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房间灯泡早已炸裂,加上我没有点亮浴室和厨房的灯,导致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本应看不见这张人脸,可床边人脸实在太过惨白,例如黑夜中的明灯,被我尽收眼底。
“泥煤啊!”我被吓了一跳,当即抱起被子,蜷缩在床上角落处。
似是听见了我的尖叫,那张惨白人脸瞬间调转角度,冷冷地剐了我一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也顾不上害怕了,一手拿着守则,一手去抓书桌上的手机。
拿到书桌上的手机后,我匆忙双手一挥,将手中的守则以及手机,往床边人脸猛砸而去。
嘭!嘭!两声响起。
守则和手机应声而落,径直砸在惨白人脸上。
惨白人脸吃痛,哭丧着嗓子:“叔叔,你砸痛英秧了。”
叔叔?那张惨白人脸是李英秧?搞毛啊!
“他喵的,吓死我了。”我赶紧下了床,移步来到惨白人脸前,仔细一看,发现这张惨白人脸的主人,果然是残念李英秧。
也许是光线严重不足的缘故,我刚才只看到李英秧的惨白人脸,却没看到人脸之下的小女孩身躯。
但现在离得近了,我终于看见人脸下的小女孩身躯。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出来了?我并没有召唤她啊。
“小英秧,你咋突然出来了?吓死叔叔了。”知道惨白人脸是李英秧,我松了一口气,刚才被这妮子吓死了。
“叔叔,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召唤英秧啊,咋还用砖头砸英秧?”李英秧吃痛地摸着脸颊,眼中浮现委屈的表情。
“这叫手机,可不是什么砖头。”我捡起地上的守则和手机,悠悠说道。
将守则放在书桌上后,我查看了一遍手机,发现自己才睡了十五分钟。
“睡了这么久,才过了十五分钟?难怪房间这么黑,原来还未天亮。”暗自嘀咕一句,我便把手机也放在书桌上。
将手机放好后,我重新站在李英秧面前,开口说道:“小英秧,叔叔刚才在睡觉啊,怎么可能召……”
“召唤你”这三字还未说完,我便停住了嘴,貌似自己真有召唤李英秧,不过是在十五分钟前。
“或许是受伤过重的缘故,导致李英秧的反应变迟钝了,她现在需要十几分钟的缓冲时间,才能听见我的召唤。”想明白这件事情,我便抱起李英秧,对着她说:“小英秧,你之前说要休息几天,现在贸然被叔叔唤出来,不会有事吧?”
“没事,英秧只是出来一下,怎么可能有事呢?”李英秧认真地解释。
“你没事就好,叔叔最怕你出事。”望着怀中的李英秧,我忽然想起那件事情:“小英秧,叔叔的右腿受伤了,你可以叫你爸爸妈妈,帮我治疗一下右腿伤势吗?”
“当然可以啊,英秧也正好想帮叔叔,叔叔受伤了,英秧很不高兴。”李英秧泪眼汪汪地回答。
难怪惨白人脸一直瞪着我的右腿,原来惨白人脸的主人,也就是李英秧,看见了上面的红肿淤伤。
答应我后,李英秧便从怀中挣脱,站在地上小声嘀咕,也不知和谁讲话。
随着李英秧小声嘀咕,房间里鬼语重重,我感觉耳边有人在窃窃私语,这窃窃私
语甚是挠心,搅得我心烦意乱。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房间中的空气慢慢变冷,似乎就要结冰凝固,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我一边哆嗦着身躯,一边捂住嘴鼻,下意识往四周望去。
虽然眼边一片黑暗,但我还是清楚看见,那两道血淋淋的背影。
这两道血淋淋的背影,分别站立在房间角落,甚是摄人心魄。
幸好知道这两道血淋淋的背影,正是那对鬼护士,否则我肯定会慌张逃跑。
那对鬼护士出现后,旋即扭转头颅,有些不情愿地望着李英秧。
李英秧顿时不开心了,冷哼一声:“爸爸妈妈,叔叔帮了英秧很多,你们不帮叔叔的话,英秧再也不跟你们说话了,哼!”
在那对鬼护士眼内,李英秧的哼声例如晴天霹雳,他们即刻乖乖听话,步履沉重地向我靠近。
咚咚……咚咚……咚咚……
这对鬼护士的脚步声,极其震撼,似沉重的敲门声,又似压抑的钟鼓声。
虽然知道他们对我没恶意,但我还是不经意地退后几步,缩到床边角落处。
“叔叔,你不用怕,爸爸妈妈要给你治腿。”李英秧温和甜美的声音响起。
我再无顾虑,直接坐在床边,伸出自己的右腿,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那对鬼护士离我越来越近,很快便站在我身侧,阴勾勾地望着我。
六目霎时相对,我隐约看见他们眼中的血泪。
血泪从他们眼中滑落,染红了爆裂的脸颊,一股腐烂尸臭味霎时四散。
闻着鼻间的腐烂味和血腥味,我几乎作呕。
我赶紧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平复胃中的痉挛。
说来也奇怪,那对鬼护士只阴勾勾地望着我,也不开口说话,望了我好几眼后,他们才慢腾腾地凑近我的右腿。
接着,他们张开腥臭肮脏的嘴巴,往我右腿上吹了一口气。
在他们吹气的同时,一些红黑色的唾液和几滴殷红的血泪,滴落在我的右腿上,十分恶心。
话说回来,他们吹出的气冷若冰霜,令右腿上传来一阵酥麻痛感。
这阵酥麻痛感掠过,我居然觉得有些舒爽,似炎热夏天突遇冷气,又似饥渴难耐突遇甘泉,更似焦躁油锅上飘落飞雪。
“哟……哟……”我不觉闭上双眸,发出细细的叫喊。
当我睁开双眼时,那对鬼护士早已消失不见,应该是回到守则中了。
“小英秧,你也回守则休息吧。”说完,我便将一脸惨白的李英秧,收回守则中。
安顿好李英秧后,我动了动右腿,发现上面的痛感完全消失:“不会真把我右腿治愈了吧?”
我拿出手机照向右腿处,只见腿上完好无缺,根本没有红肿淤伤。
“这对鬼护士太神奇了,随便吹一口气,便将治愈我的腿伤。”我边欣喜若狂地大笑,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们简直是便携式医生啊,看来以后得和他们搞好关系。”
“一旦和他们搞好关系,我就不愁有病没人治了。”我喜滋滋地想道,不过很快,我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冷静下来:“我有些多想了
,图鉴上写得很清楚,这对鬼护士只有微弱的急救能力,应该不能治疗重症伤势。”
“幸好我的右腿只是剐蹭红肿,并没有彻底断裂,如果是断腿之伤,他们便无能为力了,不过还是有必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毕竟小伤小难总会遇到。”我庆幸地微微发笑。
也许是右腿痊愈的缘故,困意再次袭来。
将手机和守则放回书桌后,我索性躺在床上,再一次昏睡过去。
这一次,我没有做噩梦,反而梦到一个女人。
这女人头戴方正黑帽,身穿警察制服,腿上则缠着黑色丝袜。
我躺在一张金丝银裹的水床上,而女人则翘着圆臀,四肢着地般趴在床上。
女人的姿势太妖娆,躺在床上的我,清晰窥见女人胸前的一大片雪白。
我心血来潮,想对女人采取进一步行动。
可就在这时,梦境霎时转动。
同样是我,同样是那个女人,可我们却不在水床上。
我往周遭一看,发现自己正处于浴缸中,这个浴缸正好是自己浴室的浴缸。
而那个女人则裹着薄纱轻裙,白花花地压在我身上。
浴缸水花四溅,我的呼吸越发急促,想要紧握女人的身躯。
不过就在这时,梦境再次转动。
还是我,身边还是那个女人。
而我们既不在水床上,也不在浴缸中,赫然身处一间幽暗的房间之中。
女人衣衫不整,正被五花大绑地锁在十字架上,那些白色的绑绳,将女人丰满的身材勾勒出来。
我只看一会,便觉气血涌动。
就在我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梦境又再转动。
梦中天翻地覆,仍然是我,身边仍然是那个女人。
我和女人正坐在一间教室里,这间教室举目空荡,唯有我和女人二人。
女人看见了我,随即扭着腰肢靠近我。
我终于看清女人的衣着,她身上裹着一件低胸白衬衫,身下则穿着一条灰色超短裙,而腿下则镶嵌着透明白丝袜。
女人靠近后,径直坐在我面前的书桌上。
一阵幽香扑来,我意乱情迷地盯着女人柔软的身躯。
似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女人狂野地掀起灰色超短裙,将裙下旖旎的风光泄露出来。
这次梦境没有再次转动,我正要目光贪婪地瞄人缝。
可就在这时,一阵刺耳嘈杂的鸡鸣声响起。
我瞬间被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耳边没有嘈杂的鸡鸣声,眼前更没有那个风格多变的女人。
“原来是做风花雪月梦么,自己最近太寂寞了。”我头脑胀痛地揉了揉双眼,然后顺手拿起书桌边的手机。
“才午夜三点,我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撑着惺忪的双眼,我无奈暗叹:“这是要闹哪样啊,一晚醒来好几次,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啊。”
“刚才发的梦真美好,希望待会还能梦见。”自我呓语一番,我便放好手机,想要再次入睡。
可是天不遂人愿,我刚合上双眼,梦中那阵刺耳嘈杂的鸡鸣声,又再肆无忌惮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