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最终也没来,因为腹痛腹泻的人很多,一个出现,然后就一大片出现了,拉泻症状来势匆匆,拉起来就没完,到处都是喊着要治疗的声音。
最奇怪的是,出现症状的大多是身份高的人,反而那些底层的人民和奴隶比较少见得病的。
在一群鬼哭狼嚎的高层面前,北地那些人算个屁啊,当然顾不上他们了。
一天时间过去,拉肚子的还没好,却出现了更多新病人了。
第三天情况更加严重,几乎是大半人口都得病了。
整座城池都笼罩在恶臭之中。
最郁闷的要数星华了。
他爱穿一身白袍,不仅是因为好看,还因为他爱干净,如今整天沉浸在屎臭尿臭味中,几乎都要反酸水了。
他原本还想赶紧启程离开,但随着得病人数的增长,事态严重,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查!到底根源是什么!”他恼怒地下达命令,没得病的人都成了怀疑对象,尤其是那些奴隶,每天都有大批大批被拉去严刑拷问。
但随着官员和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也没人有力气拷打他们了。
最后还是梁医匆匆赶到星华案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你说可能是水源有问题?”
“是,得病的先是高位的人,过去住在水边用水方便的,包括现在,得病的大多数喝湖水、河水的,那些自己打井的、喝山水的,都没事。”
梁医说:“还有一点,所有的天赋能力战士都没事。”
星华听到最后一句,神色微松,“那现在是该……”
“先禁止吃湖水河水吧,这病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也就是拉肚子,时间长了症状就轻了,只要停止吃有问题的水,应该会自己慢慢好起来的。”梁医也没有别的方法,这种病他治疗效果也不大,主要发病人太多,他也治不过来。
星华同意了,立即下令停止饮用湖水河水,大力开凿井眼,或上山灌山水。
偌大一座城池,十几万人,用水吃水量何其大,若非如此以前也不会把其他水流都截道,弄到清湖里来,命令一下,人们便视湖水河水为妖邪鬼怪,抢井水山水的纠纷天天都有,甚至为此拉帮结派斗殴火拼,清湖上层割裂成一块五一块,而抢不过的人总不能渴死,仍是偷偷地去河里取水,不过他们大多去遥远的上游,希望得到比较干净无害的水。
去上游自然要出城。
因此种种,这几天的清湖城是比较乱的。
“虽然有点乱了,但生病的人也慢慢好起来了,要不要再往河里投药?”
陆轻轻拨了拨头发,几天没洗都脏了:“不用了,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窗外飞进来一只黑红色大鸟,啾啾一声,陆轻轻高兴地说:“他们来了。”
这次从青鹿城被叫过来的是野和他的遇神族,一共三百余人,都是精英,野对于奴隶逃亡及领导奴隶是比较有经验的了,想在清湖城外从无到有地拉起一支人马,他最合适。
陆轻轻立即出城见他。
好在此时进出清湖城的人有很多,监视着陆轻轻他们的人也早就被叫走忙别的事了,因此他们白天出来竟然也没人发现。
“酋长!”深山密林里,野带着他的三百手下,见了陆轻轻便单膝下跪,右拳锤在左胸口,发出咚的闷响。三百人一同发声,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依旧气势恢宏。
陆轻轻怔了下,搞得这么正式干嘛?
但看他们不到十日时间急行军至此,一个个却还是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的样子,她心里是很高兴的。
这是她的兵啊。
她扶起野,对他详细讲了这里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计划。
“所以酋长想让我们把逃出来的奴隶都聚集起来,就像三年前那样?”
“像也不像,这次不用太用力,我不需要你们马上把所有奴隶都聚到一处,他们经过调教,思想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谁也不知道,我需要你们尽可能保护他们,不要让他们跟盘散沙一样被清湖城轻易剿灭,帮助他们在清湖城外扎根下来。”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可以以大肉部落为根基,慢慢地聚拢点人,这些人还是很聪明的,他们知道独木难成林,便团结起来,弄了个黑骨山,我们便弄个白骨山红骨山。”
野大约明白了:“所以我们主要是起个从旁帮助的作用,而不要亲自出头?”
“是这个意思。”
现在我需要你们去做一些事情。
和野接头完,陆轻轻继续回去装死,心里想的是接下来这件事最好等她离开之后再进行,一来不会怀疑到她身上,二来,星华柳到这些人留在清湖城是个威胁。
但很快,她改变主意了。
梁医又来了。
用生命之力例行检查一番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叹道:“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装重伤呢?”
陆轻轻一动未动,刀目光慢慢地移到梁医那张苍老却精神奕奕的脸上,杀意毕现。
“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受伤吧?”梁医似乎感觉不到刀的杀意,继续说。
陆轻轻慢慢睁开了眼睛,平静而饶有兴致地看了梁医一会儿,然后慢慢坐起来:“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就发现了。”
“为什么不揭发我?”
梁医笑道:“揭发您,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用了敬称,陆轻轻微微一挑眉头:“星华很信任你,不过他好像信任错了人。”
“他信任我就像相信一条狗能够看家一样,所以他的信任对我来说一钱不值。”
“那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有价值的呢?”
“能力!天赋能力!我在你身上感觉到磅礴巨大的能量,只有一种天赋能力的话,除非最强大的那几个人,不然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能量,你有着不只一种天赋能力。”
梁医压低声音,然而语气非常肯定。
陆轻轻眯了眯眼。
刀看向她,微微使了个眼色,请示是否要拿下这个人。
陆轻轻目光在梁医脸上逡巡,试图看破他是不是在诓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