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团头发缠住了脚踝,沈简伸手往下摸去,真的摸到了像头发一样的东西。
他伸手就将那东西给扯了上来。那是一缕长约半米的头发,头发漆黑,在沈简的手上轻轻扭动着。
沈简听到上面的女孩轻轻喊了一声:“妈妈。”
这缕头发,就是她妈妈?
不管了,他不能再在这井下呆下去的,沈简将头发别在腰间,拉着绳子攀爬了上去。
还没等他站稳,女孩就冲了过来,她伸出手,却又将手收了回去。她对着那团头发再次喊着妈妈两个字。
“这个,真的就是你妈妈?可是她的尸体呢?”怎么可能只剩一缕头发了啊。
正在沈简疑惑的时候,那缕头发却自动脱落了下来,落到地上,而后它沿着水井一点一点的铺开,形成一个大网,一颗头颅一样的东西慢慢的从那个发网中升起,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这一幕,甄爽是看不到的,直播间里那些就更加看不到了。
头发延长,触碰到女孩,而后卷在了她的腰间,将她带到井口上方,坐在了发网之上。
两颗头温柔的触碰到了一起,女孩的嘴角再次露出微笑来,这一次的笑,是带着真心的。
“姐姐。”小男孩也是第一次笑了,他露出可爱的牙齿,笑的很甜,似乎是为姐姐和她的妈妈重逢而开心。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沈简再度问向女孩。
可他这话却像是触怒了那张发网,它的发梢立起,向着沈简他们卷了过来。
月琉璃手中白光出现,林芝也赶忙将小男孩和甄爽拉在了身后,手中出现同样的光芒。
光芒很弱,隐藏在光线当中,屏幕上的人自然看不真切。却能看到他们忽然的紧张了起来。
白光打出,击在发梢上,头发就像是触了电一样,立马收回。
“妈妈,没事,他们是好人,是来帮我们的。”女孩轻轻安慰着她妈妈,渐渐的那些头发才全部垂下来。
“算你收的快。”月琉璃哼了一声,却依旧不放松,将沈简给护在身上。
直播间的人不明所以,都想着沈简有个这么A的老婆,有问题了冲在前面,将他给护在身后。
而林芝那边就更加不一样的,她一个小女孩冲在前面,还将甄爽给护在了身上,那可爱的模样直想骗人再生一个女孩。
女孩依旧坐在发网上,沈简能感觉到她的眼神透过黑发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种感觉,很熟悉,很触动,就像是很久以前,他们认识一样。
“十几年前,一个姓厉的人,他被人嫌弃,独自在这山上建了个茅草屋。村里的人怕被他传染,禁止他喝山中的泉水,他就偷偷挖了好几天,才喝到了这井水。
他一个人自给自足,生活在这树林里面。直到有一天,他捡到了一个孩子。”
捡到的,是个孩子?不是一个女人吗?
“那个孩子,很特别,明明才几个月大,却已经会说话了,他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非常的开心。那个孩子也不嫌弃他,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过的非常和乐。只是那孩子似乎非常的怕光,所以一直呆在房间里面不出来。
直到有一天,那孩子头上掉下了一缕头发。头发掉在地上,就像是活了一样,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孩子开心的喊她妈妈。
男人最初是震惊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对那孩子的爱超出了一切,在震惊过后,他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存在。
在孩子的撮合下,他和女人结了亲,正式成为了一家人。可是这种日子却没能太过长久。
村子里的人不时的就会跑到山上来观察他。最初他们只是发现了女人的存在,在惊叹女人的漂亮时,嫉妒也在心底生了根。
有好色之徒开始打起了他老婆的主意,那天,他们戴着面罩潜进了茅草屋,想要将女人给带出去。可是却被那孩子发现。
她冲了出来,长发缠在了那人的身上,将他给活活的缠死了。
噩梦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那些村民见有人失踪了,开始找了过来,他们看到了那人的尸体,嚷着喊着让男人偿命。
男人无力承担,他们就打他,用各种工具,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老婆冲过来护住他,他们却连她也一起打了。甚至还有人冲进他的家里,将他一直藏着的孩子给抓了出来。
那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很是印象深刻。
从那之后,村子里就开始传出了流言。说那男人是不详之人,他的家人也是不详之人,应该杀掉”
十多年前,偏僻的村落,村民大都缺少法律意识,他们没有意识到将人杀害是犯罪,只是因为他们害怕,嫌弃,排异,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
“关键的地方,你并没有说。是什么特别的事情让村民印象深刻?”
“听故事,要有耐心哦。”女孩调皮的笑了笑,似乎故事里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从那以后,他们每天都会上山来,往院子里扔石头,往屋里放蛇,却堵着门和其他出口不许屋内的人出去。
他们信奉着孩子是灾星,想要将她弄死,可是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杀死她,每一次看着她死了,她就会变成一缕头发。
那缕头发也成为了他们的噩梦,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甩掉那头发,丢掉,烧掉,埋掉,那缕头发都会再度出现在他们的家中。
他们开始害怕了,那之后,他们消停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就在这一家人以为他们不会再来的时候,在一个夜晚,他们拿着火把直接冲了进来。
他们用斧头砍死了男人,逼着他老婆跳了井,他们用男人的鲜血染就了布,将那些头发包进去。这个方法非常的好,最后,他们用最残忍的手段杀害了那个孩子,这一次,她没能再复活。”
无法看到女孩的神情,但是那些字却冰冷的从她口中吐出,这些字,比沈简进入井水还要更加的冷,仿佛每一个都被冰块冰了无数遍。
“这,就是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