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墨者不死,三步计划
“我觉得,这位‘墨家巨子’恐怕忘了什么吧。”
听了天明的话之后,田仲眉毛一挑,十分平静的面色上挂着一抹淡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这个名号传于你的‘墨家巨子’,他自己本身就已经失去了继承这个名号的资格了。
一个他本就没有的东西,又怎能传给你呢?”
田仲的讽刺很快在农家弟子中间传播开来,众农家弟子哄堂大笑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就剩一些只能到处逃窜的残党,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真是笑死人了。”
“对呀,我听别人说,那个燕丹好像是因为辩不过六公子,而活活被气死的。”
周围农家弟子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不过天明却并没有在意,而是注视着田仲,
“你说错了,巨子老大传给我的,是属于墨者的精神。为民、为义,这才是真正的墨者。真正的墨者无论到了那里,都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沦作他人手中奴役百姓的工具。
只要天下的还有一个百姓存在,墨者的精神就不会消失。
墨者!不会亡!亦从未亡!”
天明这番慷慨激昂的回答,实在难以让人将他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不过哪怕他再怎么说,以这副小孩模样说出的话,最终也只能换来他人更加强烈的嗤笑。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你口中所谓的墨者,究竟能否逃过这一劫。”田仲显然失去了继续耗费口舌的耐心。
抽出了腰间剑鞘中,仅有普通长剑一半长度且略有些弯曲的剑,直指天明。
天明则是边慢步朝田仲靠拢,边慢慢弯曲右臂,抬起了自己手指紧并的右掌,庞大的真气覆盖在了他的右掌上。
闯荡江湖数十年,田仲见过各种奇怪的武器,也见过很多奇特的武功。但大多数人都巴不得自己的武器长一些。可是看天明这幅架势,似乎是要以掌法和他对打。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整个江湖上除了现任的阴阳家东皇太一——曾经的大司命之外。田仲就没有听说过以掌法为主的人。
面前这个叫做天明的小子,既然能够让燕丹传位于他,必然有其厉害之处。田仲也不敢大意,闪身来到天明侧面,手中剑自上而下挥出。
眼前猛地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田仲忽然觉得手中一阵空落落的感觉,下意识看向手中,自己的剑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一只小手突入,进入了田仲的视野之中,还没反应过来,那一掌便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
嘭!一声好似什么东西爆炸而发出的声音响起,田仲就这么倒飞了出去,直接撞断了一颗需两个壮汉才能抱住的粗壮大树。
场上原本的不绝如缕的嘲讽声,以天明为中心,十分迅速地降了下来,直至最后鸦雀无声。
仅是一掌,便秒杀身为农家堂主的田仲,在场的农家弟子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甚至不远处的卫庄,眼神中也带着丝丝的惊讶。
没有了封眠咒印的压制,天明体内燕丹的浑厚真气可以彻底激发他的潜力。因此天明迅速变强,这是必然的。
但卫庄没有想到,天明居然会变得如此之强,难怪星魂告诉他,可以将拖住布阵之人,这个三步计划之中的第一步,交给那个小子。
回头看向身后马车上囚笼中的高渐离,感知到他体内的真气正渐渐苏醒,卫庄知道,或许可以开始第二阶段的计划了。
另一边,击飞了田仲的天明并未放松警惕,而是透过断树的缝隙,凝视着靠在树干上的田仲。
忽然一个翻身,天明迅速闪到了左侧。从断树的缝隙里,一道淡蓝色的真气团飞出,经过了刚才天明所站的位置,最终直直地撞在了树干上。
大树一阵摇晃,不过由于只是击中了树干的中间偏左侧一点。因此大树并未倒下,只留下了一个淡蓝色掌印。
如果此时有人碰一下树干上被击中的地方,掌印处会瞬间化为齑粉。这是共工堂的看家功夫——春寒断掌。
一旦中了此掌,任何东西都会变得脆弱无比。以田仲现在的功力,即便是典庆的硬功,全力出手的他也能干扰片刻。
断树后,田仲一跃而起,跳上了身后大树的树冠上,左右两掌交替挥出,淡蓝色的真气好像不要钱一样,不断发出。
那种让自己连感觉都感觉不到,就被夺走武器的奇怪功夫,田仲实在是怕了。刚才哪一掌若是在自己修炼田言给自己的那个神奇武功之前,他可能真的就殒命于此了。
关于田仲此刻的想法,卫庄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他也是被这一招折磨过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之处。
要知道,这是个以剑为主的时代,江湖几乎可以说是由剑客组成的。
而对于剑客来说,失去了剑,就等于被拔了牙齿的老虎。这种能够空手入白刃的奇怪掌法,克制这个江湖上的大多数人。
哪怕是他,在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如此简单就败在了嬴修远的手上。
树冠上,田仲一边以春寒断掌骚扰,一边向后跳去,好拉开距离。幸好他听田言的话,修炼了那个神功,否则还真经不起如此挥霍。
树冠上,二人一跑一追,很快便来到了大阵的边缘。
二人之间打得是不可开交,可下面的农家弟子们依然保持着阵型,就好似被追的他们的堂主,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看到这一幕,位于地泽大阵中间的卫庄眉头紧锁,他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还未等他思考完,一阵好似地震般剧烈的震颤之感袭来。
这是大量骑兵行进才能发出的声音,听这声音,来的人应该不会少于三千。
卫庄知道,这是星魂三步计划中的第二步开始了。但那种奇怪的不安感,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