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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安二年

大唐飞仙 寂寞物语 5226 2024-11-16 17:46

  从前的小白现在的许琼再次睡醒的时候,感觉自己睡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薄薄的被子,便没睁眼,还是先动了动手脚,觉得身上擦伤都被仔细的整理过,包扎妥当,这被窝好象也比自己家的被窝舒服多了。虽仍有困倦,还是睁开眼睛看看四周。

  房间不可谓不大,摆设不可谓不多,只是大的有些空洞,虽有雕梁画栋,可是既高且阔,全然不像一个小孩的卧室。

  迷糊了许久,忽然一拍脑门明白了,症结应在两处,一是自己变成了小孩,而人看东西都是不自觉的以自己身材做参照物的,故而会乍一看嫌房间空大。二是古代的房子都建的高大,夏天凉爽,冬天在屋子里生火取暖,照昨天在山上的天气来看,现在应该是夏天,不过屋里凉爽的很,想必在山脚下住确实会很凉快吧。

  想明白后,又感叹了一会,便想下床,谁知刚抬了抬腿便觉得疼痛非常,根本不能动弹,知道是软组织损伤所致,看来上身轻些,腿上的伤倒很严重,却也为自己昨天爬山的毅力感动,掀起被子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条薄裤子呢,想脱下来看看淤血的情况,又估量着自己没那本事能解开,只得又复躺下。心中自然而然的又“悲从中来”,自己告诫自己想这些没用的,可是想些什么好呢?心中没来由的一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油然想起自己要再活个十年八年的才能变成大人,想到这里只好苦苦的笑了,心道:“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啊,我白白的就能把这最宝贵的十年再活一遍,却又真的不情愿!”

  心里又闪过被雷劈的那一瞬间自己如做梦般的恍惚,实在怪自己不该急着接那个电话,现在,恐怕谁都找不到自己了,或者只能找到自己的尸体,一阵苦闷袭来,却又忽然笑了:“孙伟,你就想办法给我爸妈个交代吧,我可是一直跟着你混呢。”

  正自出神,却听见门外有女孩子的声音道:“咦,我觉得公子好像已经醒啦!”另一个女孩子的笑道:“哈!雨宁姐真是神仙了,看都不看就知道了,不过这句话你可是说过好多遍了可没一次是准的。”说话仍是那种许琼弄不清到底是山东西部还是河南的口音。

  起先说话的女孩子笑道:“嘿,这次一定对了,你去告诉夫人罢。”打发走另一个,随即推门进屋,见许琼坐起来睁着眼睛看她,便嫣然一笑道:“公子,你可真的醒啦!老爷一夜没睡可担心着呢,这不现在去衙门了,说是劫你走的那两个人抓到了……快躺下!”说着话,拉拉枕头扶着许琼躺好。

  许琼见她不过十一二岁年纪,说话做事倒颇老练,穿的是一身彩色绸衣,听称呼应该是服侍自己的丫鬟,摸样倒说不上来,皆因年纪还小,与自己的审美观点还挂不上钩,不过圆圆的脸蛋、尖尖的下颌,白白净净,倒是可爱的紧。

  许琼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却不像大福二贵般惊讶,甜甜笑道:“公子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我是雨宁,从前年,哦不,从大前年起就跟彩虹一起伺候公子呢。不过,公子记不起我不要紧……”说着话,眼圈似乎一红,手里的动作也顿了顿,接着道:“等下太太过来,你可千万不能不记得……”

  许琼见她边说话,边飞快的收拾床铺,转眼又整理的工工整整,被角也都掖到自己身下。于是一边配合她动作,一边又用他昨天研究出的“缓慢说话法”道:“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了,我叫许琼是吧?你叫雨宁,嘿嘿,你定是下雨天生下来的。”如此装幼稚的说话,他自己都快疯了。

  雨宁收拾停当,侧身坐下,一指狠狠点在他额头上,佯作咬牙道:“傻子!人家第一次见你时你就这么说,现在还这么说!告诉你,今天太太穿大黄的衣服,算了算了,想必不说你也能认得出来。”

  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竹帘一掀,一位穿黄衣,体态丰腴,肤色白皙的走了进来,跟着进来两个穿着体面的婆子,打帘子的人又出去了。

  许琼心道:“这位想必就是太太或夫人了,恩,就是许琼的老母,我应该跟着许琼喊娘才对,不能叫妈。”随即又一想自己在装失忆,要装的像点才对,心一动念,又想起电视剧里演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都不叫“娘”而要叫“母亲”。见夫人走近,忙装做要下床的样子,怯生生的叫了一声:“母、母亲……”

  夫人忙上前按住他,不让他动,然后坐到床边,久久凝视着他的面庞,像在努力找到什么细微伤痕的样子,嘴角慢慢就开始抖动,然后头也不回的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雨宁和两个婆子随即都退了回去。

  夫人一听到关门声,眼泪随即掉了下来,搂着许琼的肩膀,大声的抽泣着。

  过了许久才勉强止住,离开许琼,道:“琼儿,琼儿,你可知道,为娘的心都被你吓碎……”话还没说完,又一把搂紧他,哭了出来。

  许琼只感到尴尬,连手都没地方放,心道:“刚才既然说我是被人劫走的,还应该装出些被惊吓的样子来,正好装失忆,眼下已经被告知了这是娘,也应该是知道的。”只好轻轻道:“母亲,放心,琼儿……已经回来…了。”

  夫人又哭了好久,才咬牙道:“那两个天杀的,把我的琼儿弄成这样,非把他们千刀万剐,方解吾恨!”

  许琼强笑道:“母亲,琼儿岂非没事么?”忽然觉得自己说话快了,忙又放慢。

  夫人哭道:“你整个人都变了,怎会没事……”

  或许是哭声太大,下人担心,两个婆子没遵守命令便走了进来,扶着夫人道:“太太,哥儿看上去是没事,身上些须小伤,也是您福大,他也命大。”

  夫人摇头,向许琼哭诉道:“咱们阖家还都指着你的福呢,你……你可给娘好好活着吧!”

  许琼唯唯诺诺,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心里总觉得这似是到了《红楼梦》里面,好象这个家里就自己一个宝贝蛋。

  夫人哭了许久,逐渐停了下来,向身边的婆子道:“你看他神色茫然,都不知道我等是何人,唉!定是雨宁丫头告诉他我是谁,他才认得。”

  许琼见她这样说,乐得更加不发一言,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三人。

  两个婆子见这样下去没有了局,便扶起夫人,道:“太太,你也赶紧回去歇着吧,可别哭伤的身子。小公子在这里有人伺候,他受了惊吓,让他自己静一静也好。”

  夫人亲自扶许琼躺下,想说些什么,却总如骨鲠在喉说不出来,默默看了几眼,一步一回头的出去了。

  许琼心头忽然十分沉重,见这家人对自己果然疼爱的很,自己既然在这家里了,日后自己怎也得代自己的前身尽孝。

  雨宁和彩虹见夫人出去,忙跑了进来。雨宁坐在床沿,帮许琼掖好被子,道:“公子啊,你真的起不了床,就老老实实的睡着吧,等下白家那人该来了,我帮你打发走她!”

  许琼心中本来有一事放不去,哪顾得管“白家那人”是谁。见另一个身材纤瘦的侍女在床前立着,想必是彩虹了,忽然一转念,便对她道:“快!拿镜子来!”彩虹转身出门,不一时拿回一面铜镜来,没等许琼吩咐便双手持着在他面前,笑道:“公子担心什么?还怕脸上留了疤,破了相么?放心吧,若有什么伤,太太早就什么也不顾了!”

  许琼不管她说什么,只是向镜中看自己的面庞,心道:“小脸瘦瘦,脸型还不错,没胡子……哦对了,我是小孩哪有胡子来的?恩,鼻子还不窝囊,眼睛也不小,总之小模样比原来好看多了。”心中又想自己千万要记住自己的样子,不能在潜意识里把镜中的自己当做陌生人,在表情也要与长相互相配合,要扮个可怜相什么的该没问题。

  看过之后,忽又想起“白家那人”,向雨宁道:“雨宁,白家是什么来头?”心中想的却是《红楼梦》里贾家与甄家的关系。

  雨宁与彩虹相视一笑,道:“白家嘛,自然和咱们一样是济源县来的士族了,本是咱们太太的远房亲戚,老爷在台院做官的时候本就把老家里的宅子、庄子什么的都托白家管的,后来老爷不做官了,回来之后,他们家还给老爷的物产竟多了快一倍,老爷说白老爷是诚实君子,又是老先生,住的既近,就通家来往了。他们家本不姓白,是随了白老爷外公的姓,现在白老爷年届六旬也没子嗣,不过他们家的怜儿小姐,公子好该记得吧?”

  许琼早先一听“白家”,想着说不定还是自己前身“白英才”的亲戚,不过听下来却又变了,原来这个白家,起先并不姓白,现在六十无子,定然不可能是“小白”的前辈了。

  心念稍动,却又有一阵计较。因为许琼本来对“穿越”这件事一直没得踏实,现在有人交谈,更是一字一句不肯漏过的听在耳内,再详加分析。

  雨宁所说的话中,本来暗含着许琼与白家小姐的关系不一般,许琼却已把自己定位的很准确:自己是小孩。便不为其所动,而且白家小姐也应该是小孩,便愈发不放在心上。不过,听雨宁说父亲曾在“台院”做过官,许家和白家又都是“士族”,立刻认识到一个严重至可以改变自己一切猜想的问题。

  自己所扮演的应该是一个部分失忆的样子,应对自己所处的大时代和生存环境仍保留着记忆,所以应该建立一种年代感。而自己本来认为所处时代是周朝的,可是“台院”、“士族”这两个词一入耳,立刻就不再是同一种感觉了。

  “士族”现象是从东汉时期起源的,经历魏晋南北朝,没落于唐朝中后期。

  “台院”则是“御史台”的一个部门,御史台最初分为台院、殿院和察院,后来虽然多次更改机构名称,不过三院的老名字还是为人所熟知的,特别是台院,几乎御史台的下设机构改名之后都叫什么什么台,快成为统称了,御史台始于南北朝,到明朝初期朱元璋登位,问他的手下御史台是监察什么的,手下大臣回答说“什么都察”,于是便被朱元璋改名为“都察院”,当然这些是当年小白的法制史老师开的玩笑,不过却可以有效的加深记忆。这都是《中国法制史》和《中国法律思想史》中学过的内容,作为许琼前身的老本行,又是司法考试的内容,自然记得再清楚不过。

  这两个词同时出现,只能证明现在所处的年代是从南北朝开始,到隋唐的这段时间。

  而大福二贵曾经告诉许琼,现在是“大周长安二年”。年号是绝少有四个字的,所以前面的“大周”应该是国号。

  从南北朝到隋唐之间的时间内,本有两个“周朝”:北朝末期的“北周”政权,和唐朝武则天时期的“周”政权,这两次国号都会被称为“大周”。

  而如果把“士族”这一概念做引申理解,因为这一概念在失去其真正意义的时候也许会变成民间俗语来使用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五代十国”时期的“后周”政权也有可能同时出现“台院”和“士族”这两个词汇。

  许琼暗暗吸了一口气,本来因为此处在河南附近,是周朝国都的势力范围,自己已经快认定此时就是周朝了,可是经不住几句话说的又好象不是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确定自己所处的“大周”,究竟是公元前的那个“大周”,还是公元后的那三个“大周”之一。

  雨宁见许琼好象呆了一般,忙轻声唤道:“公子,公子?”

  许琼如梦初醒般,道:“纸……”他已经有了主意,若这两个小姑娘知道纸是何物,就证明自己身处公元后的三个“大周”之一,因为周朝是没有纸的。其实他在昨天就可以想到的,只不过因当时心乱,没在意灯笼是不是纸做的。

  雨宁忙对彩虹道:“快去拿纸笔来!”显然她比彩虹的身份要高,所以处处使唤着彩虹。

  许琼心中一阵狂喜:朝代越近,自己就可以越快的融入这个社会,而根据自己所见的人宽袍大袖的衣着,很可能不是北朝高氏统治下的“北周”,这样一来,唐朝是公元六百多年,后周可能在公元九百年左右,与周朝一下子拉开了一千多年的距离,这时的社会环境和生活方式都是自己更加能够快速了解的,并且由于唐朝的特殊性,进入到现代的中国人对古代史的认识一般都是以隋唐为分水岭的,隋唐和之后的历史都更加熟悉,而之前的历史就只对三国、西汉和东周战国比较熟悉了,这其中不外乎几本传统名著的功劳,许琼当然也不例外。

  再退一万步讲,与01年更越近,若有机会再次穿越时空的话,感觉上也会容易一些。

  彩虹已用托盘捧来笔墨纸砚,雨宁忙扶许琼坐起来,在他背后垫上被子,那被子不甚舒服,不过棉被是唐朝中期才出现的,许琼也不为己甚了。

  墨是已经磨好的,许琼欣然提起笔来,就要写字。他在小学里学过写大字,当然并不出色,后来也没有练过,自己当然明白自己的字放在这个时候更是只有丢人的份儿,不过一时兴起,心想:“我就捡几个比较著名的皇帝名字来写上,你们若知道他是谁,我就继续往下写,若不知道他是谁,就可以向前推算时间了。”

  迷失了时间观的感觉,确实比迷失了方向更加难受,许琼虽只迷失了短短一两天,确实再也忍受不了。

  提笔正要落墨,忽听外面声音传来:“白家大小姐来了!”只得放下笔,彩虹收起托盘,如飞的跑出去,雨宁也站起来面对房门等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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