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这时候这么热络,不顾及身份说话的人,管玉娆又怎么可能真的怪罪她?
管玉娆其实心里很感激,因为她对颜玦有太多的母爱都已经没有出口表达。若非是她,他们这对母子还不知道怎样尴尬,便状似无意地笑了笑,说:“那就罚你把今晚的碗都洗了。”
“没问题。”佣人依旧笑逐颜开,爽快地答应,然后殷勤地动手夹了颜玦喜欢的菜放到他面前。
颜玦脸上的表情仿佛缓了一些,道:“谢谢方姨。”
“跟我客气什么。”佣人很是欣慰的模样。
这顿饭的气氛因为颜玦的加入而变化,就这么沉默地直到吃完,之后管玉娆说累了先回房躺一会儿,颜玦见状便也跟上去,只是经过盛夏的身边,说:“等我一起回去。”声音微沉,颇有点要算帐的意思。
盛夏自认最近真没有做过得罪过他的事,但他今晚明显十分不愉快,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又明摆着与她或管玉娆有关。
看着他进入二楼,她想难道自己是被迁怒?
“少奶奶,吃点水果吧。”方姨端了新切的水果走过来招呼。
“谢谢方姨。”盛夏微微颔首,走过去。
彼时,颜家别墅的楼上,管玉娆进入卧室后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站在了窗边等待,直到房门被推开,果然见颜玦走进来。
两人隔着卧室天花板上散发出来的灯光相望,颜玦很独立,自上小学开始就很少再进父母的房间。这是他自发生了绑架事件后,杜若离开,他第一次进家门,更是第一次进管玉娆的房间。只是两人均熟知对方习性,完全不可能像别的母子那般感性,也没有诸多迂回。
他直言说:“我今天见过沈莹。”
“哦?”管玉娆发出一个单音,仿佛只是问他跟自己说这个做什么?神色间并看不出任何心虚或惊讶,也或者可以说,她根本就有恃无恐。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颜玦对于母亲的态度很不满。
“你想听什么?”管玉娆反问,然后道:“没错,是我让人把她送出E市的,这她应该迫不及待跟你说了,还问一遍做什么?”管玉娆大方承认。
颜玦看着管玉娆,在小时候的他眼中,母亲虽然强势,却总会给他和颜意最大的限度的空间,极少干预他们,哪怕是生活上的小细节,更何况是交友这样的事。可是曾几何时起管玉娆就变了,不止是阻止他与杜若,甚至已经左右了他的婚姻。
他唇动了动,其实想要问这件事盛夏有没有参与,却不知为何突然不愿意去面对那个答案。
“那么杜若呢?”他换了一个问题,也是他今天愤怒的源头。他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她在我订婚的时候回来过。”
“我不知道。”管玉娆坐到窗边的咖啡椅上,端起一杯清水轻啜。
她那样淡定,在别人看来或许察觉不到什么。但是如果对方是颜玦,他还是看出了她的逃避。可是他既然问出来,就不会允许。
颜玦说:“我回家之前,刚去航空局走了一趟。”他方知道原来这几年来,杜若早已成为航空局一个敏感的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