副本,其内容当然与那本书并无差别,也许那本书的原本书名,就叫《四川麻将大全》!”
孔宇盛一言惊人,我诧异连连地追问:“那既然副本与原本的内容以及书名都一模一样,我能不能用副本对抗那本书的原本呢?”
孔宇盛愣了,骇目圆睁:“你在想什么呢?虽然我说副本内容与原本内容并无差别,但你要知道副本出来之时,她所写的原本还没写完,一本残缺的副本,又如何能对抗一本快要完本的原本?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副本与原本的内容一模一样,其威力也不可与原本同日而语,毕竟副本就是副本,永远不是原本!”
“就像小妾只是小妾,永远比不上正宫皇后?”我举了个例子。
“没错。”孔宇盛囫囵吞枣地应了一声,便既焦急又惊恐地叮嘱道:“你赶紧将那本书的副本放好,我快要挺不住了!”
目睹孔宇盛身上的惨状越来越多,我马上将手上的书放入包中。
可我刚将手上的书放入包中,便见天边的浓雾之中,浮现一抹恐怖的血光。
随着这抹血光悄然隐现,那首鬼诗的吟诵声更响了。
“咬定尸山不放松,立地原在血海中。”
“千魔万鬼全归来,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首鬼诗的吟诵声越响,那抹悄然显现的血光便越发茂盛。
很快,那抹血光便彻底抢占了整片天空,将整栋锦绣楼映照成一方尸山血海。
透过这方尸山血海,我看见越来越多人影出现在锦绣楼当中。
我本想仔细观察一下这些人影,可孔宇盛的惊呼声猛然炸响:“别,别再看这些人影了,它们已经被血光策反!”
可惜孔宇盛的提醒迟了半步,我刚好捕捉到其中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满含血光,仿佛浸泡在一片浓稠的血海当中。
它甫一进入我的视野,便听见脑海中“篷”的一声响起。
随着声音炸落,那道人影竟然三百六十度扭转头颅,用一双白绿相间的眼瞳盯着我。
若是它一直盯着我还好,但它只盯了一会,便猛然张开双臂挪动双脚,往我所站之处飞奔而来。
我眼看它从高高的七楼纵身一跳,我眼看它咧着嘴唇越过黄沙遍布的花园,我眼看它凶神恶煞地来到我跟前!
当它来到我跟前时,我终于看见它的全貌!
这哪里是一道人影啊,分明是一只直立行走的血光羚羊!
这只血光羚羊刚一来到我跟前,便前蹄一挥,凭空挥出一把满是鲜血的斧头!
“咬定尸山不放松,立地原在血海中!”
“千魔万鬼全归来,任尔东南南北风!”
血光羚羊口念鬼诗之下,那把被它挥出的血色斧头,便像个血滴子般向我的脖颈袭击而来!
“孔宇盛!救命!”望着视野内越发临近的血色斧头,我慌忙向孔宇盛大喊。
孔宇盛只想了一瞬,便连忙将鬼躯横在我身侧,试图阻挡这把来势汹汹和的血色斧头。
可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那把血色斧头竟然径直穿透孔宇盛的鬼躯,毫不偏颇地继续往我袭来。
我心底万般惊恐之下,下意识往旁边一扑!
可还是迟了半秒,那把血色斧头划破空气之后,竟然擦着背后的“红色双肩包”,森然地坠落在不远处的泥洞之中!
扑在地上的我往背后一望,只见身上背着的“红色双肩包”正静静躺在地面上,显然是被那把血色斧头割落了。
没了“红色双肩包”的遮掩,我终于得以看见自己的后背上,出现了一丝丝触目惊心的血迹。
“好痛!这天杀的斧头,竟然差点将我分尸两半!”我艰难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到斧头
坠落的泥洞之前。
只见那把夺命斧头坠落泥洞之后,刚好直挺挺地插在孔宇盛的尸身之上。
自己的尸身被夺命血斧插着,孔宇盛这只鬼魂并不好受。
他除了头痛欲裂鲜血横流之外,身上还开始出现了一道道如刀割般的裂痕。
看见孔宇盛这般难受,我不禁出言询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将那把斧头从你的尸身上取下来?”
谁知孔宇盛宁愿遭受这种痛苦,也要拒绝我地提议:“别,别将它拿下来!”
“为什么?”我这三字问句刚刚说出,便见孔宇盛敞开的胸口之上,竟然凭空出现一把血色斧头!
这把血色斧头,与插在孔宇盛尸身上的血色斧头,简直算是一模一样!
“你……你这是怎么了?你的鬼魂上为什么也会出现这把斧头?!”我又惊又恐地问道。
孔宇盛双手反握插在胸口处的斧头,试图将它拔出来:“这叫……这叫夺命追魂斧!夺命追魂斧一旦触及人的肉身,还会追击人的鬼魂,简直叫人避无可避!我得赶紧将鬼魂上的血斧拔出来,否则我将魂飞魄散!”
可是孔宇盛越是大力握拔胸口处的血色斧头,从中涌出来的血便越来越多。
很快,孔宇盛的周身及其脚下,便溢满了一滩滩腥臭的血迹。
闻着鼻间越发浓重的血腥味,我感到心头上传来一阵晕眩。
在这种状态下,我渐渐越过孔宇盛这只鬼,望向站立在几步之处的血光羚羊。
这只血光羚羊自从挥出那把血色斧头之后,便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它……它不会再次攻击我们吧?”我心底猛然一惊,彻底从晕眩的状态中醒转过来。
孔宇盛一边握拔血色斧头,一边回答道:“不会,它不会再攻击我们了,它只是那把夺命追魂斧的载体躯壳,现在夺命追魂斧已经锁定了我,身为载体躯壳的它也就没什么用了。”
“原来如此。”我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便一脸回忆的神情:“先前我也见过这把血色斧头,不过当时握着斧头之人,乃是一具被控制的男尸,并非是眼前这只诡异的血光羚羊!”
“什么?你之前有遇到过这把夺命追魂斧? ”孔宇盛惊讶得停下手来,不再握拔胸口处的血色斧头:“那你先前是怎么逃脱的?这把夺命追魂斧,可是那个人的手笔啊!”
“那个人?是不是那个写书之人,也就是杀掉你们夫妇的凶手?”我一边皱着脸孔,一边开口确认。
孔宇盛直接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人,夺命追魂斧可是那个人的奇招,你快说你先前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再不说我可就要被这斧头砍裂魂魄了!”
面对孔宇盛焦急的催促,我立刻沉声回道:“我当初之所以能成功逃脱,一是靠着些许运气,二是靠着哪门皇龙伤神之术。”
“皇龙伤神之术?是不是刚才挖去我眼珠的那条单爪皇龙?”孔宇盛脸色一暗,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