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家主持北方战事,不知河东能有多少把握?”赵谌脸色毫无表情,一双空洞地眼睛,直直看着张启元。百度搜索xiangcun
王秀能感觉赵谌的不满,甚至对他的怨恨形成的逆反心理,他是很无奈的,他尚未真正开启权臣之路,就已经是这种结局,鱼与熊掌或许真的不可兼得。
但是,他不能完全放手,朱琏仍旧把持军国重事也是他的主张,赵谌的治国能力让他失望,一旦权力放开,很可能让他的理想化为乌有,哪怕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陛下宽心,参加反攻兵力达到十万。虏人在河东是有重兵不假,但那都是为河北准备的,只待他们东进,王渊指挥大军一鼓作气直抵太原城下。”张启元说的是气壮山河,仿佛大军瞬间歼灭金军,成就了王图霸业。
王秀瞥了眼张启元,很不满这厮的大话,一鼓作气你妹啊!人家的河东大军是为把河北宋军拦腰斩断准备,但到那时仗都打到最高潮了,才会雷霆一击。
你当人家是傻子,会让你达到太原城下,从四天前街道河东机速使臣官塘,金军增兵六千人,大多女真族马军,他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似乎女真人明白朝廷用意。
原来,金军在河东驻扎兵马,是有小半精锐不假,但那大多数是驻防的番汉步军,马军并不算太多,汇集了六千兵马,让金军马军达到近万,这可就不好玩了。
“好了,一切有二位主持,朕和楚国约了马球,也不能失信。”赵谌似笑非笑地道。
王秀眉头微蹙,淡淡地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
“小歇片刻就不行了?王公管好外朝不就形成了,连内宫也要问。”赵谌脸色很不好看,语气非常直接,已经到了不给面子的程度。。
王秀稍作沉吟,不吭不卑地道:“不敢,臣先行告退。”
“也好,朕还有点事要询问张卿家。”赵谌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地道。
张启元眼珠子一转,嘴角摸过一丝讥笑,现在外面传言风紧,不由得赵谌不满王秀,对他而言绝对是大好机会,只要扳倒了王秀,他进入两府指日可待。
还是那句话,他们早就没有私仇,一切都是政治斗争。
王秀出了睿思殿,缓步而行,心里跟明镜一样,赵谌对他不满日甚,再加上外面的那些传言,看来有忍不住的势头。
到底是哪个不怀好意的人,竟然知道他和朱琏的隐秘,自己却被挤兑到风浪口上,至今没有多少头绪,可惜最能干的宗良、钟离睿都不在身边,连欧阳澈也外放成都府了。
现在,他可用的人都到了人生关键时刻,不可能挡了人家的前程,外放地方是必然的,以至于他无人可用。
他心中有事,却没注意迎面有人过来。
“这不是王相公吗?”
王秀回过神一看,依仗俏丽的面孔闪进眼中,正是楚国长公主赵柔嘉,不要说他面对自己女儿,单凭他班位在藩王之上,就不要对公主行礼,温和地笑道:“原来是主主。”
赵柔嘉冷冷地看着王秀,那双妙眸闪烁着清溪流水般地清光,却真的是那么的冰冷,似乎在那剪水秋波中,还有一丝不知所谓的惶然。
王秀对赵谌重新定位,对赵柔嘉也不在待之孩童,当年他目光是温柔和蔼的,心底是万般溺爱的,尽管不能去相认,却不防他去关心,这份舔犊之情是万般无奈的。
可惜,他没有机会去疼爱儿女,只能尽可能减少皇权和相权的冲突,凡事循序渐进,不做激烈的手段,也是他至今没有强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王相公是出宫还是回都堂?”赵柔嘉的笑,简直是朱琏的翻版,缺少了几分凄绝之美丽,多了几分淡定的从容。
这孩子心性不错,可惜不是须眉男儿!王秀见赵柔嘉很好地掩饰情绪,不由地大为赞赏,浅笑道:“主主去见官家?”
赵柔嘉并不回避王秀,反倒是笑咪咪地道:“正是,娘娘交代了,官家日夜操劳国事,要奴奴多陪伴官家散散心。”
小丫头好深的心机啊!王秀不禁莞尔,如花风华的美丽小公主,一句日夜操劳国事的话,不仅隐含发泄对他的不满,又恰当好处做出最佳解释,难道你说天子不勤政?他们兄妹要是换换,自己也不用操劳过甚了。
“官家在和枢密直学士商谈国事,你还得稍待片刻。”王秀说着话,向赵柔嘉轻轻颔首,径直地擦肩而过。
他也不想那么快离开,也想多和女儿聊两句,但睿思殿外人多眼杂,外面传言厉害,他不能不做出清高姿态。
赵柔嘉并未去看王秀,只是侧身微微欠身,就慢慢向睿思殿走去,那张俏脸平静无奇,微蹙的黛眉深深出卖了她。
就在步入睿思殿殿院大门时,她忽然回首望去,只看到王秀的深沉地背影,美眸中尽是复杂的光芒。
有些时候,她真的觉得王秀很亲近,不知为了什么,总是能感受到王秀的目光很温和,仿佛亲近长辈一样。
此时,朱琏已经回到大内,她也不能长期居住在行宫,有时也得坐镇大内,却正在御园小亭坐着,听着张泉的禀报,却见来了一名高品,说是王秀求见。
“官人有何事,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朱琏屏退左右,却见王秀脸色很不对,不由地关心问了句。
“不知不觉,十一哥、十二姐都长大了。”王秀深深一叹,他对赵谌和赵柔嘉的称呼,是遵循排列的家里排列的,他把宗良、李长昇、刘仁凤等人算到子弟中,当然是不能公开的。
朱琏目光慈祥,温柔地笑道:“真希望他们围绕膝边,咱们都要老去了!”
王秀静静地看着朱琏,那双充满淡淡忧思的眸子,流光中的点点波澜,想到刚刚赵柔嘉小聪明的模样,让他回味无穷。
“你在看什么?”朱琏没听到王秀回话,却发觉他正在发呆,感觉甚为奇怪。