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真心
他抬起自己的手,是虚幻的,握不住空气,也抓不住其他实物,甚至于地面上都没有他的影子。
墨初皱眉,这似乎不是幻境,而是他的灵魂层次方面又穿回了地球。
为了印证自己所想,他想去一个地方。
身体轻飘飘的直接飘了起来,他只是愕然了一瞬就习以为常,越过一个个人群,穿过高楼大厦,他庆幸这起码和他想去的地方是同一个城市,要不然他就算是会飞也够呛。
一路飞行,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市中心飞到了郊外,待看到墓园二字,他目光复杂。
他四岁左右自己的父母就双双遇难而亡,他得到了一大笔补助,还有他们留下的楼房,而这也正是他颠沛流离生活的开始。
没有成年之前这笔钱他是拿不到的,自己父母那边直系亲属几乎都过世了,留下的则是一个不太亲近的亲戚,为了他们家的楼房和钱,几乎所有的亲戚这个时候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争取他的抚养权。
最后协商的结果自然是他在这家生活一年,又在那家生活一年,记事以来的回忆都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生活。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孩子,他的生活费与其说是给自己了,倒不如说是给了别人家的孩子。
他记得,最初开始他也是想要真心和他们生活的,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他花着自己父母的钱,却吃的最差的,穿的最差的,住的也是最差的,而且动辄就会被别人家的小孩打,而那些大人人前和善,人后便是淡漠。
那个时候的他就明白,那些人将自己当作一个筹码,只是为了他们家的房子和钱,他开始冷眼旁观,看到他们一家家一年年因为楼房的归属而争闹,看着他们为此大打出手,他只是沉默。
因为他太小了,不足以支配自己的人生。他迫切的希望长大,希望成年。而那些所谓的亲戚却最不希望他长大成年,因为那样他们将没有便宜可占。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场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或者是他们所有人默认的。
他死了,或许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做好了二手准备,没有人在欺凌了他这么多年,害死他还想占尽自己的便宜。
墨初寻找到父母的墓碑,看着那上面的笑的开心的照片,他脑海中关于他们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现在的家人形象就是兰加特和碧溪。
墓碑的面前是一捧白色的菊花,看样子很新鲜,应该是一天之内放下的。
他疑惑不解,记得自己父母因为工作特殊的关系,其实没有多少朋友的,起码他从小没有见过,而自己的亲戚估计更不可能来看他们了,难道是有人放错了?
带着一个鬼都不相信的谎言墨初只能如此想象才能安自己的心,两个墓碑的旁边正好是自己的墓碑。
此刻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站在自己的墓碑面前,心情真的很复杂呢。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墨初下意识的看过去一愣。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身黑衣,一幅墨镜,整个人看起来很严肃,他怀中抱着一捧白色的菊花,径直来到墨初的墓碑面前,看到旁边两个墓碑面前的白色菊花嘴角抿得紧紧的,似乎心情很不爽的样子。
他摘掉墨镜,将其别在胸口,弯腰将菊花放在墨初墓碑前面,身后碰了碰墓碑上的照片,嘴角勾出一丝笑容,又很快收敛。
"小初,你在天堂还好吧?"那男子看着照片沉默了良久才慢慢的说道,"昨天收到你的死讯我还不相信,我始终认为他们不会这么残忍,但是我却忘记了金钱的诱惑足以让他们失去良知。"
听到这话的墨初双眼睁得极大,并不是因为他说的内容,而是'两天前';!
他紧皱着眉头,他已经在博雅大陆重生生活了将近三年了,怎么地球现实的时间才两天!
这难道就是博雅大陆和地球不同的空间造成的时间差吗?但是三年=两天,这真的好奇怪。
自己都认为上一世的过去都已然成为过去,却没有想到在真是的地球却只过去了两天。
他看向眼前这个眉眼严肃的男子,他正是第八岁那边寄宿在一个亲戚家的邻居,何子杰。
只不过他第二年离开那个寄宿的家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没有想到他死了反倒是一个故人来祭拜他,这么说来他做人还不是太失败嘛。
"你的遗嘱让那些人的计算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但是这代价太大了,我宁愿你一无所有,也不想听到你死亡的消息,"何子杰的眼睛发红,很显然墨初的死讯对他的震动很大。
"他们害死你我怎么可能就会这么便宜的放过他们,你的车祸不是意外,你的公道我自会为你讨回来,"他继续说着,但是这话却让墨初觉得暖心,原来在这个人情冷漠的社会还是有人惦记他的。
"我十年前没有守护住你,十年后也没有,只希望下辈子我有这个机会,"何子杰最后深深看了眼照片上笑的开心的墨初,转身离开,背影孤独而又寂寞。
墨初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就算是八岁那年,他与他仅仅是一年的相伴而已,他更多的是将何子杰看作一个庇护,跟着他,自己能吃饱,待遇也能好一点而已,却没有想到,何子杰竟然至始至终都记得他。
他的背影消失在一排排墓碑之中,墨初回头看向地上的菊花,其实他已经不在意那些人有什么样的遭遇了,从他在博雅大陆有了疼他的家人,交心的朋友,爱他的伴侣,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即使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没有激动也没有失望,很平常的心态。
对于这一世,他是真的放下了。
"你果然在这里!"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墨初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骤然转头,看到的则是那诡异而又熟悉的道袍。
"那个道士!"他惊呼出声。
他面前的正是那个在他出事的前一天给了他奇门遁甲且给他批了一语的老道士。
那个道士咧嘴一笑,"我算着你就要快回来了,没想到果真回来了,"他的声音颇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