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辆计程车停在他的面前时,他立即松开了环胸的双手,一大步跨上前,替贝若雪打开了车门。他甚至还没有看清计程车里面坐的人到底是不是贝若雪,他只是凭着他个人的直感,感到这辆车上坐着的就是贝若雪。
贝若雪双脚才着地,人就被上官炼拥进了怀里。
上官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那有力的手臂就像蛇一样,缠着她,那深深的担心,在乎,通过他的手臂相缠,默默地,无声地传至她的心房。
闻着熟悉的阳刚气息,听着低沉有力的心跳,靠在熟悉的怀里,感受到有力手臂的相缠,贝若雪闭了闭眼,再怎样不愿意联姻,这个男人对她的心,她没有办法忽略。
良久,上官炼松开了她,拉着她上了车,载着她向他们的家而回。
车开进了小区,沿着弯曲多折的宽敞水泥路而入。
路边也有一些商铺,但相对于大公路边,这些商铺就显得冷清了不少。
贝若雪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这条她不知道来来回回多少次的路,在快要开进住宅区的一处转弯路段,那里种植着一棵大榕树,枝叶茂盛,树须垂吊拖地,密密麻麻,夏天,这树底下会有一些老人搬张小茶几摆放于此,找个伴在此下下棋,品品茶,享受黄昏之年的自由惬意。
政府官员的住宅区,安静中总是透着一股威严,随便敲开一家的门,主人都是有职位的,或高或低。
回到贝家,上官炼把车停了下来,他最先下车,绕过车身走到贝若雪面前替她打开了车门。
一路上,他总是默默地,什么也不问,也不说,就算是此时,他依旧是默默地看着贝若雪走进了贝家,看到贝家的大门慢慢地关上,听到贝若雪上楼梯发出的声音,直到贝若雪在三楼的房间亮起了灯火,他才回自己的家。
他知道贝若雪和龙煜出去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在他搂抱她的时候,她不会那般听话任他拥着,一向心急的她,在他慢慢地开着车时,也不可能一声不响。
他很想追问,不过他最终什么也不问。
如果贝若雪想让他知道,她自己会和他说。
她不说,他也不问,让她保留属于个人的自由空间和隐私。
三月的夜晚,极少会有月色,更少见星星的存在。
没有灯光照明,伸手似乎看不到五指。
丽苑花园里,所有别墅开始沉浸于深沉的夜色之中,安静得有点可怕。
除了交横纵错的水泥路边的路灯还在孤寂地站岗之外,极少看得到人影,就连车影都消失了。
最后那一栋豪华的别墅里,某一个阳台上,一名身着黑衣,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男子如同路边的路灯一般,孤寂地站在那里。
深沉的气息,夹着漫无边际的孤寂。
黑漆漆的夜,孤寂的路灯,落寞心痛的人。
春风吹拂,带给世间万物新的生命,却无法拂暖某些人心头上的冰冷。
转身,龙煜从阳台上回到了房里,灯火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大步地走到了床边坐下,他的床是特大的双人床,空荡荡的床上除了被子之外,还有两个枕头,一模一样的枕头。
熟练又急切地,龙煜从另一边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张相片,相片上的人儿依旧是贝若雪。
贝若雪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袭紧身的紫色无袖连衣裙,那苗条的身段被勾勒出来,曲线诱人,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还不算很长,才垂到她的半腰处,俏丽动人的脸上飞扬着青春的气息。
这张相片是贝若雪二十一岁时他命人跟踪偷拍到的。
抚着相片,龙煜的心再次划过了痛楚。
你们一正一邪,誓不两立……
史湘雨的话总是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混黑道,无心即无情,无情即无爱,无爱即心狠,心狠才能成为黑道帝皇。老大,会长在众多人之中挑选你接手龙会,你千万别让会长失望呀。
这是龙腾的担心与规劝。
想起查理二十年来的养育栽培之恩,哪怕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残忍,手上粘满了血腥的黑社会大佬,查理对他的恩情,还是没法忽略的。
在感激查理的同时,龙煜却又无法不怨恨查理。如果不是查理,就算他一直当乞丐,却不会和贝若雪正邪相对立,自己也不会有能力偷偷地拍下贝若雪成年以后的相片,每天对着相片,导致他生情。爱与恨的煎熬,不是谁都能挺住的。
此时他的地位,身份,又让他无法舍下。
舍不下就注定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追求贝若雪,甚至到了最后,他会真正地痛下杀手,除掉她。
手一抖,相片从手中滑落至地上,龙煜倒进了床上,闭上了双眸,英挺的剑眉上,每一根眉毛都是他的痛。
高雅公司。
宽敞明亮,大约八十坪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那套米黄色的沙发上,高雅珍坐在长长的沙发上,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史湘雨。
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摆在她们面前的茶几上。
史湘雨环视着高雅珍的办公室,回国多天了,她是第一天来高雅珍的公司。
“雅珍,你的办公室挺宽敞的,感觉不错。”史湘雨伸手自茶几上端起了一杯咖啡,淡笑着。她把杯子凑到了唇边,浅浅地喝着咖啡,她的神情淡然高雅。
高雅珍也端起了自己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笑着:“我这种办公室算中档次的,你要是看到那些大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宽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