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谁都没开口,徐真真上飞机前就回头对方子乐挥了挥手,害得方子乐以为自己又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吓到她了,伸手摸了摸鼻子,决定不想了。
这姑娘一向都是比较缺线的。
徐真真自然不知道方子乐想什么,她现在只想知道卓亦想什么!
消失了十多天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个时候才一个电话召她回去,那语气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大限将至!
从C市到A市的飞机要两个多小时,从机场到卓亦公寓需要四十分钟,在那长达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徐真真想了很多种死法,下车的时候表情哀怨得司机大叔都忍不住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她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就让司机大叔走了。
去医院她估计也只能去太平间了。
一路奔波了六个多小时,徐真真饿得一抬头就能看到光圈了,可是想了想卓亦的话,她还是没敢中途停下来吃个饭,直接拖着行李箱滚了回去。
摸索了一遍发现卓亦不在之后她才松了口气,跑去厨房翻箱倒柜地找了一挂面去下,结果那冰箱还真是够简洁,除了挂面她连个鸡蛋都找不到!
惹,等她熬过了这一个劫难她一定要去把东西填满了!
大概是真的饿了,就油盐开水煮出来的挂面徐真真都觉得好吃得要紧。
卓亦让她晚上八点前回来,现在才下午四点多,挣扎了一会儿,徐真真还是没有逃过自己的生理需求,趴在床上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徐真真没想到这一觉居然睡了那么久,以至于一醒来就发现天黑了。没有开灯的房间她只能隐隐透过那窗户射进来的月光看到一些轮廓。
刚醒来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眼睛粘得跟什么似的,这几天在山上每天六点多天刚亮就起床,晚上忙到八点多吃饭洗澡十一点躺在床上睡得跟个猪一样,但还是觉得不够睡。
徐真真一遍揉着眼睛一边看手机的时间,视线落在屏幕上的数字的时候她立刻就清醒过来了,鞋子都没穿就冲了出去。
卓亦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笔记本电脑,她脚步及时的在沙发旁刹住了,低头看着卓亦只觉得一个心蹦极一样。
上上下下的,特么的她该说些什么?!
卓亦抬头看了她一眼,很淡,徐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开始淡了,硬着头皮开口:“我很早就回来了,只是在房间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恩,我知道。”“啊?你怎么知道?”卓亦斜了她一眼之后,视线落在玄关处的行李箱。
徐真真:“……”她大概是没睡醒,所以脑子也不怎么清醒。
客厅开了空调,地板被吹得跟冰块一样,徐真真没穿鞋,脚底冷得她心口都发凉,只能缩着脚趾。
卓亦没说话,只是一只手放在电脑的边角上,另外一只手放在身侧随意地曲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那紧绷的沙发皮面。
徐真真看着他那手指落下的地方,总觉得那手指是戳在自己的心上。
厅子里面静的她都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呼吸声了,徐真真总觉得自己要先声夺人,可是想了很久,她也没想出一个好的开场白。
这样的僵持是痛苦的,可是徐真真没有办法让这痛苦停止。
她站在那儿低着头,双手绞在身前,就好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半响,她才听到卓亦的声音徐徐而来:“我书房好像丢了一样东西。”
他没有看她,声音也是极其的淡的。
徐真真看着他那义正言辞的样子,咬了咬牙,还是没敢奋发反抗,最后只敢小声地开口反驳:“那身份证是我的。”
他总算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有什么不是我的?”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我错了。”
徐真真别的事情不会,见风使舵还是玩得棒棒哒。
“错哪儿了?”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挑,虽然风情,却让她莫名的一抖:“我不该擅自拿走自己的身份证买机票离开二十多天。”
不对啊!她拿走自己的身份证买机票去工作错了哪里?这种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现场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卓亦不为所动,想了想,徐真真觉得需要再来一剂强心剂:“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先跟你沟通沟通的!”
她小学没毕业吗?怎么去个地方还要跟自己的家长沟通。
徐真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真惆怅。
“说说二十多天都干了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卓亦,见对方脸色似乎没有变,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侧下坐,试探性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改了个剧本,顺便看了看人家是怎么拍戏的——”
“嗯哼?”“就是那什么鬼山,那山真的不是什么名山,我在那儿住了二十多天了,就见过那么三个游客!”
她说了一大堆,口渴了视线落在一旁上的满了水的水杯,好感动,卓亦难得这么人道知道她口渴了。
徐真真喝了一大杯的水才觉得自己喉咙活过来了,结果一旁的卓亦突然开声:“我喝过。”
徐真真:“……”其实你可以不说的啊卓先生!
一口水堵在喉咙的感觉真的不要太难受!
卓亦勾了勾唇,难得露出了今天晚上两个人对峙了长达半个小时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徐真真一颗心总算是落到实处了。
这种活过来的感觉她真的好想张开手大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当然,她不敢,乐极生悲这道理她虽然文盲,但是还是听过的。
“我看你挺乐不思蜀的。”
当然!没有卓亦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
徐真真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她狗腿地笑了笑:“没有!只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勉强留下来的!这不你一个电话我就飞回来了吗?!”
老同学(方子乐):呵呵哒,前几天不知道谁说这山清水秀的她都流连忘返了。
卓亦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徐真真嘴角抽了抽,讪笑:“哪里!我明明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你行李是从来没翻出来过吧。”
徐真真:“……”
怒!到底会不会聊天!给人个台阶下难道会拉低你智商吗?!
没认识卓亦之前她一直以为像卓亦这种闷骚男一定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想当年她可是院里面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一辩手,说不过就直接用气势压倒,什么时候输过?!
现在被卓亦堵得无路可退,她有种想回娘胎重造的冲动。
深深吸了口气,徐真真决定放弃这个话题,讨好地开口试探:“老公我想你了,你喊我回来是你也想我了吗?!”卓亦斜了她一眼,很明显是知道她这没技巧的试探:“爸妈想你了,通知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徐真真大喜,难道他不打算追究她消失了二十多天?!
思及此,她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好啊好啊,我也想爸妈了。”人啊,真是奇怪,一开始的时候总觉得喊出口怪怪的,结果时间久了,一出口就是那称呼。
对于喊卓亦老公跟卓亦一起喊他爸妈为爸妈这件事情的转变,徐真真表示:当个妻子难!当个好妻子难上加难!
她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向卓亦收收费,额,讲到收费,她手上似乎有卓亦的一张家用卡!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知!道!密码好吗?!
心好累。没人能懂她的悲,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卓亦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明天晚上五点在楼下等我。”
这架势是不追究了?
徐真真心情顿时就很好,应得也十分的爽快:“好啊好啊,我明天五点一定收拾得整整齐齐地在楼下等你的!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你不是刚睡醒吗?!”“……”人艰不拆的重要性卓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徐真真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没让自己把手上的杯子往他头上扣:“我是说你,你工作一天了,该去休息了。”
卓亦总算没有在膈应她了,点了点头:“嗯,厨房热着饭。”
好感动,徐真真眼汪汪地看着卓亦,第一次觉得这人还是人模人样的不是人模狗样。
大长腿一动,徐真真很自觉地把自己缩到沙发上面给他让了个道,半躺在沙发上还笑脸盈盈地看着卓亦很温柔地体贴到:“晚安啦,卓先生。”
卓亦看了她一眼:“卓太太,你该考虑一下夫妻义务的问题了。”徐真真:“!!!”
她收回上上面的那一句话!这人还是人模狗样!
卓亦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踩上了小阶梯,微薄的唇瓣微微勾起,就连丹凤眼下的风情也是极其的迷人。
欲擒故纵嘛,又不是女人的专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