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好强的一面遗传于母亲。
“如果不是看着炼小子长大,知道那孩子是个好男人,谁兴这门亲事?外人还以为我们高攀了。”林燕嘀咕的声音传进贝若雪的耳里。
“燕,你怎能这样说,我们两家已经交好三代了,这里附近的人哪个不知道我们两家的交情,你这样说,会坏了我们两家的交情的,千万别让爸听到,爸和上官伯父是老战友了,友情很深。也别让雪儿听到,她似乎不高兴联姻,对炼小子也不怎么上心,她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会心生隔阂的,以后两人结婚了,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贝寒涛就是一个老实好人,宁愿老婆把什么都甩到自己的脸上,也不想让女儿受到伤害。
“好了,好了,别说了,烦死人了,在外面,我累得要死,回到家里还要受你唠叨,你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像个婆娘这般唠叨的,烦死了。”林燕烦躁地阻止贝寒涛再说下去。
过去,或许她会觉得贝寒涛是一个好丈夫,老实厚道,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也不会管她的事情,她美容院开了多年,贝寒涛甚至不曾去过,他是不想让她觉得他在管她,给她足够的自由空间。
可是自从结识了龙叔之后,她居然在临老之时觉得自己嫁错了人。
林燕心情烦躁,其实也有原因的。
只是那原因,她不敢说出来。
再怎样,她不会轻易在临老之年和贝寒涛闹翻的。
意外听到父母交谈的贝若雪,再想起高雅珍的话,她的心沉进了谷底,再也没有了睡意。
转身,她回到房里,看到对面的窗子空空的了,不见了上官炼的身影。她知道那扇窗子是上官炼书房的窗,此时书房黑漆漆的,而上官炼的房间却亮起了灯。
坐在床沿上,贝若雪脑里总是回荡着父母之间的对话。
这个外人看上来很幸福的小家庭,其实只有孤独。
奶奶去世后,她爷爷天天都是呆在上官家里,除了睡觉才会回来。有时候她真怀疑,如果不是有上官爷爷相陪,与奶奶感情笃深的爷爷是否能渡过丧妻之痛。
她和父亲每天都要上班,她又是刑警,经常为了查案,夜深才归家。
母亲更不必说了,杜素素尽着媳妇母亲的责任,可她的母亲中午何曾回家做过一顿饭给她吃?晚上何曾回家陪她吃过一餐晚饭?
有时候母女俩都早出晚归,还会几天都看不到对方一面。
隔壁的家庭也是一样的成员组合,为什么上官炼的父母都那么好,走进上官家,总能感受到浓浓的家庭味道,温馨之情飘荡在上官家每一个角落里。
她贪恋这种温馨的味道,所以她就像上官家的一员似的,每天都跑到上官家蹭饭。就像父亲刚才说的那样,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杜素素在照顾着她。
母亲有外遇才会这般对父亲的吗?
这个问题总是在贝若雪的心里泛起涟漪。
习惯了上官炼的宠溺关怀,她也是一个要求感情专一的人。
她无法接受母亲有外遇。
哪怕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可是高雅珍绝对不会无端端那般说她的,高雅珍看到过吗?
很烦,很烦。
忍不住地,贝若雪抄起了车锁匙,离开了房间,轻手轻脚地下楼去。
走出家门,外面静悄悄的。
凉风阵阵,夹着春末的寒意。
钻进车内,贝若雪却不和道自己想去哪里。
夜,已深,小区内,几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只有寥寥数家,有些房间还亮着灯。路灯弯着头,把光明洒落地面,一盏接着一盏,很忠心,很无私。
轻轻地发动车子,贝若雪把车开走了。
她刚把车开出小巷,上官家的门也开了,上官炼也跟着开车追在她的身后而出。
上官炼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听到外面细微的车轮声,他立即探头察看,然后就看到贝若雪开车离开,他想也不想立即追来。
看着前面那辆越野车漫无目的地开着,上官炼也放慢了车速,静静地跟随着。
不知不觉间,贝若雪竟然把车开到了水湾区的海边。
水湾区是个渡假村,村中建有宾馆,酒店,也有数间不错的别墅,因为靠海,渔民最多,也是炎夏之季,大家喜欢来的地方。
贝若雪把车停在海边不远处,自己下了车后,独自走到沙滩上,然后坐了下来。
海边有照明灯,不至于黑沉沉的。
海风呼啸,海边总是比陆地要冷一些,夹着寒意吹来的海风,让贝若雪缩了缩,感到了冷。
她双手抱膝,静静地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黑色的天际,空荡荡的,没有明月,更不会有星星。
静悄悄的夜,她坐这里,呼着海风,听着海浪拍岸声,她的脑海却一片凌乱。
有时候会在分析那宗命案,想寻找新的线索。那作案之人手法老练,手段也残忍,案发现场,除了死者之外,找不到凶手的任何指纹,死者是被强奸后掐死的,可死者被强奸后,也找不到对破案有关的痕迹,可见凶手是戴了套的,更是一个长期玩弄女人的人,否则不会想到把套套随身带着,作案时都不忙戴上。
她想得更多的还是感情。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有多深,可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难道也敌不过小三的临时凑脚吗?
有力的长臂伸来,把她拥进了结实的怀里,熟悉的宠溺气息灌进了她的鼻端,她不用扭头,也知道来者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